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蕭澈只是被敖烈將神魂拖入了識海深處,一兩天內應該就能醒來。”
龍宮內,原本敖烈給南宮月安排的房間中,李雲生在給牀上的蕭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之後,才站起來對一旁擔心着的南宮月道。
聽到這話,南宮月纔算鬆了口氣。
“小澈就交給你照顧了。”
李雲生又衝南宮月笑了笑。
“嗯!我一步也不會離開的!”
南宮月用力地點了點頭。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敖解憂。
敖解憂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隨即兩人便一起邁步朝門外走去。
“李大哥!”
只是才走到門口,南宮月忽然叫出了李雲生。
“怎麼了?”
李雲生有些不解地回頭。
“謝謝!”
南宮月很是鄭重地道。
“不客氣。”李雲生搖了搖頭:“好好照顧小澈吧。”
說着便跟敖解憂一起走出了房間。
兩人並排走在一條地面光潔鏡的廊道上,一直到快要走出廊道,都沒有說一句話,整個廊道里只有兩人“噠噠”的腳步聲。
“你騙了南宮月?”
最終敖解憂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沒有。”李雲生搖頭,“小澈的身體沒問題,頂多昏睡兩頭就能醒。”
“那你在擔心什麼?”敖解憂不解道。
“魔氣已經在他體內凝結出了【血核】,並以這【血核】爲中心,開始破壞他的身體。”李雲生皺眉道。
敖解憂:“能不能取出血核?”
“晚了。”李雲生搖頭:“現在取出來,跟殺死他沒什麼區別。”
“人族修士入魔,本就九死一生,他不但能活下來,還能存有意識,已經是不易。”敖解憂嘆了口氣。
“人族修士入魔,結出血核,煉成魔體之後,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進入深淵洗禮了?”李雲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敖解憂。
敖解憂點了點頭:“進入魔族深淵接受洗禮,這是化魔的最後一步。”
李雲生:“如果這一步沒完成,結果會怎麼樣?”
敖解憂:“意識喪失,只剩下殺戮跟進食的本能。”
李雲生:“如果進入深淵完成洗禮,結果會怎麼樣?”
敖解憂:“魔族深淵之中全是沉寂的上古惡魂,接受洗禮也就是與這些惡魂融合,神魂強一些的可能會殘存一些洗禮前的意識,但人類神魂脆弱,大多都是會被吞噬殆盡。”
“這些人明知會被吞噬,爲何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前往深淵呢?”
李雲生皺眉。
敖解憂苦笑:“按照我們龍族典籍記載的說法,一旦品嚐過魔氣所帶來的力量之後,沒有誰能夠拒絕深淵的誘惑。”
“如果我與他一同進入深淵,有沒有可能幫他……”
“你瘋了!”
李雲生話還沒說完,就被敖解憂打斷了。
只聽她接着道:“龍族深淵的惡魂是因爲受到詛咒跟封印才無法走出深淵的,它們的可怕之處,絲毫不遜色於那大罪魔羅!”
“如果我神魂進入四寂境呢?”
李雲生依舊不死心。
敖解憂苦笑“不知道,畢竟十州幾乎沒人踏入過四寂境。”
她想了想隨後又道:“若是蕭澈在洗禮之後,能存有一絲意識,在他從深淵之中出來之後,你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李雲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敖解憂趕緊岔開了話題。
“沒找到的陣眼法器,已經只剩下閻獄那一個,我會先回一趟炎州休整一下,然後再去閻獄把師父接回來了。”李雲生停下腳步想了想然後才道。
敖解憂:“要我幫忙嗎?閻君可不好對付。”
李雲生看了眼廊道盡頭那滿目瘡痍的龍宮:“你脫得開身嗎?”
“你若需要幫忙,我可以暫且先把龍族的事情放下。”敖解憂很是認真地看着李雲生。
李雲生心下一暖,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解憂姐姐你還是早些把龍族整頓好吧,那大罪魔羅的力量你也看到了,要是這種東西大批涌入十州,除了你龍族我看沒有幾個州府能夠抵禦得住。”
聽到李雲生這麼一說,敖解憂也意識到了接下來形勢的嚴峻:“那看起來,我還真沒辦法騰出手去幫你了。”
“我只是去把師父接回來,也沒打算跟整個閻獄起衝突,應該沒什麼問題。當然,要是閻君執意要把事情鬧大,我也不懼他,就是多廢些時間罷了。”李雲生點了點頭。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在敖解憂聽來卻是殺氣騰騰。她又想起先前李雲生一劍斬滅那大罪魔羅的場景,感覺似乎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
“話說,龍皇在北冥失蹤的事情,真像是敖烈說的那般嗎?”
李雲生突然想到了龍皇的事情,然後邊走邊向敖解憂問道。
“這個你放心,我爹跟劍佛前輩肯定還活着,那邊應該只是無法使用傳音符,但我的祖龍戒能夠感應到我爹的氣息。”
敖解憂一臉輕鬆地晃了晃手上戴着的戒指。
“兩位老人家沒事就好,我師叔祖玉虛子也已經動身前往北冥了,說不定他們幾人還會遇到。”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隨口道。
“你見過那老東西?!”敖解憂一臉訝異地轉頭看向李雲生。
“在崑崙時,我就是爲了去見他,纔跟敖烈錯過的。”李雲生苦笑道。
“這個老東西,當初把我一個人關在那洞天之中,招呼也不打就跑了,還逼我立誓,給他那些符籙找到傳人才能離開!下次若再見他,我定要扯掉他一把鬍子!”敖解憂憤憤道。
李雲生見狀有些哭笑不得。
而就在此時,兩人終於走到了龍宮的地道入口。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你想問什麼到時候自己問他,我就不進去了。”敖解憂站在那入口處,神色有些不自然。
李雲生看了敖解憂一眼,然後纔到:“有什麼想讓我代爲轉告的話嗎?”
敖解憂愣了愣,最後才咬牙道:“幫我問問他,當年他到底夢到了什麼。”
穿過一條長長的幽暗走道,以及一扇扇沉重的石門,李雲生終於來到了龍宮地牢的最深處。
“睡得還好嗎?”
他看了眼地牢中,那垂着腦袋被懸空吊起的男子。
男子緩緩擡起頭,隨後咧嘴一笑:
“很好。”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敖解憂的二哥敖烈。
“那我們來聊聊天外異客的事情吧。”
李雲生搬了個石凳坐下,目光冷然地看向敖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