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洞天不算大,入口處進入後走沒多久,就到了內府的庭院入口,這跟桑小滿拿到的那頁殘卷記載的相似,他們只需要穿過內府的庭院,就能到達這洞府原本主人的修煉之所,想都不用想,洞天的秘藏就藏在哪裡。
桑小滿之所以對這處洞天格外感興趣,那是因爲據那頁殘卷記載,這處無名洞府中有龍族的遺秘,以及一張真品八級天象符。
龍族的遺秘是什麼她不清楚,但天象符是什麼她可是很清楚的,電閃雷鳴山呼海嘯皆爲天象,天象符就是能夠將此等天象封印其內的符籙,八級天象符,完全施展開來的力量,如果放在俗世足以毀滅一個國家!
此等逆天之力,誰不眼饞?
“咦?!那個小壞蛋呢?”
興奮的桑小滿正要跟着宋懷玉他們進入洞天的內府,回過頭一看卻發現李雲生不見了。
“魍魎出竅!”
也就在她回頭的一剎那,只聽已經進入內府的宋懷玉一聲清喝!
桑小滿擡眼望去,只見那一直背宋懷玉在身後的華美劍匣中,一道青芒飛射而出!
而在宋懷玉的身前,三具高大的木頭人,持劍向他們飛撲而去。
纔等他們祭出手中刀劍,那三具木頭人,手中長劍帶着破空的劍吟聲呼嘯而至。
“哪來的爛木頭,看我不把你們劈了當柴燒!”
話說這許博文,雖有傷在身,但此時依舊威猛,大吼了一聲,長刀朝着一具木頭劈下,刀劍相撞罡氣炸裂,許博文握刀的手掌居然被震裂了虎口。
但那木頭人卻毫髮不傷不說,轉瞬間就由單手握劍改爲雙手握劍,順着手中長劍回彈的勢頭,再次一劍朝許博文斬下!
根本不給許博文任何喘息的機會。
而這一次,許博文手中的刀沒能擋住木頭人的劍。
木頭人一劍斬斷了許博文手中那柄許家的名刀,然後長劍自然而流暢的將許博文的身體劈做兩半。
許博文甚至沒來得及用他那些家傳保命的手段,就已經屍橫當場。
另一頭,宋懷玉已然看到許博文的慘狀,但卻束手無策,他面前那具木頭人好似附骨之蛆,不知疲倦的朝他出劍,又劍劍刺向要害,劍劍刺穿他的護體罡氣!
他可是靈人級別修者,護體罡氣早已堅如磐石,可他用盡手段也才堪堪擋住這具木頭人的攻勢。
而嚴尋梅雖然還活着,但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了,短短的幾息之間,這三具木頭人,如閃電般的劍雨徹底瓦解了三人作爲修者的尊嚴!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嚴尋梅哭喊着道。
看到這一幕的桑小滿愣愣的站在那裡,等她緩過神來,嚴尋梅一隻手已經被斬斷,許博文更是被腰斬,宋懷玉則被兩隻木頭人瘋狂的攻擊,眼見便要獨木難支!
“鏘”!的一聲,桑小滿左手從腰間抽拔出一柄軟劍,右手向嚴尋梅身前的木頭人射出一張符籙,只聽她清脆的聲音響起:“赤符引天雷!”
聲方落,一道雷罡從天而降,直接將那具木頭人燒做灰燼!
四級天雷符,這是桑小滿此行最大的手段,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最強的手段居然用在了一隻小小的木頭傀儡人身上。
天雷符雖然用完,但桑小滿卻絲毫不懼,她一把上前將嚴尋梅擋在身後,深吸了一口氣道:“懷玉哥,我要畫山字符了,你聽我號令後撤!”
沒人能想到,這個嬌滴滴的女孩,此時居然成了所有人最大的依仗。
只見她纖指在鋒利的劍刃上一劃,血珠從指尖流出,然後她擡手往身前一指,青灰色的罡氣包裹着她手指的鮮血在空中畫出一個複雜又詭異的符籙。
“無數諸天,太上大道,十方天尊,一切神明:臣今借山之形,用山之力,殺那十方邪祟!”
這一聲落下,宋懷玉拼着受了那木頭人一劍才跳將出來,便見那桑小滿身前空地轟然劇震,一股無形巨力當真猶如那一方大山般壓下,將那庭院中的房屋壓塌,一時間塵埃四起,地面龜裂。
那兩具木頭人毫無疑問的趴倒在了地上。
衆人送了一口氣,但桑小滿的臉色卻十分難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懷玉哥,快毀了那兩具傀儡,我這山字符撐不了多少時間!”
宋懷玉臉色有些難堪的點了點頭,想他堂堂七尺男兒,今天卻要被一個姑娘護在身後,日後傳出去還如何在仙府行走?
懷着這種難堪的心情,宋懷玉祭出手中仙劍魍魎,只等桑小滿解除山字符,就要將那兩具木頭人毀去。
“你當真要聽這個女娃娃的?”
就在桑小滿將要解除山字符的時候,一名女子沙啞的聲音從庭院的深處傳來。
遙見那庭院的中央的涼亭裡,一個一身白色羅裙的女子端坐在那裡下着棋,涼亭四周的物事都被山字符壓垮、壓碎,唯獨這涼亭毫髮未傷。
“給你個機會。”
女子左手落下一粒白子,右手又拿起一粒黑子,然後沉思道:“留下那女娃娃,你可活。”
她手裡的黑子隨着她聲音落下而落下。
而那被山字符壓住的兩具傀儡木頭人,則隨着她的落子聲,一點一點的,顫顫巍巍的,帶着木頭摩擦的吱呀吱呀聲,十分詭異的站了起來。
“懷玉哥,別猶豫了,相信我!她破不了我的山字符,毀了那兩具傀儡,她便等於沒了手腳,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桑小滿異常自信道。
“等我手裡的黑子落下,你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咯。”
女子再次落下一粒白子拾起一粒黑子。
那女子的落子聲就好像有魔力一般,那兩具傀儡“聽”到這個聲音,提起了手中的劍,擺出一個弓步,好像隨時可以出劍。
宋懷玉沉默着。
直到那女子中指跟食指夾着那裡黑色的棋子,很優雅的從棋盤的上空劃落,眼見就要落到棋盤上。
“我有一張遁地符,帶我走!”
嚴尋梅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
這一聲讓宋懷玉不再猶豫,拉起嚴尋梅飛速後撤,看也不看剛剛救了二人的桑小滿。
桑小滿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這兩個平日裡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男人,居然就這麼見死不救,棄自己而去,她無比堅韌的自信心開始動搖,那道山字符隨之崩塌。
兩具如釋重負的木頭人,猶如離弦之箭,提前刺向桑小滿。
一臉委屈不甘的桑小滿閉上了眼睛。
“好險好險,差點就來晚了。”
桑小滿沒體會到劍刺進身體的疼痛,卻感受到了被人抱在懷裡的溫暖。
她看到滿頭大汗的李雲生,一臉後怕的大口喘息着。
桑小滿像是難以置信一樣,直勾勾的看着李雲生,看了許久,然後哇的一聲大哭着把頭埋進李雲生的懷裡,手臂死死的抱住李雲生,像是要把頭鑽進李雲生的身體。
“咦?”那涼亭中坐着的女子驚咦了一聲道:“前兩個好歹還有些修爲,你一個毫無修爲的凡人也敢來救人?”她把剛要落下的棋子又拿了回去,依舊看也不看李雲生這邊一眼,閉着眼睛道:“我也照樣給你一個機會。”
她再次拿起那粒黑子接着道:“你放下她,便可活。”
女子這句話對桑小滿就跟死囚頭上的鍘刀一樣,她當即擡起頭,一臉梨花帶雨委屈的看着李雲生,也不說話。
李雲生看了一眼那涼亭中的女子,再看了看桑小滿,然後擡起頭搖頭道: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