“後來……我嚇得半死,報警也不敢,班也沒加就回了家,再過幾天就聽說,文德女子學校發生了大事,學生和老師都離奇失蹤,學校一夜之間就空蕩蕩的,成了鬼校…調查人員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可我覺得……她們都是被那個白衣女人給殺了!”
曹進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終於說了出來,那一瞬間,我能感覺他明顯的如釋重負。
也對,一個秘密分享出來就不是秘密,這份恐懼,有大家一起陪他承擔。
我苦笑道:“這麼說的話,這個墳坑出現的原因也可以理解了。”
石浩不解的看着我,“這個墳坑裡怎麼這麼多白骨?”
“這是小白挖出來的,我想,這片墳地裡頭埋得應該就是失蹤了的師生們。”
石浩明顯被嚇到,看了一眼小白,他咬咬牙道:“她爲什麼抱着那些骨頭?”
“我也不知道。”我老實搖頭,“鬼的心思,誰能去猜呢?”
就像小白雖然對我很依賴,但是萬一突然暴走把我殺了,我也不會有任何驚訝。
人尚且反覆無常,何況鬼?
陳芳突然開口,提出疑問:“等等,這麼大塊的墳地突然出現,難道**不調查?不會發現蛛絲馬跡?”
我皺着眉。
石浩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陷在死神遊戲裡這麼久,死了這麼多人,不也沒有警察幫助我們?說不定,這些人也是因爲死神遊戲死的。”
石浩是無心之言,但我卻覺得極有可能。所謂的**調查,很有可能只是掩蓋真正恐怖的事實的藉口。
雖然瞭解到一些當年的事,甚至還有見證過當年慘案的目擊者,可是事情依然撲朔迷離,那個白衣女人究竟是什麼東西?殺了這麼多人又是爲了什麼?
這些疑問沒有人能給我一個解釋,只能靠着我自己,去尋找真相。
死神在微信羣發了指令,要求我們馬上進入帳篷休息。
雖然知道腳下就是皚皚白骨,但是出於對死神的恐懼,大家都老實照做。
我看着小白,有些擔心。
小白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鮮豔的血紅色,比灰色的眸子更爲詭異駭人。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誰也不知道,現在也只能把小白晾在這兒。看了一眼小白牢牢抱住的頭骨,我把黑貓放在她身邊,轉身回了帳篷。
白菲拉着我躺在她的身邊,她抱着我無奈的說道:“我感覺我們在與虎同行。”
“還是隻母老虎。”忍不住地,我颳了下她俏皮的小鼻子,白菲抓住我的手指,不滿道,“好啊你,敢欺負我,看我不讓姐姐收拾你!”
“姐姐?”
我一愣。
白穎不是早就死了嗎,和陽德一起死的,那爆炸一幕我到現在還記得。
怎麼白菲,就不記得了?
白菲眨巴着大眼睛,嬌嗔着說道:“說到姐姐你就怕了,說,你是不是對姐姐有想法?”
“老婆…白總不是已經走了嗎?”我臉色難看的抽回手指,脊樑發寒。
白菲像是沒聽出我話裡的意思,笑眯眯道:“姐姐不就是離開公司了嗎,現在在外婆家啊。”
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裡炸響。
白菲這是什麼意思?我明明記得,白穎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和外婆在一起?
“老公,你怎麼了?”白菲心疼的看着我給我擦汗,“是不是眼睛又疼了?”
我看着她精緻的臉蛋,嬌憨的語氣,不由得懷疑自己。
難道真的是我壓力太大,神經錯亂,把這些事都記錯了?
“老公,咱們不聊這些了,睡吧。”白菲親了我一口,關掉了燈。
白菲是真的累了,很快就埋在我懷裡睡的香甜,但我卻睡不着。
我睜着一雙疲憊的眼睛,仔細回想白菲說那些話的表情。
表情很自然,很熟悉,我可以確定這就是我的愛人白菲,但是她說的話又匪夷所思。
到底是我神經錯亂,還是白菲記憶出現了斷層?或許是因爲失去姐姐太過傷心,白菲的潛意識裡產生了選擇性遺忘?
這種事並不是沒有。
看來等結束這一切,就要帶白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這樣對自己說着,我也太過疲勞,很快陷入了熟睡。
翌日,七點半左右,我和白菲準時起了牀,學校裡的天空永遠是灰濛濛的,加之又看到在墳地裡的白骨,大清早的我就興致全無。
小白的那堆頭骨被她擺成一個圈形,她嬌小的身體蜷縮在那骨頭圈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安全感。
她一雙紅眸茫然無措的睜着,看到我的時候,我看到她眨了眨眼。
我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作爲迴應,她竟然蹭了蹭我的手掌。
彷彿貓咪般時而高冷時而溫順的小白,也會有這麼柔軟惹人憐愛的時候。
我心頭一陣柔軟。
“好……好人……”
突然,我聽到了一個空靈又縹緲的聲音自小白嘴裡發出。
小白會說話了?
確定身邊沒有人,我驚喜的低下頭看着她,循循善誘:“誰是好人?”
“你……你是…”發音並不熟練,斷斷續續的,有種四川方言的味道,但是能夠開口說話,說明小白如今應該有點簡單的意識了。
頗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我在她身邊坐下,還想繼續逗弄她,讓她說話。
“我是誰?”
“……”迴應我的只有沉默,我一陣失落。
小白說了幾個簡單的字後就不理我了,轉而擺弄那些頭骨,她小手一會兒摸摸這個頭骨,一會兒摸摸那個,小嘴微微翹起,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如果不是因爲她玩的是人頭骨,或許我真會覺得我自己是在帶女兒玩耍。
玩了一會,小白停了下來,她扭頭,血紅的眼眸看着我,把一個頭骨塞給我,嘴兒微張,一字一頓:“他……們……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