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同意,同意!”以趙尚書爲首的這幫反對派,喊聲震天,同時舉起右臂響應紫逍遠。
紫無寧衝着無痕挑釁式的歪頭笑道:“哈哈,看來這可真是民心所向啊。堂弟,是你自己走下來呢?還是爲兄派人把你揪下來?”
無痕未說話,他身邊的亞瑟先吼道:“你們這班亂臣賊子,誰敢妄動?”
他臉上的疤痕扭動着,隨時有暴走的傾向。
紫無寧是第一次見到亞瑟,所以他並不知道亞瑟的厲害。
蓋世太保從來只有欺負人的份,哪裡受得了被別人欺負。要不是顧忌到同樣站在無痕身邊的詩詩,紫無寧早就衝上去,賞亞瑟幾個大耳刮子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跟本太保這樣說吧。”在紫無寧的心中,蓋世太保從來都不是一個貶義詞。他願意被別人這樣稱呼,也願意用此自稱。
他邊說邊向前走去,擋在前面的刑部尚書等人趕緊讓開一條路。
第一,他們可不敢當太保少爺的去路。第二,他們都知道亞瑟的厲害,心中也希望亞瑟給紫無寧一點教訓。
“哈哈,我是什麼東西?你問我是什麼東西?”敢跟亞瑟這麼說話的人還真是不多,尤其是在他吞噬了石中劍之後,敢跟他這麼說話的人就更少了。
亞瑟擡腳就要下樓梯:“好好好,我讓你這個什麼太保,認識一下你亞瑟王。”
紫無寧正準備踩着臺階走上去,但卻看到了詩詩臉上的蔑視。那種表情,那個眼神就跟看一個傻瓜一般。
紫無寧停下腳步,他望向了美人身旁玉樹臨風的少年。
“這小子應該就是魂國的廢柴王子吧。”他也沒見過驚天,但卻從紫龍跟紫鳳的口中得知了驚天的厲害。
蓋世太保雖然囂張,但很有自知之明。他的修爲雖然在金國年輕一輩中算是最高的,但也只是三階中段而已。
紫龍跟紫鳳這兩個五十多歲的四階中段高手,都擋不住驚天的幾招,他更不敢輕易造次了。
他停住了腳步,但是亞瑟卻已經邁開大步向他迎來。
亞瑟的紅眼狠狠的瞪向紫無寧,狹長的刀疤也變得通紅起來。
紫無寧突然感覺到了害怕,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刀疤大個子,絕對要比他厲害的太多太多。
但他是蓋世太保,更是並肩王的兒子,尤其是在這改朝換代的時刻,他可不能認慫。
雖然已經沒有膽量繼續向前走,但他還是咬着牙站在了原地,膽戰心驚的沒有後退。
亞瑟怒氣衝衝的向他走來,六部尚書心中有數,要是讓太子的這個打手靠近太保少爺。那不可一世的蓋世太保,免不了要遭皮肉之苦。
可就在亞瑟馬上就要走到紫無寧的身旁的時候,無痕突然發話了。
“亞瑟王請住手。”
亞瑟一愣,他懊惱的望向無痕,心想:“你爲什麼要阻止啊,讓我替你出口氣不是很好嘛。”
無痕讀懂了亞瑟的眼神,他衝着亞瑟笑着說:“回來吧,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在亞瑟的心中,金國的太子跟公主都佔有很重要的位置。他永遠忘不了,無痕姐弟對起義軍所提供的幫助。
亞瑟在心中感激着無痕,尊敬着無痕。所以他沒有多說,只是再次瞪了紫無寧一眼之後,轉身回到了無痕的身邊。
亞瑟的氣息不再鎖定紫無寧之後,蓋世太保心頭壓抑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他蠻橫慣了,剛免了一頓胖揍而不自知。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叫道:“醜八怪,你怎麼沒來威風了。有本事你來打我啊,敢打我,你別想活着離開紫金王城。”
亞瑟可算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他聽聞此言,氣的三尸神炸跳。
可就在他要爆發之前,無痕趕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亞瑟王,給我一個面子。”無痕誠懇的說道:“不要跟他一般計較,畢竟他還算是我的兄長。雖然他混賬透頂,可如今還有比揍他更重要的事情。”
無痕的話明着是給紫無寧求情,但暗中卻將太保少爺貶的一無是處。
紫無寧氣的直翻白眼,他急走兩步上了臺階:“紫無痕你說誰是混賬?”
無痕掃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本宮自然是說你,紫無寧你要是再敢放肆,真的惹惱了亞瑟王,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了。”
驚天微笑着點點頭,他又用手在王座上拍了兩下。
“沒想到你小子還學會了欲擒故縱之術,不錯啊,有長進。”
驚天的聲音傳進了無痕的耳中,引得無痕向他眨了眨眼睛。
無痕確實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原本他以爲憑藉着驚天等人的幫助,平定他叔父的政變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剛纔聽驚天一傳音,他才知道原來還有魔族攙和此事。
尤其是得知紫逍遠還打算引爆帝國大廈,紫氏三傑也受了重創之後。更讓他重新定義了一下,並肩王叛亂的力度。
如今衆目睽睽之下,無痕畢竟還要維護一下王國的形象。要不是有這個顧慮,他就會讓驚天幫忙,先制住紫無寧,好讓並肩王投鼠忌器。
所以他想用語言激怒紫無寧,好讓他在自己身邊跟亞瑟動手。這樣一來,亞瑟在擒住他,也算是出師有名了。
不過無痕還是低估了他這個太保堂哥的智商。紫無寧也想衝上來了,可是他腦瓜一轉,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他轉頭在人羣中望着,正好看見了躲避他目光的錢侍郎。
紫無寧走到錢侍郎的面前,然後指向亞瑟:“去,把他給我抓下來。”
紫無寧已經看出了錢氏父子猶豫不決的立場,借刀殺人剷除異己的事情,他也是算是家學淵源了。
今天這是錢侍郎第二次被蓋世太保當槍使用,不過這一次侍郎的反應,卻跟在‘小飯店’中的順從不一樣了。
侍郎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先望向他的父親,他父親也就是兵部尚書。
“太保少爺,太子身邊的人,我們父子怎麼敢冒犯。”錢尚書慢悠悠的說道。
然後他衝着紫逍遠一拱手:“並肩王爺,我錢氏父子最近家鄉有事情,所以很難再爲國效力了。現在我跟我的兒子,向您跟太子請辭。”
說罷他們父子兩個一擡手,將官帽從頭上摘了下來,一同遞給紫無寧。
“太保少爺英雄了得,這兵部尚書一職,少爺來當是最爲合適的。”錢尚書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沒有不捨,反而透着一絲解脫。
紫無寧望着面前的兩頂官帽,一時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紫逍遙踏着方步走到錢尚書的面前,伸手將兩頂官帽一同接過來,然後順勢交給紫無寧。
他爽朗的笑道:“既然老錢你家中有事,那你就先去忙。兵部尚書一職,我就讓我王兒先頂着。等你忙完之後,這王國兵權,還要你親自來把持本王才放心。”
紫逍遠說的情真意切,但卻在談笑間,罷免了錢氏父子的官職。
錢氏父子衝着紫逍遠鞠了一躬,然後一同走到了刑部尚書的跟前。兩人再次低頭觀摩起鞋子上面的泥巴,不說一句話了。
錢氏父子的這個棄暗投明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立場。本來站在趙尚書身後的幾個官員,見此情景,都跟隨者站到了支持派的陣營中。
雖然錢氏父子現在沒有了官職,但是影響力還在。這些改變陣容的官員,都是錢尚書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自然會跟他保持同樣的立場。
而且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這一場政變結束之後,六部尚書必然會被洗牌。不管是並肩王政變成功,還是太子爺平息了政變,六部尚書的面孔,絕對會變一變的。
錢尚書以及他手下官員的舉動,大大提升了無痕的信心。他知道,現在不應該繼續沉默了。他望向了驚天,在驚天的眼中他也看到了鼓勵。
拼了!無痕收起心中所有的顧慮,開始決定跟並肩王展開正面的較量。在王權歸屬的問題上,他不能退步,更不能讓他父親成爲後世嘲笑的君王。
“並肩王,你口口聲聲說要罷免我跟父王。請問,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難道金國民衆,朝中百官,全都同意你這樣的做法麼?”無痕雙手把着王座的扶手,身體前傾的質問道。
他現在已經不管紫逍遠叫叔父或王叔了,而是直接呼其王銜。這說明,無痕已經做好撕破面皮的準備了。
紫逍遠揹着手在大殿中來回的行走,口中的笑聲越來越大。
“我罷免你們父子,自然有着充分的理由。”他站住身形,臉上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
“好,那就請並肩王一條一條的講出來。”無痕一拍扶手,也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第一。”紫逍遠伸出一根手指:“你父親紫逍遠閉關數年,每年出關的時間不過幾天,根本就不關心國家政事。既然如此,那本王何不成人之美,讓你父王安心的閉關,卸去王位才,從此再也不必牽掛紫金國事。”
無痕冷笑着駁:“並肩王此話毫無道理。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們這些高官不會忘記‘輪迴之日’吧。我父王之所以閉關,那是因爲他要提升修爲,在輪迴之日來臨之時,好能阻止人族的爲難。這是爲了全人類的大事,並肩王也好意思拿他當做你謀權篡位的藉口。真是可笑。”
無痕反應快,語速也快,這話說完之後,紫逍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旁邊的紫無寧,將官帽抱在懷中,插嘴說道:“好笑?我看你說的纔是笑話。紫無痕你也不用爲你父親開脫,大家都清楚,輪迴之日只是一個傳說,到底會不會到來,還是未知之數。”
他將官帽扔個工部尚書,然後繼續說道:“就算退一萬步講,輪迴之日真的到來了,也跟你父親沒有什麼關係。你應該也知道,輪迴之日來臨之時,救世主會應運而生。而我們偉大的皇太子血鳴沙殿下,就是救世候選人之一。有他在,你父親大可不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