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洪林要殺他早就動手,之所以不殺,是因爲要留着等寧山道人回來之後,讓寧山道人親自爲自己的徒弟報仇,心中打着的算盤與上官飛虎一樣,反正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殺你。
“是,是,是。”馬長老趕緊道謝:“多謝傅公子不殺之恩,我馬丘明今後一定誓死效忠傅公子。”
洪林等的就是這句話。
“好,那我現在正好用得到你。”
洪林指着張強,對馬長老說道。
上官飛虎不禁對眼前這個少年高看一眼,他居然沒有想到這個法子。
巫道修士折磨人的手段可比他們這些人要厲害多了。
尤其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折磨。
鐵甲衛遇到這種不怕死,不開口的人基本就是一刀砍了,因爲從這些人身上問不出任何問題,爲什麼還留着,死了對鐵甲衛來說也沒關係,繼續去追查其餘有關係之人就是,無需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怕死的人身上。
當然,絕大部分的時候,鐵甲衛還是能讓人開口。
萬萬不能小看鐵甲衛的審問方式,否則馬長老,麻三怎麼會屈服。
“傅公子有什麼任務,只管說,我能辦得到的一定全力以赴,絕不隱瞞。”
馬長老順着洪林指着的方向,盯着張強說道。
洪林道:“讓他開口說話。”
馬長老道:“這個容易,只是我的巫蟲以及修爲都被你們封了,使不出來手段。”
“上官大人,這裡放開他可以嗎?”洪林聞言,又對上官飛虎問道。
畢竟馬長老是巫道修士,如果放開他的修爲之後,他突然反水,可就麻煩了,這裡有關押這許多犯人,要是全部死在他手裡,這個責任可擔待不起。
上官飛虎一揮手,那些插在馬長老身體之內的銀針,頓時紛紛飛了出來。
馬長老一陣慘叫,可想其銀針在其體內,給他造成的痛楚。
稍後,馬長老長吁一口氣。
“好輕鬆的感覺,多謝傅公子。”
上官飛虎冷冷說道:“辦事。”
馬長老嘿嘿一笑:“是,上官大人。”
只見他一口咬破自己右手的中指,鮮血流出。
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留着血的手指,一下塞進張強的嘴裡。
張強已無反抗之力,任由馬長老的鮮血通過他的嘴,流入他的身體。
忽然,馬長老眼中閃出一道精光。
“我血液之中的巫蟲已經到了他體內,不知傅公子是要此人受到的痛苦輕重如何?”
洪林沉聲道:“不要讓他習慣痛苦,直接來最厲害的。”
馬長老眼中的精光似乎更盛,只見他以一跺腳,嘴裡默唸有詞,語速極快,洪林等人根本就聽不清他念叨的是什麼。
“額……”
張強嘴裡猛然吐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卻沒有開口求饒。
巫蟲已經在其血液之中流動,隨着馬長老的口訣,噬咬這他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臭小子,嘴硬!”
馬長老嘴裡也是冷哼。
他修爲雖然不是巫道之中最厲害的,可對付這樣的小角色都沒法子讓他開口,怎麼說得過去。
又將自己的食指咬破,然後撕開張強破爛的衣服,再起身上刻畫着什麼。
一道道詭異的符文,在隨後馬長老的法訣催動下,發出殷虹的暗光。
“滋!”
只見那些用鮮血刻畫的符文,此時冒出一陣陣青煙。
洪林嗅了嗅鼻子。
這時,一個鐵甲衛說道:“怎麼有股烤肉的香味。”
上官飛虎不禁冷笑一聲,的確,這種烤肉的問道他也聞到了。
“啊!!”
張強終於發出了痛苦的哀號。
卻也止步於此,因爲這種痛苦他之前已經嚐到過。
燒紅的鐵塊也就是這種滋味。
洪林眯着眼,沒有說話,而是瞟了眼馬長老。
馬長老自是看見了洪林的眼神,心中一凜:“傅公子,上官大人,放心,這一招絕對不是烙鐵的那種痛苦。”
說罷,一狠心,嘴裡輕吐一字“噬!”
那些殷虹的符文,忽然從張強的皮膚之中沒入到他的體內。
張強雙眼猛然睜得老大。
他體內的血液彷彿已經沸騰一半,他想暈死過去,可那些巫蟲卻已經爬進他的腦袋,讓他保持清醒。
“啊!!好痛!!好痛!!”
張強終於忍不住,開始大口的喘氣,額頭的冷汗涔涔流下。
那些在一旁觀看的鐵甲衛都有些忍不住皺眉。
這種手段他們不清楚,但是他們能從張強的臉上看出來,這種痛苦比他們審問人時的痛快要強上百倍不止。
“說!是誰指使你設計對付我??”
洪林見時機已到,朝張強喝道。
“不,不能說!不可以說!!”
張強在自我進行催眠。
忍着如此痛苦,也不肯說出背後指使之人,可見其心智到底是有多堅韌。
要是沒有昨夜之事,這樣的人將來的成就未必是一般修士能夠追趕得上。
能委屈在一個小小的試劍樓,當真是辱沒了他。
上官飛虎對馬長老說道:“馬丘明,看樣子你是沒有法子讓他開口啊。”
馬長老左手擦了擦額頭的一滴冷汗,急忙辯解道:“這些日子被你們封住修爲,受盡折磨,我,我已經盡了最大能力……這小子,心中肯定有什麼放不下的信念,否則,他……他早就開口了。”
洪林忽然對馬長老說道:“停手。”
馬長老收了手段,耷拉着腦袋,走到一旁。
對他來說,今天可謂是一次失敗。
“信念嗎?”洪林淡淡的說道:“還是放不下的!嘿嘿……”
洪林知道張強心中的信念肯定不是爲了神龍帝國的疆土,不是爲了神龍帝國的皇室。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馬長老,你這樣的手段,要不是道門修士,放在一般人身上會怎樣?”
洪林冷笑着對馬長老問道。
馬長老呼出一口濁氣:“一般人肯定受不了,不是瘋就是傻,我血液裡的巫蟲甚至能讓一般人痛不欲生,伴隨其一輩子!”
這種時候要是說話在不肯定一些,對他們來說就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那自己的性命肯定不保,因爲對方這羣凶神惡煞的人肯定不會利用一個廢物,馬長老心中想到。
“那就好。”洪林笑道:“上官大人,這張強的底細可要讓你費心去查了,只要是他的祖宗八代以內的親屬,全部抓來,讓馬長老用這個法子在他們身上用一遍!!讓張強道友好生看着他的親人是如何受苦的,記住,千萬別讓他和他的親人死了!!”
“不行!!”
洪林的話剛剛說完,張強就已經開口,大聲朝洪林吼道。
上官飛虎對洪林投去佩服的目光。
這之前洪林對張強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找到他的“要害”,這樣的人既然敢做職業的事情,就已經做好了面臨死亡的準備,所以不管怎麼折磨他,對他來說不過一死,他也就不會開口。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尋死,就連上官飛虎這樣的人,從小被朱正陽培養,也不可能無畏求死。
因爲求生纔是人最原始的。
不管是誰,哪怕是一些死士,他們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着求生欲。
就算張強是孤兒,但他心中也一定也有想着想要守護的人。
從以往洪林與他接觸來看,他不應該是孤兒,所以洪林纔會說出那些話。
“我是不是跟這高前輩進城的第一時間就被你主子盯上了?”洪林已經開始問話。
既然張強已經開口,那麼就不需要在繞彎子了。
“我,我不知道。”
張強無力的說道,之前巫蟲以及馬長老的手段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這種痛苦過後,就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你主子是誰?”
洪林並沒有在張強不知道的話題上糾纏,因爲毫無意義。
張強張開嘴,緩緩說道:“是宮裡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給了我一千兩黃金,讓我與旁胖子設下圈套,而且他還答應安頓好我的家人,事成之後送我去別的地方,讓我們一家人過着富裕的生活。”
“我說的是實話,每次見面他都是蒙着臉的,但我肯定,他是武道之人。”
“哦……我還想起來了,他說過,只要是殺了你,就等於砍了太子的還未長成的手。”
“……”
張強陸陸續續開始交代了自己的爲什麼要這麼做的全部過程。
至於真假,一時沒有辦法分辨,但是其中有許多重要的信息。
宮裡人,武道,知道太子,還知道洪林與高一丈的關係。
甚至張強還開口提到,那背後指使之人讓他有一天去仁心藥坊拿藥,順便還要他轉告仁心藥坊的老闆,藥材要多備,而且他們的生意開始有人插手了,也要多提防。
仁心藥坊,洪林知道,是麻三的藥坊。
也正是因爲這樣,麻三才開始找藉口上寧山道人的藥坊給洪林和成憐兒警告。
“太巧了。”
洪林感嘆到。
因爲他的行動居然和張強身後的人的指使撞到了一個時間段。
不然要是麻三先動手,洪林一時還真招架不住。
“看樣子是麻三出了事,他就已經要下決心殺了你。”
分析了一個大概之後,上官飛虎對洪林說道。
洪林點點頭:“恐怕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人。”
上官飛虎看了眼洪林:“如果您肯定是那位,去與陛下說明,用不着跟我說。”
洪林懷疑的人,自然就是與麻三有着藥材生意往來,負責軍營藥材供給的人——唐國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