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冷不防被張玉英砸中幾下,自己又撕扯不過這蠻小子,立刻嚎叫起來:“秋玲!秋玲!快來幫忙!”
侄女秋玲從屋裡出來,見自己姑姑捱打,立刻從牆邊摸到一把笤帚,朝張玉英臉上招呼。
紅宵與張小郎見哥哥被兩個女人揪着打,摒棄恐懼,撲過去推搡秋玲。
就這麼,幾人打成一團。
但張玉英才十三四歲,那紅宵也不過九歲,兩人根本打不過倆成年女人。
而張小郎就是個五歲孩子,他想推開姨娘,怎奈自己人小,被姨娘一巴掌呼出去老遠,半天沒爬起來。
躺在門板上的張甲見到這一幕,心裡的怒火升騰,忽然就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朝小妾衝去,一把拽住她頭髮,將她摔在地上。
小妾嚇得驚叫一聲,連滾帶爬滾到一旁,秋玲也差點嚇昏,就差喊詐屍了。
“你們這兩個······”張甲氣得全身顫抖,剛纔激憤之下將所有力氣用完,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頭一歪暈厥過去。
紅宵與張玉英趕緊撲過去掐他人中。
這時,張玉昆從外頭回來,見父親直挺挺躺地上,以爲死了,慌忙撲過來跪倒在地,拼命嚎哭起來。
張玉英沒好氣道:“別哭了!趕緊給爹找個郎中瞧瞧吧。”之前他還以爲大哥去給爹找郎中了,這會兒看他一個人回來,就知道大哥啥都沒幹。
張玉昆抹抹眼淚,剛想點頭,忽聽身後傳來妻子秋玲的呻吟聲:“哎呦,大郎,奴家肚子好痛。”
張玉昆扭頭看見秋玲已經坐在地上,一聲聲哀叫:“我肚子好痛,哎呦,大郎,你弟弟妹妹剛纔打我肚子啦。”
“什麼?”張玉昆急了,跑過去將妻子抱起來:“我帶你去找郎中。”說罷飛快朝外頭跑去。
小妾見張玉昆走了,惡狠狠對張玉昆與紅宵道:“你們就在這等着好了,等會兒我侄女有個三長兩短,定然要你們償命!”
又轉頭衝張小郎走過去,摸起笤帚就打他:“你個小孽畜!竟然幫着外人欺負你娘,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張小郎飛快跑出院子,一溜煙跑到姜記特產鋪子,拉住姜雲娘哭道:“母親,父親快要死了,她們欺負哥哥姐姐,您快去看看吧。”
姜雲娘正在收拾院子,準備將菌棚重新架起來,聽到小郎這麼說,立刻放下手中竹子,急急忙忙往外頭去。
櫻寶與二妮也在收拾,見姑母這麼擔心,只好又取出三瓶藥交給她:“姑母,這個你拿去。”
能不能治好不知道,但可以保證他今天不死。
姜雲娘接過小瓷瓶,感激地望一眼小侄女,扭身往外跑去。
小郎也跟着跑了出去。
二妮彎腰撿起散落的竹竿,對小堂妹道:“姑母也真是,那個男人對她那麼壞,她還心心念念去救他,若是我,管他去死!哼!”
櫻寶也有些不理解姑母的心慈手軟,但想到那人又是紅宵與張玉英的親爹,竟也有幾分瞭然。
自己不也因爲張甲是紅宵與張玉英的親爹,所以才送藥給姑母的嘛。
一直到中午,姑母與紅宵他們還沒回來,姜成不放心,讓兩個堂妹看鋪子,自己去張甲家查看。
外頭不時飄幾絲毛毛雨,地上有昨日雨水衝擊而來的污泥。
櫻寶與二妮坐在櫃檯裡頭,百無聊奈地望着外頭,打量從門口經過的行人。
忽然,張閔跑進來,衝櫻寶神秘道:“小師妹,告訴你個消息,今兒有很多漁民跑到裴時先那裡,朝他磕頭參拜,都喊他是天師呢。”
櫻寶一點都不意外。
那裴時先不就是想要這個結果嘛。“師父也是天師,比他那個假天師厲害多了。”
張閔斜一眼小師妹:“師父啥時候被人喊過天師了?”
“反正師父就是最厲害的天師!”即便現在沒人喊,以後自己也要讓別人喊他天師。
她拼上風險也要將師父推上神壇,不然的話,保不齊那個假天師會說出什麼驚天之語,來陷害自己與自己家人。
張閔搖搖頭,在二妮搬過來的凳子上坐下,四下打量一眼,問:“你家就這幾樣貨啊?”
他沒好說,就憑這些東西,鋪子能支撐下去嗎?
櫻寶:“現在是淡季,我家鋪子這時候就賣點自家產的瓜果,等到了秋季,生意纔好呢。”
她每年年底都可以分到兩千多兩銀子,還不包括自己賣藥丸子的錢,所以她很知足。
張閔朝櫃檯裡張望一下:“瓜果?在哪裡?”
“我二堂哥還沒運來。”昨兒暴風雨,下南坡的很多路段應該都被水淹了,估計二堂哥沒辦法趕馬車出來,這纔沒回來。
張閔點點頭:“你家葡萄很不錯,師父很喜歡,今兒讓我過來買一些,沒想到還沒到貨。”
兩人閒聊一會兒,張閔才告辭離去。
傍晚時分,櫻寶與二妮將鋪子門板上好,大堂哥才與姑母一家子回來。
姑母悶不吭聲去竈房做飯,紅宵給她燒火,張玉英則帶着小郎在屋裡認字。
二妮悄悄問大堂哥:“怎麼現在纔回來?出什麼事了嗎?”
姜成:“沒出事,是張玉昆丈人一家來鬧事,被我叫去幾個衙役給趕走了。”
趕明兒還得請那些衙役吃頓飯,將這人情給還了。
“紅宵她爹怎麼樣了?”櫻寶還是關心自己的藥效,對張甲是不是有用。
姜成:“我瞧着挺好,還能站起來跟人打架了。”
“哦。”櫻寶點點頭,對張家的其他事情並不關心。
第二日中午,姜泉終於駕着馬車趕到縣城。
與他一同來的還有李稻與李禾兄弟。
他們將馬車上的水果搬進鋪子,這纔去後院吃飯。
姜泉見小堂妹回來了,很是高興,“櫻寶,你啥時候回家?三叔三嬸昨兒還唸叨你呢。”
“就這兩日。”櫻寶也早就歸心似箭,怎奈師父這幾天都有事,讓她等兩天,到時候與她一起去川河鎮。
“正好過兩日李稻與李禾也要回去,到時候一起,也安全些。”姜泉將鋪子裡的一塊木牌拿出來,上頭寫着:新鮮瓜果已到貨,歡迎購買。
將木牌朝鋪子門旁一插,回頭又與小堂妹說話。
“你們都去了哪些地方?好玩不?”
“是坐船的還是坐馬車?我聽人說,周邊又不安全了,很多地方出現攔路劫道的,我每次趕車來去都擔心路旁會跳出劫匪來。”
一想起上次的劫匪,姜泉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