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其他一些心中有鬼的人跟任山一樣,偷偷溜出帝都,以圖避開之後皇宮的清查。
天色漸暗,西城燈火輝煌。
藥坊裡燈火通明。
今晚,洪林,成憐兒沒有回去皇宮。
“都是吱吱的錯,要是當初在山裡聽你的話,將它殺了,師兄就不會死了。”
成憐兒看着一旁,已經熟睡,顏色變得雪白的火鼠吱吱對洪林輕聲說道。
洪林嘆了口氣說道:“不是它的錯,也不是你的錯,是巫道修士的錯。”
成憐兒知道洪林所指,要不是巫道修士在南疆山對他們動手,今天項語風就不會死。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巫道修士的貪婪,從他們想將劍神煉製成傀儡開始。
“傅公子,你明天能帶我去找那個巫道修士嗎?”
坐在他們一旁的小藥童文辰低聲說道。
洪林搖搖頭:“等你師傅,寧山道人回來,我會給你和他一個交代。”
小藥童聞言,低下腦袋,不再說話。
洪林伸出手,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道:“我知道你想爲你師兄報仇,我何嘗不是,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單平已經帶人離開,馮開等人還守在這裡,也有幾十個鐵甲衛分別駐守在藥坊周圍,以防萬一。
雙有城反應最快的就是鐵甲衛,這些人雖然不多,但是如果真的出現問題,其他地方的鐵甲衛很快就會趕過來,不必太過擔心。
夜色已深,火鼠吱吱悄悄的睜開雙眼,朝成憐兒看了看。
成憐兒察覺到之後,轉過頭撇了它一眼。
火鼠吱吱立刻伸出尾巴,纏住成憐兒的手腕,見成憐兒沒有想之前那樣將它趕走,便吱吱一叫,似乎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在爲成憐兒道歉。
“這傢伙真的快成精了。”
洪林感嘆道。
“只要他還在咱們手裡,總有一天,那些巫道修士肯定還會找到我們,哼,到時候我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忽然一陣冷風從藥坊門外吹進。
小藥童抖了抖身體。
走進來一人,卻是洪林已經見過的,活捉馬長老的皇室劍修頭領。
“傅公子,已經問出來了一些情況。”
來人走進後堂,對項語風的屍首行李之後,朝洪林說道。
紅林起身,回禮。
此刻,他就是項語風的兄弟,親人。
“沒有同黨,沒有後援,沒有太明顯的動機,只爲了一隻靈物,從南疆山跟着皇叔和你來的帝都。”
說的正是巫道修士馬長老。
這些皇宮裡的劍修,審問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一個被封住修爲的巫道修士,抵擋不住他們的審問,半天的時間,就把自己的來歷交代得清清楚楚。
洪林淡淡說道:“與我猜得差不多。”
接着又說道:“大人貴姓?”
那劍修乃是歸真期的高手,只因爲是洪林乃是朱正陽的親信,所以他洪林也是很尊重。
點頭說道:“皇宮劍修頭領之一上官飛虎。”
“上官大人,今日之事,多謝你們前來相助,否則……”洪林說到這裡,看了眼成憐兒。
的確,要不是鐵甲衛和他們及時趕來,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要謝就謝公主殿下吧,若非她放出焰火,那院子之中又有陣法隔音,你們全部死了,我們也不會知道。”
上官飛虎實話實說。
洪林道:“也對,公主殿下現在可好?”
上官飛虎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離開的時候到沒有什麼反常,畢竟是帝王家的子女,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二人說又說了一會兒話,上官飛虎告辭離去。
他要帶的話已經帶到,至於後面的事情,就等洪林有時間了自己去處理。
“傅公子,你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參加比武大會呢。”
藥童對洪林說道。
洪林搖頭道:“不用,今天的比武已經勝了,下次比武安排在兩天之後,正好可以處理項兄弟的事情。”
三人加上馮開等人,在後堂守了一宿。
第二天,來西城這邊的人少了許多,很多店鋪也暫時關門,不想沾到一點麻煩。
不過也有人來打聽,藥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些大廳消息的人,多半都被帝都的侍衛帶走問話,如果只是純粹的好奇,被查明之後,很快就放了。
要是稍有猶豫,或者是有其他原因,責備侍衛關進大牢,等候查明真相。
任山可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他一夜趕路,已經離開雙有城數百里。
可憐的人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被迫背井離鄉。
馮開準備了些早點,讓洪林和成憐兒,小藥童三人隨意吃了些。
剛吃完,藥坊就來了一位大人物。
太子朱修雲。
洪林等人見到朱修雲之後紛紛行禮。
“傅公子,父皇要我帶給你一句話。”
朱修雲對項語風的屍體行禮之後,對洪林說道。
洪林道:“什麼話。”
“你要將此事作爲後事的開端。”
朱修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洪林瞬間明白,這是朱正陽要朱修雲轉告洪林,有些事情可以開始着手行動了。
朱修雲的話並沒有迴避任何人,因爲他並不擔心這些人知道這話裡的意思。
但是洪林有一點不太清楚,朱正陽對付自己的兒子,隨時可以下手,借自己的手當然是爲了更好的告誡其他人,避免一些麻煩,可應該也不用這麼着急,難道有什麼其他事情讓朱正陽不得不讓洪林提前動手,哪怕是洪林現在還身中噬元金蠱。
他哪裡知道,朱正陽的確有了有其他打算。
“嗯,我會將此事借做一個開端。”洪林點頭說道:“今天的事情也要多謝陛下,不僅讓馮大人過來幫忙,還安排這麼多鐵甲衛保護我們的安全。”
朱修雲微微笑道:“這是應該做的事情,而且巫道修士出現在帝都,我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向你保證,以後決計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是對洪林的承諾,畢竟在帝都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洪林現在無恙,可那也是你朱正陽保護不利,一個將要爲你做事的臣子,連他的安危都不能保障,今後他還怎麼爲你做事。
洪林呵呵一笑:“這樣的事情,我也決計不會讓它在發生。”
稍後,馮開等人把項語風的屍體檢查了一遍,巫毒已經消散。
“傅公子,項公子的遺體是運回他的老家,還是在這裡安葬。”
洪林道:“落葉歸根,送回去安葬吧,聽說他還有家人。”
馮開點頭,開始對項語風的遺體進行防腐處理。
這時,朱修雲道:“到時候宮裡會撥下一筆錢,用來賞賜給這位項公子的家人,你們一併送回他的老家。”
洪林道:“這好像和宮裡扯不上關係吧?”
朱修雲道:“要不是他拼命保護霜兒,恐怕霜兒現在也……”
幾人一陣沉默。
若是項語風稍微猶豫,或許真如朱修雲所說,不僅成憐兒要死,朱霜兒也活不成。
洪林看了眼安靜的躺在木板上的項語風,心中無奈。
就這樣一個人,老老實實的一個人,在雙有城待了十幾年,沒有太大的志向,卻最終因爲與自己的交集而失去了性命。
這樣的仇恨,比洪家堡被司徒家霸佔更讓洪林心痛,更讓洪林銘記。
“我替師兄多謝太子殿下。”
成憐兒躬身對朱修雲說道。
朱修雲將成憐兒扶起,道:“唉,藥道之人與咱們皇室有些恩怨,卻想不到最後還是藥道修士救了咱們皇室。”
這樣的感慨有心而發,讓他也是一陣唏噓。
朱修雲與上官飛虎一樣,待了會兒之後也便離開。
以洪林現在的人脈,也就只有這些人前來安慰。
可想不到的是,傍晚的時候,須臾劍宗的薛無凡,東海劍島的南宮成相都來了。
南宮成相要來,洪林還能勉強猜的到一些原因,因爲他自幼與朱霜兒相熟,項語風救了朱霜兒,他來祭拜表示感謝,也能扯得上關係,可薛無凡洪林就猜不透了。
首先他和薛無凡也只是相見幾次,交談過幾句而已。
再次須臾劍宗與他也沒有往來,說起來是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不是我要來,是南宮道友拖着我來的。”見過洪林之後,薛無凡解釋道:“傅道友你也知道,他們劍島的弟子孤傲的不像話,說句不好聽的,人情世故根本就不懂,怕來了說錯話,才邀的我。”
頓了頓薛無凡又說道:“不過既然咱們是朋友,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被巫道所殺,我來祭拜一下,也算是應當。”
聽薛無凡這麼“誹謗”東海劍島,南宮成相也不生氣,而是筆直的朝項語風的遺體深深鞠躬。
藉機薛無凡對洪林小聲說道:“其實這小子喜歡朱霜兒,嘿嘿,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位項公子救了朱霜兒一命,他要是不來,我還瞧不起他。”
洪林頷首道:“不管怎樣,還是能多謝二位道友能前來祭拜友人,這份情誼,在下銘記於心。”
作爲藥道修士的成憐兒與小藥童,朝南宮成相回禮,算是盡到最後一點同門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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