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許樂死了,所以我必須比那位公主殿下更強。”
“在戰場之上.誰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人這輩子能活七十歲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像總醫院裡那些老色鬼將軍牙齒落光了只能喝飯還要拼命抓着小護士的手活下去?噁心。”
“所以不要問值不值得,因爲這肯定值得。很好”
上面這些話帶着李瘋子特有的簡單直按暴力邏輯.說起來鏗鏘有力,落在滿是黃葉的地上.能砸的那些枯葉分崩離析四濺。
忽然間.他展顏微羞一笑,輕輕一拍鄒鬱的肩膀.說道:“我明天回費城.後天回部隊.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鄒鬱揉了揉有些生痛的肩膀、皺眉望了他一眼.說道:“吃飯當然沒有問題.但你不要期望別的。”
秋風起,黃葉動,小樓外長時間的沉默.李封緊握着拳頭.帶着少年時不可能有的苦澀問道:“爲什麼?他都已經死了一年了。”
鄒鬱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笑了笑,然後她踮起腳來.擡高手臂輕輕拍了拍李封的肩膀,這個動作很溫柔.溫柔到她鬢角的小紅花都沒有顫一下,但李封卻覺得比自己的手勁還要更大一些。
在黃葉那頭一直停留等候的軍車內,施清海看着這幕畫面.幽幽地眨了下漂亮的眼睛.他身旁那個小男孩兒眼珠骨碌骨碌轉着.心想這個討厭的傢伙爲什麼會經常來看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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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都最奢華的文華大酒店頂層被老套地設計爲旋轉餐廳.這處足夠體面的場所自然也成爲了富家子弟們交際的最佳選擇地點,同樣.有很多家境殷實的家庭,會把非常重要的相親活動放在這家餐廳裡。
“對不起,我來晚了。”
臉頰微紅,眉角微顯汗漬的商秋,匆忙地走到臨窗邊的餐桌旁,禮貌地向餐桌對面那對母子致歉.因爲工程部正在對似MXT渦輪增壓設計做最後的總成校驗,所以她比約定的時間要晚了很多,直按從工業園回到城裡.連事先準備好的那件比較淑女一些的長裙,都來不及換上。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四季的長度,這位美貌身材智慧並重的少女工程師還是當初的那副模樣.大概是因爲生話和思考方式都相當筒單純粹的關係.歲月並沒有在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留下任何痕跡,尤其是今天身上這件顯得有些闊大的短袖和胡亂搭配的深藍色工裝褲,還有上面那些醒目的機油痕跡.讓她看上去就是一個剛剛進入修理廠的女學徒工.非常可愛。
餐桌對面那位二十餘歲的男士明顯就是這般認爲的。稍顯木納的臉上閃過意外之色,目光在商秋傲人的胸部一掠而過.馬上被震驚到尷尬低下頭來.大概他怎樣也沒有想到,聯邦最出名的工程師之一.竟然會擁有如此好看的外表。
但對於男士身邊那位貴夫人來說.她包下了整座旋轉餐廳.壓抑脾氣等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卻看到相親對象穿了這麼一身衣物.明顯感覺到了不受尊重,於是當商秋還來不及解釋什麼的時候.這位夫人便開始用那種冷漠而隱含嘲諷的語氣說起話來。
如果不是想到這場相親是由絕對不能得罪的果殼總栽先生一手安排.或許這位貴夫人早就已經拂袖離開。
餐桌對面那位夫人嘲弄刻薄的話語,商秋安靜地聽着.心情卻非常平靜,對於她來說,像相親這樣的活動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到她的耳朵似乎被堵了很多消音棉。對於她來說,現在最大的遺憾是面對着依次端上來的美味食物和誘人的紅酒.渴餓整夜的她,爲了保持一點形象,不得不控制着進食的衝動。
總裁先生的面子總是要給的,商秋疲憊地坐在椅中。看着桌對面那位夫人的嘴脣不停張動,耳朵裡迴響起的卻是前些天總裁先生的那個電話.是啊,那個傢伙已經死了,生活總要繼續。
就在場面愈發尷尬.或許下一刻商秋便會不理不顧撲向食物.而夫人尖叫着開始戰鬥之前的關鍵時刻,那位一直沉默的年輕人終於開口了.他請求母親留給二人一些獨處的時間。
貴夫人沒有料到這輩子都沒有違逆過自己意願的兒子,居然在此時此刻第一次表現出了強硬的一面、表情青白一陣後憤怒地擒着名貴小包走出了餐廳。
這個變故讓商秋乾淨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意外,她看着面前這個喘喘不安,甚至有些羞澀的傢伙.心想總栽先生介紹的所謂青年才俊.看起來人品倒不是太差。
“我來相親.是因爲公司的要求。”
商秋放鬆了下來,奔拉着疲憊的雙肩,靠在了椅子上.身體曲線顯得更爲明顯。
對於首席技術主管,將來有可能成爲技術獨立董事的商秋,果殼公司從董事會到後勤部門,都投予了足夠多的重視和關懷,而隱約猜到她和許樂之間小情愫的總栽先生.更是不遺餘力地推進商秋結婚計劃。
“我明白”餐桌對面的年輕人顫着聲音說道.“但是……我很想請你嘗試着與我交往一下。”
商秋明顯沒有童丅顏**迷死人的自我認知.好奇地望着對孩子一樣撓了撓頭.忽然開口說道:“不交往.我只結婚。”
“可以。”年輕人回答的很堅決
“我必須提醒你,我對性生話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結婚、我不會承擔妻子的義務。”
商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望着窗外穿行於港都街巷中的秋風,驟然間想到遙遠西林星球上的冬雪.還有那雙溫暖**卻又膽怯的大手。
年輕人不解地望着她,有些木訥又有些不安地問道:“請原諒我的冒失,可如果是這樣.你爲什麼想結婚呢?”
“你知道我在果殼工程部上班.天天對着機器和那幫子比女人更女人的書呆子,實在是有些煩悶,而且在之後的一年中.大概沒有什麼挑戰性的工作,我的時間會比較請閒一些。”商秋認真地解釋道:
“所以我想生個孩子。”
她的相親對象明顯不能馬上適應商秋的思維邏輯.撓頭想了很長的時間,問道:“你也想要孩子?”
“廢話.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角度上來說.我都是女人。”
年輕人帶着絲負罪感偷偷瞥了一眼她圓潤挺撥的胸部.心想這個誰都能看到.忽然間.他想到一個問題.開心地咧嘴笑了起來,露出滿口白牙.說道:“如果要生孩子、總要有性生活的.至少……得有一次”
商秋忽然間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花.被餐桌對面這個男子真摯開心的笑容和那滿口白牙閃了下,下意識裡回答道:“我淮備用試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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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議會山一片安靜.只有一樓靠着園林的那間辦公室還亮着.夜色中的燈光微弱卻又堅定.似乎將要永遠的亮下去。
尊貴的議員先生們這時候正在流風坡會所參加晚宴.今晚的晚宴是爲了慶祝黃厄星大捷而舉行.在距離鐵七師、新十七師強降黃厄星系主行政星二十三天之後.聯邦部隊終於成功地消滅了這顆行政星上所有的帝國主力部隊,獲得了全面控制權。
做爲青龍山駐首都特區的官員,張小萌自然收到了邀請.但她沒有去,而是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處理那些似乎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工作。
隨着進入帝國本土的戰爭開始.青龍山反政丅府軍能夠扮演的角色越來越被淡化.雖然帕布爾總統先生非常令人敬佩地繼續執行當年的和解協議,但是這種逐漸被沉默吞噬或被民衆忘卻的感覺.讓S2上的委員會感到非常不安。己經接手四科的她,爲了撫平那些官員們的不安、自然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海清舟沉默地站在議會山石階之下,像雕像一樣看着那間亮着燈臺辦公室.嘴裡一片苦澀。
從在梨花大學起,他就開始苦苦追求這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孩兒.這麼多年過去.他的父親已經成功競選成爲聯邦議員.進入了面前這座大廈.而他卻依然沒有辦法走進那個女孩兒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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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灰塵的街道兩側到處是千瘡百孔的建築羣.時不時有水泥塊落下.砸向那些燃燒成焦炭的車輛頂部,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遠處隱隱傳來沉悶的槍炮聲,頭頂那扇奇形怪狀的紅色月亮.似乎是被這些天的血染紅了。
這裡是黃厄星系行政主星法伽爾市南區的一條街道.在前天帝國最後一座軍事基地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後.這顆帶國邊陲的星球上,再也沒有什麼有組織的抵抗,憤怒悲傷而恐懼的帝國民衆.顫抖着身體蜷縮在自己的家裡.偶有膽大的男孩兒會冒着被射擊的危險,向街道當中的聯邦部隊吐幾口唾沫。
七臺高大的黑色似機甲緩慢地行走在街道兩側,冰冷的陰影直接蓋到了街道的盡頭.轟鳴的重型多軸運輸車謹慎地行駛在這些陰影之中。
滿身灰塵的白玉蘭坐在一輛裝甲車上,懷裡抱着一把H型號長狙,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
這時候一輛破爛的民用帝國車輛轉過街頭.忽然發現了他們這支聯邦混編機甲小隊.那個試圖逃向城外的帝國司機.因爲緊張和驚恐些把不住才向盤,歪歪扭扭地向這邊駛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白玉蘭下意識裡用手指在額前輕輕一挑,卻挑了個空。這時候他纔想起來.七組給那個傢伙過月祭的時候,自己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把額前飄着的髮絲全剪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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