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牙的冰凌之術威力增加了許多,眼看着就要將虛幻的子初給扎個透心涼心飛揚。就見少年雙手捏了一個簡單的聚風決,還不是那種高階的術法,然而鬥法臺上,風力聚攏了過來,形成一個龍捲。
冰凌柱碰上龍捲,在掙扎了一瞬之後就被攪了進去,眼看着那些冰凌都要被絞碎,無牙眼中戰意熊熊,手指輕點鉢盂。
臺下一個同樣年紀的女弟子驚呼道:“無牙不要啊,你的修爲控制不了更多的真水。”
然而無牙好似沒有聽見這話,完全認真的看向子初,輕攏慢捻,又是兩滴真水落入了那冰凌柱中。他額頭上汗水冒出,顯然增加這兩滴真水進去,的確如同那個女弟子說的一樣,對他來說很難承受。
那些冰凌柱變得更爲堅硬,大有將龍捲風給扎破停滯的勢頭。
賀景雲點評道:“以補缺中期的修爲控制無量真水,這位師弟在水系術法的造詣上,已經堪比通神境了。也不知道子初會如何應對。”
他看向沈蒹葭,以目前之勢,子初從沈蒹葭那兒學來的夢中鬥戰之法限制於子初的修爲,應對無牙這一擊的可能性不大。然而這位沈道友常常出人意料,看她現在淡定的模樣,也許還有讓人驚訝的後手。
沈蒹葭表面淡然,心裡已經擔心無比了,只不過她想到大佬大多喜怒不形於色,因此藏起了擔憂,心道仙盟有裁判在這,總不可能讓子初受傷。
“且看着吧。”沈蒹葭淡淡說。
賀景雲點點頭,不再說話。
強化版的冰凌開始突破青煙,想要將子初構建的虛幻之身給擊破,眼看着危機出現,子初的虛幻之身突然張開了眼。
旁人就見子初眼眸泛出青光,青光落在那些冰凌柱上,互相消弭。
對無牙來說,他心口處傳來一股危險的預感,恨不得趕緊離開鬥法臺,然而最終,他依舊站在臺上,就算輸,他也不會逃走。
一邊是神秘青光,一邊是無量真水。兩者消弭時的動靜不小,很快就傳到了附近數十個鬥法臺上。當即惹來了衆人的注視,其中最多的還是震驚。
這還是兩個修爲一般的修士能夠惹出來的動靜?
“你們驚訝什麼,估摸着就是他們長輩給予的一些保命之物罷了,有什麼可費解的。”
有人鄙夷地看去,“仙盟大會禁止如此,你難道不知,若是師門長輩提前傳授法門功法,自行修煉而成就,那本身就是人家自己的實力,又怎麼可以全然歸功於人家的長輩。”
這句話的意思是,換做是你,你師父教你這麼厲害的東西,你就能用的出來?
圍觀者呆呆愣愣的看着子初與無牙,喃喃道:“換做是我,真的能夠接住他們兩人的這一擊嗎,恐怕,他們只怕站上去面對這一擊都會害怕到兩股戰戰,無法對敵吧。”
剛纔還覺得來看子初與無牙鬥法是很無聊又恨傻逼的一件事的觀衆,這會兒都默契的不說話了,再說的話還不知道臉頰要被打成什麼樣子了。
無牙的師兄弟們都握緊拳頭,看着緊張無比,他強行提着一口氣,沒有放棄,甚至於,他還想要再取用幾滴無量真水。
然而這一次,光從鉢盂之中取用真水就已經極爲艱難了,另一邊的子初也已經將那些冰凌通通消弭了。無牙術法被破,一口鮮血吐出,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青煙也徹底消耗完畢,在衆人注視下,子初的虛幻之身消散,而在地上睡覺的子初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站起身,嘴脣有些發白,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幸好自己提前要了顆丹藥來,不然一不留神真要被一普通的補缺境修士給打敗,就算這是自己的小馬甲也不能接受。
子初向着沈蒹葭的方向,笑着喊道:“師父,看到沒有,我厲害不厲害啊。”
沈蒹葭笑着回道:“我看到了,很厲害,子初越來越厲害了。”甚至都有點兒超乎自己的想象,難道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其實子初是……
是個修煉天才?可以和自己媲美的修煉天才?
裁判判定這一場無牙敗,虛妄山子初勝,小兔妖歡天喜地得從鬥法臺上下來,走到了沈蒹葭身旁,好一通邀功。沈蒹葭同樣趕到很高興,以弱勝強,這給自己多長臉啊,她又故作高深的勉勵道:“就算贏了這一場,你也要繼續努力,切勿驕傲自大,對他人生了輕視之心。”
範仁等人點點頭,也覺得應該如此,接着,沈蒹葭又道:“萬一碰見一個像我這般深藏不露之人,可怎麼好,不過這個機率不大,你也不用太擔心。”
衆人:“……”
藍一同面色難看,憤憤不平道:“沈蒹葭,大庭廣衆之人,你怎麼還敢如此,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心嗎??!”
沈蒹葭挑眉,“怎麼了,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啊。”
“不過,子初,你都已經勝了一場了,便留在玄極繼續參賽,我先去尋仙道令,等你比賽結束之後再來尋我如何?”
本來還因爲勝了一場而興高采烈的小兔妖不答應了,耷拉了一張臉,“不行,我想要跟着師父,這比賽有什麼好的,又累又沒意思。”
“跟着師父能夠學到更多。”小小的捧了捧沈蒹葭,讓其他人好生無語的同時,但又驚人的覺得,也唯有這樣子的相處模式,方纔符合沈蒹葭師徒。
不是一般人,不走尋常路。
“既然這樣,也行。”沈蒹葭心頭一暖,被自家徒弟給打動了,反正仙盟將來都是自己的,仙盟大比的獎勵將來也可以給小徒弟。
她回過神來,就見其他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
子初悄聲道:“師父,你剛纔笑得太……”
沈蒹葭懂了,自己還是應該收斂一些。
無牙簡單的平復了一下體內奔涌的修爲,不讓其傷害到五臟六腑,之後,他來到了這兒,先是和其他人見了禮,然後認真無比的對子初道:“子初師弟,我這次甘拜下風,但是下一次,我一定會努力追上你的。”
他笑了笑,露出明媚的笑容,顯然一點兒也不爲剛纔的失敗而感到惱怒,性子還是相當不錯。子初沒有猶豫,“那估計這一生是沒有機會了。”
藍一同撇了撇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子的”
衆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