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雙有城的衙門寂靜無比。
只有幾位普通的士兵在巡視周圍的安全。
暗處輕微的呼吸時隱時現,藏在其中的鐵甲衛等人,沒有人休息。
自從鍾齊等人被關進大牢之後,鐵甲衛又撤走不少人。
畢竟在帝都,他們越獄逃走的機會微乎其微,根本不必太過擔心,而且這些人的來歷也都已經查清楚,除非他們不顧家人的死活了。
“阿嚏!”
一個巡邏的士兵打了個噴嚏。
“這他孃的,晚上居然這麼冷了,看樣子下次巡夜,得加一件衣服。”
“是啊,過些日子巡夜可就不好受了。”
話音剛落,只聞“嗤”的一聲。
兩位巡邏的士兵身體一滯,緩緩倒了下去。
暗處的鐵甲衛忽然竄出幾人,落在房頂。
可腳下還位站穩,幾聲悶響傳來,就已經躺下。
“何人敢夜闖……”
又有覺得不對勁的鐵甲衛想要召喚幫手,但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已經被人奪去了性命。
一會兒的功夫,暗處傳來各種細微的聲響。
袁柏安排在此的鐵甲衛,悉數被人暗殺。
光影晃動,八道黑影從暗處閃了出來。
“哼,這些鐵甲衛平日作威作福,以爲誰都怕他們,卻不知道在咱們幾兄弟看來,不過是些暗中下手,靠着藥物殘害道門修士的廢物。”
“大哥說得不錯,這些鐵甲衛修爲差勁,什麼道門功法都敢涉獵,最後一無所長,仗着人多勢衆,欺負平常人就算了,想對方咱們,哼……不知死活。”
“二哥,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唉,唐少爺做得可是什麼破事,居然令咱們來幫他擦屁股。”
“算了,既然大家都爲國丈大人做事,就不要抱怨這麼多,唐少爺還年輕,做事難免欠缺考慮。”
其他的沒有說話的人,則都是不以爲意的點點頭。
話說完,這些人便摸着昏暗的燈火,朝大牢的方向走去。
大牢周圍的人都已經被他們肅清,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沒人會知道這裡邊發生了什麼。
粗大的鐵鎖,被他們輕輕一捏,便化爲齏粉。
大牢裡面昏昏欲睡的守衛,根本還沒了解發生了什麼情況,就被然捏碎腦袋,血濺一地。
大牢分爲兩層,第一次在地面之上,是關押的普通犯人,可這些人並沒有將這些人放過,而是一併殺了。
第二層纔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這裡已經有好幾年沒關押犯人,昨天才被重新打開,關押了幾十位戍城軍的人。
由於平時很少有人進來,這裡散發出一股股難聞的味道。
聞得久了,讓人難受萬份。
“鍾齊!”
黑暗中,進入大牢的人喊了一聲。
安靜的大牢之中,鍾齊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頓時站了起來。
“誰叫我?”
忽然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喊他,要審,要殺,都得到明天才是。
“你們是誰!?”鍾齊緊張的喝道。
暗中之人哈哈一笑:“我們當然是來殺你的人咯。”
那些被關押再次的戍城軍,這時候也紛紛醒來。
“殺我們?你們到底是誰?”
鍾齊的聲音問道。
“被鐵甲衛抓了居然問什麼你答什麼,愚蠢至極!而且你現在的話太也多了,該死!”
說着,衆人只聽見暗處傳來烈烈的之聲。
那些被關押在靠近大門的牢房中的戍城軍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喪命。
牢房之中鐵鑄的牢門斷裂的聲音連續不斷。
“你們……你們是唐大人派來的!!”
戍城軍之中有人喊道。
鍾齊也明白,這時候叫他名字的人是來“催魂”的。
“大家跟他們拼了,咱們爲唐公子做事,忠心耿耿,沒想到他不想法子救咱們,居然想殺咱們!”
這些人都有妻兒老小在雙有城或者是其他周邊的城鎮居住,生活,現在他們犯了事,雖然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但爲了妻兒他們沒有動過任何逃走的念頭,現在被人殺上門來,對他們來說,這無非也是一種解脫,竟然沒有一個人聽鍾齊的話,起來反抗。
鍾齊與他們可不一樣,他是金樽殿的弟子,犯了事只要金樽殿出面求情,自己很有可能保全性命,甚至明天過後他就能重獲自由,根本就沒想到要死。
“讓我們八兄弟動手,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其中有人冷笑這對想要阻止人反抗的鐘齊說道。
能在如此昏暗的地方分得清方向,看得見路,殺得了人,這些人的修爲自是不低。
“你們老老實實受死,我們保證你們家人的安全,要是反抗,哼……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滅了你們全家!”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關押再次的戍城軍三十多人,已經有十多人遇害。
這些人當真是一絲反抗都沒有。
“哼!想不到來得這麼早!”
忽然,有人落到大龍二層的大門口,沉聲哼道。
“誰!?”
八位前來暗殺戍城軍的人紛紛調轉身子,朝着門口的方向戒備的喝道。
“不好,事情敗露,速戰速決!!”
“是,大哥!”
門口來的人並沒有立刻殺過來,而是朝裡面的人喊道:“只要此時沒死的,起來反抗者,我定保他及他家人安危,否則若是任人宰割,事後必定嚴查不待,禍連三族。”
戍城軍準備等死的人一聽,這是一條活路,頓時求死的心被拋開,激起了求生的慾望。
而且對方說其這話很像是宮裡當差的人,或者說說法的語氣是個能說話算話的人。
他們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開始在暗處遊走。
雖然沒有兵器,但手上考着鐵鏈,他們可以用來攻擊。
而且這一亂,那些前來殺他們的人,就得去追,頓時大牢裡邊亂作一團。
“反抗者,殺你九族!”
也有殺手朝戍城軍逃走或是四處躲藏的人恐嚇。
但比起求死,人本能的慾望則是求生,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去死。
現在這些人可不管那些想殺他們的人如何說,要麼一個勁的在暗中逃跑,要麼是兩人合起來反抗。
鍾齊也加入了其中,他的修爲雖然不及前來的殺手,但又比這些戍城軍的士兵好很多,所以這些人裡邊,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
從殺手殺進來,到現在被人攪合,這一切不過是很短的時間就已經發生。
“殺了壞咱們大事的人!然後一把火燒了這裡!照樣完成任務!”
應該是這羣人之中的大哥說了一句。
八人同時放棄殺戍城軍的人,朝着門口的奔去。
首先是他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他們是不是已經被人包圍,再次是對方的人修爲境界如何,所以他們必須一起行動,放能確保萬無一失。
擋在門口的人正是洪林。
原本他早就應該埋伏在衙門裡邊,可算了一下,如果只憑借他,傅緋,薛無凡三人,很有可能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最後還會連累性命。
所以在傅有,薛無凡答應之後,洪林便去找寧山道人求藥。
這次可不是求什麼丹藥,而是求能放倒人的藥物。
焚元膏,作爲藥道修士的寧山道人沒法子煉製,而且洪林也不知道焚元膏對前來暗殺的人是否有用。
所以這種東西洪林沒有準備。
他準備的是藥道修士用來捕捉山野走獸所煉製的“迷香丸”,這種“迷香丸”聞過之後能讓人產生眩暈之感,如果量大的話,就算是劍魄期的劍修也能放倒。
當然,這需要足夠的量,而且要趁對方不備。
寧山道人有存貨,但是不多,洪林不得不又讓其幫忙找雙有城的其他藥道修士求了許多。
幾乎西城與寧山道人交好的藥道修士的“迷香丸”都被洪林搜刮一空。
而這些“迷香丸”是洪林用寧山道人送給他的那些丹藥換來的。
仔細算起來,洪林的確虧了不少,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然人家不會將全部的“迷香丸”拿出來換。
等他湊齊數量驚人的“迷香丸”趕來衙門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前來暗殺的人已經開始行動。
按照他起初的設計,是暗中等那些人進去大牢之後,馬上就在外面點燃“迷香丸”的,可現在卻不得不由以身犯險,阻止那些人將這裡戍城軍士兵殺個精光。
那些人朝洪林沖殺過來的時候,洪林朝外面的傅有,薛無凡喊道:“開始了嗎?”
傅有的聲音在第一次大牢的門外傳來:“早就開始了,裡面的人死光了嗎?要是死光了,咱們就撤!”
這是三人先前就安排好的策略,洪林下去查看,要是沒有活口,自然就不必與對方發生衝突。
“沒死,還有不少!”
洪林已經轉過身,朝着外面跑去。
對方有八人,而且修爲不錯,洪林怎麼可能會傻到在那種昏暗的地方動手。
剛剛踏上第一層大牢的臺階,洪林使勁的咳嗽幾聲。
以他現在的境界想在黑暗中看清東西,不成問題,可在如此濃郁,薰得連他眼睛都睜不開,不住留眼淚的煙霧中,他險些迷失了方向。
“迷香丸”釋放的煙霧只要沾到一些,山野中的野獸就要被放倒,如此多的煙霧洪林吸了幾口之後,就彷彿腦袋被人狠狠的敲了幾棍。
“救命啊!”
洪林眯着眼,屏住呼吸,喊了一句。
朝前走了數步,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如此多的“迷香丸”煙霧,不說放倒一個劍魄期的劍修,就算一百個劍魄期的劍修也能放倒,尤其是這牢房之中又設計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