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生看了睚眥一眼,最後又看了虞嫣一眼,隨後將手放在那巨大的青銅門上。
這便是他的回答。
睚眥見狀嘆了口氣,隨後苦着臉道:
“我能不進去嗎?”
“你說呢?”
李雲生冷冷地看了他猶豫。
“行吧,打不了又受五百年凌遲之刑。”
睚眥非常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我也一起進去。”
虞嫣馬上跟着道。
“嗯。”
李雲生點了點頭。
雖然這青銅門後肯定危險重重,但讓虞嫣跟在自己身邊,肯定要比獨自待在這裡安全。
說完他體內麒麟骨中真元涌向手臂,一股巨力傳到那青銅巨門之上,隨着“嘎吱”一聲,這沉重而巨大的青銅巨門,居然一點點地被李雲生推開了。
一旁的睚眥看得又是連連咋舌,要知道他當初打開這扇門,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現在倒真想看看,裡面那怪物跟門口這怪物,到底誰更像怪物。”
他忽然對李雲生與青銅門後面怪物的會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隨着這青銅巨門一點點地被打開,一股刺眼的金色光華,從門縫之中射了出來,這股金色光芒太過強烈,刺得三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門內寶器的光芒,進門之後便不會這般刺眼了。”
睚眥對此很有經驗,當即開口道。
“進去吧。”
李雲生抓起一旁虞嫣的手腕。
虞嫣雖然心中滿是恐懼,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們先進去,我,我斷……”
“砰!”
睚眥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雲生一腳踹進了門中。
隨後李雲生跟虞嫣跟着走了進去。
果然就像睚眥剛剛說的那樣,一進入門內,那股刺眼的光芒便消失了。
隨之而來,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個纖塵不染的澄澈大湖。
湖底純以金沙布地。四邊階道,金、銀、琉璃、玻璃合成。上有樓閣,亦以金、銀、琉璃、玻璃、硨磲、赤珠、瑪瑙而嚴飾之。池中蓮花大如車輪,青色青光、黃色黃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潔。
很快,三人便聽到,陣陣梵音,自那樓閣之中傳出。
三人擡眼一看,只見那閣樓之上,一名看不清身形,只看得清一身袈裟的人影正背對着他們手中拿着一幅畫卷,似是在凝神看着什麼。
“就是他嗎?”
看着這道平平無奇的身影,李雲生有些疑惑。
“是他,我第一次進來時他就是這麼背對着我。”
睚眥面露苦色,隨後又接着道:
“這不測之淵通往龍宮的出口,就在那閣樓下方地底。”
李雲生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先過去打一聲招呼,你們在這裡等我。”
“等等。”
他纔剛邁出腳,睚眥忽然一下子拉出了他:
“我上次跟你一樣,也是這麼從他北面走過去,結果還沒等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整個人便已經便關在了地底牢獄中,被一遍又一遍的處以凌遲執行,一直持續了五百年。”
“你是想說,他這背面可能本身就是一道術式?”
李雲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睚眥。
“聰明。”
睚眥衝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接着道:
“我後來苦思冥想了許久,覺得我當初極有可能就錯在這裡,若是我能正面朝他走過去,或許結果會大不相同。”
李雲生想了想,然後開始繞着那湖心的樓閣行走,一旁的睚眥爲了證實自己的觀點,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一個問題——無論他們如何繞着那樓閣行走,永遠看到的都是那和尚的背面。
儘管兩人都搞不清緣由,但可以確定的是,樓格上那和尚的背影,的確大有問題。
“奇了怪了,總麼無論繞着這湖水走,看到的永遠都是那和尚的背面。”
睚眥撓了撓頭,滿臉的困惑。
“不止是那和尚,這湖裡的蓮花,我們也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
兩人身後的虞嫣忽然開口道。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睚眥看了看,而後驚呼了一聲。
“會不會是幻術跟障眼法?”
虞嫣開口問道。
“不可能,我一進來就用神魂之力查探過來,這裡沒有任何神魂之力流動的痕跡。”
睚眥搖了搖頭。
“這就真的有些奇怪了,我剛剛也看了一下這湖面的佈局,也不像是設有陣法結界的樣子。”
虞嫣眉咬着嘴脣跟睚眥一樣,滿臉的困惑。
“虞姑娘,你覺得我們看什麼東西的時候,永遠只能看到一面?”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李雲生忽然轉過頭看向虞嫣。
“看什麼的時候,永遠只能看到一面?”
虞嫣聞言皺眉想了想,隨後瞳孔驟然擴張:
“是……”
她剛要開口,李雲生卻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們神神秘秘的在說什麼?”
睚眥聽到二人的動靜,也將頭轉了過來。
“我們想讓你幫個忙。”
李雲生一臉真誠地道。
“什麼忙?”
睚眥一臉困惑。
只是他話纔出口,就見李雲生一掌向他拍來。
李雲生這一掌又快又急,睚眥猝不及防,直接被李雲生中心巨力拍得倒飛而起,朝着那湖心閣樓飛去。
也就在睚眥飛向那閣樓的同時,李雲生看到那閣樓上那個身影忽然擡起了手,將手伸向了他面前的畫軸,似是要從那畫中將什麼東西拿出來。
而在那身影擡起手來的一瞬,李雲生驟然轉身,體內兩顆麒麟骨內同時運轉畫龍訣,兇悍如洪流的真元驟然遊走全身。
“韜光!”
隨即就聽李雲生一聲長嘯,拔劍出鞘,對着身後的天空,迎天一刺。
隨着青魚一聲劍吟,無數道奪目的金色劍芒,如洪流般奔涌而出,朝那天空刺去。
也就在李雲生手中青龍直刺天空的一瞬,一張如彌勒佛一般的巨大面龐出現在天空之中。
只不過這張臉很快,就被青魚那金色的劍芒撕碎。
下一刻,隨着“撕拉”一聲,這片原本澄澈明亮的世界驟然灰暗了下來,周遭的樓臺水榭盡數消失,只剩下一間陰暗空曠的大殿。
李雲生跟虞嫣便是站在這大殿的中央,除了身後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的睚眥,此時他們面前還站着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和尚的手中拿着一幅中間被劃破一道口子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