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那也行。唉,你爹也不知啥時候回來,咱娘倆不如先準備一下。”
“好啊,我還要出去買點兒藥材帶上。”如今是盛夏,防暑防蚊蟲的草藥必須多帶。
孃兒倆開始準備帶去京城的物件。
給兒子做的衣裳鞋襪都要帶上,還有當地的特產也要帶一些。
雖然這些東西都可以放在櫻寶洞府裡,但放在外頭掩人耳目的箱子與揹簍一個都不能少。
母女兩忙活了一整天,終於收拾妥當。
晚上,姜三郎破天荒早回家,還帶回來一個消息,東陳村種植的菌耳,被負責宮廷採購的人列爲貢品。
也就是說,以後東陳村的金耳不能自己出售了,必須先交由縣衙挑選,剩下的才能賣給商賈。
“這,他們給多少錢一斤?”櫻寶忍不住問。
姜三郎:“今兒大令特意將我叫過去說了此事,還說縣衙會按照十兩一斤收購。”
櫻寶蹙眉。
一斤十兩,這對於村民們來說,肯定划算。
但自家的特產鋪子就損失大了。
“爹,大令沒說雪耳嗎?”櫻寶問。
姜三郎搖頭:“只提了金耳,他說本縣若有一種貢品,對整個縣都大有裨益。”
櫻寶:“既然如此,咱家以後多種雪耳。”
貢品就留給村民們做吧,自家以後主打雪耳。
而且雪耳的味道比金耳好多了,可當冬令補品食用。
小丫頭端來熱水,姜三郎洗了手臉,坐下吃飯,一眼瞧見放在屋子裡的幾個箱子,不由問:“這是要做什麼?”
春娘笑眯眯道:“你兒子來信了,讓咱們去京城一趟,他今年要參加會試。”
“會試?他纔多大,就考會試了?”姜三郎端起碗喝一口粥。
春娘:“過年虛歲十五,可以考會試。”
她原先不懂這些,但架不住閨女時常在她耳邊唸叨,於是便門兒清了。 WWW ●ttκǎ n ●c o
姜三郎邊吃飯邊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最遲後日。”春娘道:“小杰還讓你也去呢。”
姜三郎搖頭:“我哪裡能四處亂走?再說上頭也不會批准的。”
“就知道你不會去。”春娘哼一聲:“我跟寶兒去就行,你明日趕緊給咱娘倆弄個路引回來。”
“好。”姜三郎三兩口扒完飯,放下碗筷。
櫻寶見爹孃還有話要說,識趣地離開。
回到自己屋裡,又拿出那一大一小金色碎片瞧。
這東西也不知是什麼玩意,自己一拿起來,腦海就會出現一雙金色的眼睛。
所以這個,是金色眼睛的碎片嗎?也太少了吧,根本拼不出眼睛的形狀來。
“小娘子,水準備好了,您過來洗漱吧。”木丹在屋外輕聲叫道。
櫻寶收起碎片,起身去浴房洗漱。
有侍女服侍就是好啊,她現在已經適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了,嘿嘿。
第三天,姜三郎去鏢局僱了一隊鏢師,護送妻女去京城建康。
他還讓二侄子姜泉也跟着一起去。
於是,姜泉駕着一輛馬車,馬車上坐着三嬸與小堂妹櫻寶。
後一輛馬車由家裡馬伕駕駛,上頭坐着木丹與杏花。
兩個小丫頭第一次坐着馬車出遠門,興奮無比,不時掀起車竹簾朝外張望。
她們馬車後還有一輛馬車,由鏢局的人駕車,上頭放了幾個大箱與小箱等行李,還有米麪雨傘與蓑衣等。 初時一路上倒也順當,可到了第三天,忽然下起暴雨。
櫻寶與阿孃的馬車裡也開始漏雨,雨水滴滴答答落在頭上身上很是煩人。
櫻寶只得舉起一把雨傘,母女倆待在一把雨傘下。“娘,你不如進洞府去避避。”
春娘嗔怪道:“別鬧,萬一被人發現怎麼得了?”
櫻寶朝外頭看了看,見車隊還在行走,那些鏢師騎着馬兒,頭戴斗笠,身穿蓑衣,靜靜走在雨幕裡,並無要停車避雨的意思。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鄉鎮,但此處沒有客棧,鏢師只好去一大戶家借宿。
大戶倒也客氣,騰出幾間屋子給他們一行人居住。
櫻寶與阿孃帶着兩個丫頭擠在一屋,四人睡在一張炕上。
晚間,一名瘦弱婦人端來一盞油燈,給她們照明。
櫻寶一眼認出,她竟然是陳婉。
四目相對,櫻寶從陳婉眼裡看到了恨意。
櫻寶不以爲意,畢竟她再恨,也永遠走不出這個鎮子。
自己在這一世已經對她們姐妹很寬容,但她是如何對待自己的?
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做出那種事。
何況陳婉還一直說自己就是她親妹妹,轉眼卻將親妹妹出賣。
春娘已經不大認得眼前略顯蒼老的婦人就是陳婉,還向她道了謝。
半夜,雨停了。
櫻寶睡不着,望着窗外出神。
忽然,她瞧見有人影在窗外晃動。
櫻寶起身,悄悄靠近窗側朝外看。
就見一瘦弱身影抱着一捆捆柴禾堆放在自己的窗戶下,以及門口。
然後她蹲在柴禾旁,用打火石一下下打着火。
櫻寶推了推門,發現門被反扣上了。
她皺眉,返身回到炕前,搖醒阿孃與兩個小丫頭:“快起來!”
這時,外頭已經有火光閃現。
櫻寶立刻跑到門口,飛起一腳踹開木門。
然而外頭火光升騰,她看到陳婉站在院子裡,臉上帶着暢快笑意。
櫻寶冷笑一聲,一揮手,一道水瀑衝向火光,剛剛竄起的火勢陡然滅了。
“啊啊啊!走走水啦!走水啦!”小丫頭杏花尖聲叫喊,很快將院子裡的人都驚動。
先是數名鏢師衝出來,後來就是主家人。
他們瞧見這邊屋子門口堆滿柴禾,全都驚呆。
櫻寶扶着阿孃走出屋子,小丫頭木丹與杏花緊隨其後。
“這這.怎麼回事?”主家抖抖索索地問。
櫻寶看一眼仍然站在院子中間的陳婉,“你們問她啊。蓄意縱火可是大罪,何況她還想殺死我們。”
主家扭頭看向陳婉,上前抽了她一個大嘴巴:“可是你做的?”
陳婉見櫻寶已經從火場出來,面露絕望,大聲叫喊:“你爲何不死?你爲何一直不死?”
“我爲何要死?”櫻寶也來到陳婉跟前,面無表情地說:“該死的是你們。陳婉,既然你能記得夢中之事,爲何不好好利用呢?”偏偏要走一條不歸路。
縱火行兇,可是要被判死刑的,可惜了,自己還想知道她爲何會有那個記憶。
陳婉大聲尖叫:“你就是個災星!魔鬼!阿孃將你摁進水盆你都不死!阿爹丟你進深山,那些野獸都不去吃你!你就是個魔鬼,當初我就應該將你塞進爐膛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