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殺井伊直弼?”比古清十郎詫異的問到。
“他不死我心難安,我懷疑,從我第一次被忍者刺殺到後來的逼我與千葉周作比武,全部都是他的陰謀。”空山一葉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井伊直弼是幕後黑手,但從幾年來來的遭遇和佐奈對幕府高層的分析,都隱隱指向這傢伙。
即便不管以前的恩怨,有井伊直弼存在一天,空山一葉便永遠提心吊膽,擔心各方面的刺客,畢竟以一個國家爲後盾的幕府大老所能調動的資源實在太過龐大,以目前兩人的矛盾只有一方徹底死亡,這場鬥爭纔算終結。
桂小五郎聽到空山一葉打算一臉興奮。井伊直弼可謂全日本力求尊王攘夷的志士們最大的劊子手,雖然歷史中的安政大獄還要在幾年之後,但因空山一葉帶來的影響,各藩倒幕活動遠比正常歷史規模要大得多,也更激烈。井伊直弼殺起人也毫不手軟,很多知名人物或被殺或被囚,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中的志士不下千人,無人不欲殺之而後快!
“老師,我們一起去!江戶我比您和比古大人熟悉得多,有我在他逃不掉!”空山一葉略一猶豫,點點頭算是同意,“我們先回去,已救出你,殺他便不用急於一時。”
三人懷着非常輕鬆的心情趕路,但一隊隊衙役出現卻打斷了他們回去的路程。此時,地面上的屍首還未全被運走,街上血腥味依舊刺鼻,三人融進旁觀的人羣中仔細打量着現場。“殺掉他們的人武藝不錯,屍體上傷口平滑,除了致命傷沒有其他傷口,皆一刀而斷,看來死了不下十個,傷者應該不止這個數。”
桂小五郎面色有些凝重:“老師,這些屍體上的衣服都是井伊家臣的家紋,這種規模的打鬥……看來是井伊直弼派來的……”“你說什麼?井伊?!”空山一葉從心底打出一個冷戰,一旁的比古也像是想起了什麼,面色大變的盯着桂小五郎。
“沒錯!全部是井伊家譜代,我還曾與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打過交道,武藝不弱。”
空山一葉與比古對視一眼,皆面色大變,迅速扭身擠開人羣,向宿館的方向狂奔,桂小五郎見狀趕忙跟上,他豁然想起,這難道是老師他們原本的藏身之處?那佐奈小姐還有比古大人的徒弟……
爆發速度的空山一葉已經不管暴露行蹤的問題,距離目的地越近,他的心便越沉。
自從與井伊直弼對上以來,自己看似風光,但其實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大意,對方坐在江戶只隨口一句話,自己便不得不四處躲避;隨意派出幾個家臣,自己便受傷不輕,險些被暗算。面對層出不窮的手段,自己只能一次次疲於奔命,可見對方的狡猾狠辣。這種對手不能給他任何可乘之機,就像這次,稍作大意便立刻被井伊直弼抓住漏洞,如果救出了一個又陷進去三個的話,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最重要的是,如果實在救不出小五郎,自己可以放棄,日後給他報仇便是,但佐奈、霧子無論誰出事都是自己都無法承受的痛,在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把這兩個女子當做了自己的家人。而劍心,雖然這個孩子的死活自己毫不關心,但比古對劍心的態度更甚於自己對兩個少女,比古幾乎捨棄一切前來幫自己,一旦弟子因此身亡,他又該怎樣面對這位唯一的好友?井伊直弼,我空山一葉發誓,如果他們三人有任何一人出事,不殺光井伊家,必不出江戶一步!
他的心越亂,臉色就越冷,殺氣幾乎不可抑制的爆發開來,猶如凍結時空一般,就連飛舞的櫻花都被短暫定格在空中,讓心憂徒弟的比古暗暗心悸。原來這纔是身爲修羅的真正實力嗎?一般劍客面對這種程度殺意,恐怕連呼吸都會停止吧,空山這傢伙平日裡是怎樣壓制住的?看來他的劍術修爲遠遠不止平日表現出的那麼簡單!
“空山!”一個疲憊的叫聲讓二人停下腳步,霧子揹着劍心從一處陰影中現身,從來面無表情的臉,也顯得格外激動。
她的狀態不是很好,雖然成功脫離包圍,但身上幾處傷口來不及處理,還要帶着劍心躲藏,體力幾乎消耗殆盡,但她仍然選擇藏在附近等待空山一葉,爲的是第一時間把情報傳遞出去。
看着劍心雖然人事不省但呼吸平穩,身上也沒有損傷,比古鬆了口氣,從霧子背上接過劍心,扶着搖搖欲墜的少女道:“你的傷勢不輕,需要……”霧子擺了擺手,示意先讓她把話說完:“佐奈爲了我們逃走,獨自拖住五十幾個武士,最後力竭被俘。空山,快去救她!”
沒有聽到最壞結果的空山一葉稍稍安心,馬上追問道:“她當時的情況怎樣?”“距離太遠我看不太清,只看到她身中數刀倒地,但被捉住時還能掙扎。”
“看來早已走漏了消息,井伊直弼沒把握強攻此地,所以這混蛋應該是在老師救我的同時派人前來捉拿家眷,太過卑鄙無恥!”桂小五郎瞬間便分析出事件因由,即便自己被救走,還能拿出另外的人質威脅空山老師,這老賊當真好算計。
桂小五郎沒有猜錯,井伊直弼的確早已得知空山一葉他們的所在之處,但以空山一葉以往的表現來看,出動大部隊圍剿應該會被其早早感知到,然後從容逃走,再換一個更加隱蔽藏身之地;而出動人數少的話,以空山一葉和比古清十郎兩人的劍術,還不夠此二人殺的,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只是派人監視此地,一旦空山一葉離開,便立刻派人前來抓人。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出動五十個武士,死傷三十幾人,最後竟只抓回一個。看到滿身鮮血的佐奈,井伊直弼撩開她的頭髮呵呵一笑:“千葉家的小姐,久違了,沒想到昔日名動江戶的美人就這樣跟一個浪人私奔,也不怕家門蒙羞?”
佐奈冷冷瞪着井伊直弼沒有絲毫畏懼,虛弱的冷笑道:“堂堂幕府大老竟劫持對手家眷,以你這般地位做出這等事,天下之人會恥笑誰?”
“隨便他們笑吧,我井伊直弼執政三十年,早已謗滿天下,怎會在乎這些。”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樣找到我們的?”
“你們這羣蠢貨,以爲江戶是什麼地方?從比古清十郎現身淺草寺開始,我便知道你們一定就在附近,我派人前去調查,果然得知寺內前一晚有個髮色緋紅的幼童被千葉家小姐和一個男子帶走,當天我便派人查遍附近的旅舍、料亭、商屋,很快便找到你們的蹤跡。”
“然後你畏懼夫君與比古桑的武功,所以一直隱忍不發,直到夫君現身營救時纔敢派人抓捕我們這些婦孺,你這樣的無恥之徒不配做夫君對手!”
井伊直弼勃然大怒,揪住少女的頭髮迫使佐奈仰起頭,怒吼道:“對手?!區區空山一葉怎配做我的對手?他可以在獄中劫走桂小五郎,是因牢內守衛不力,這次我看他如何從我井伊家劫走他的心愛女人!”
衝着侍從吩咐道:“給她治療一下,別讓她這麼快死了,我要讓你親眼看到空山一葉授首,再送你們到地下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