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嗎哥們?”
手裡拿着劍燧剛買不久的小茶壺,雁夜衝着對面的Berserker揚了揚手,滿臉的笑意。
Berserker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坐着。
好吧,也不是很安靜,Berserker雖然還保持着基本的坐姿,但是確實有些侷促不安的樣子,或者是暴躁?不過至少現在Berserker是好好坐着的。
今早劍燧他們剛走,雁夜就到地下室去把充電完成了的Berserker給喚醒了,老實說劍燧的那一堆充電裝置,尤其是那一堆的線頭差點搞得雁夜頭暈,不過還好,最後雁夜還是成功地將Berserker給叫醒,然後帶到了客廳裡,至於地下室的那一堆東西,還是留給劍燧回來收拾好了。
雖然按照劍燧的預估,Berserker現在已經有了單靠身體素質就能隨便痛扁Assassin的能力,但是雁夜還是覺得他很呆。
讓Berserker好好地坐在沙發上可是廢了雁夜好大的勁,最後好不容易纔讓他安靜下來的。
雖然Berserker沒有吭聲,但是雁夜還是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劍燧那傢伙買的茶,龍井還是普洱來着,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坐下先對劍燧開了一炮,雖然他個人比較喜歡喝紅茶,但是劍燧只喜歡喝綠茶,家裡面根本就找不到紅茶,反倒是綠茶有十七八罐,雁夜也是隨便抓的一把泡出來的,就連茶的名字都不知道。
“哥們既然成了英靈,想必生前也一定是一位大英雄大豪傑吧。”
雁夜說着,但是Berserker只是微微做了一個歪頭的動作,除此以外就沒有了其他的反應。對此雁夜也沒有不滿,或者說,Berserker這個樣子正合他意,如果說是Berserker擁有理智的話,他有的話反倒是不好意思和Berserker說了,現在這個樣子反而更好。
“說真心話,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們這些英靈的想法。”
雁夜的眼神中充斥着不解,“大英雄大豪傑也有想要依靠奇蹟才能實現的願望嗎?”
“吼!”
迴應雁夜的是一如既往的低聲嘶吼,他也不在意,繼續說着自己的。
“或者說正因爲是英雄,所以你們沒能夠實現的願望纔會到達必須依靠聖盃才能做到的地步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其實你們也是可憐人啊。”
“七個英靈,就代表着七個無法靠人力實現的願望。如果再加上七個御主,那豈不就是十四個?”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劍燧那傢伙成爲英靈的願望到底是什麼。如果說我的願望是想要拯救櫻還有讓遠阪時臣付出代價的話,那他又是爲了什麼參與的聖盃戰爭的呢?”
半年來,雖然和劍燧的相處中沒有任何的表現,但實際上雁夜一直都在疑惑這一點,因爲從劍燧的表現來看似乎是真的將櫻當做女兒來看待,但是他英靈的身份,還有時不時抽風的表現都在告訴雁夜,劍燧不一定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英靈會對註定只能有一次相見的御主付出真心嗎?我很懷疑這一點。”
在歷屆的聖盃戰爭中,劍燧都無疑是特殊的,雖然雁夜並不知道櫻召喚劍燧時候的細節,但是劍燧提前半年現界實實在在地向雁夜訴說着劍燧的不平常。
如果是其他的英靈遇到自己的御主是一個小女孩會怎麼做?
雁夜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屑?
同情?
無所謂?
或者是乾脆解決掉這個沒有任何幫助的御主重新換一個?
……
雁夜考慮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卻唯獨沒有想到過會有收養御主的可能,畢竟一個是人類,一個是英靈,兩人之間的相遇可能只有七天,距離下一次相遇卻最少也要六十年。
說真的,如果英靈不是等到聖盃戰爭之後就會消失的話,雁夜也不會這麼擔心,但是事實就是劍燧只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而這幾天他還要忙於準備聖盃戰爭。
可以這麼說,現在櫻和劍燧的感情越好,雁夜就越擔心到時候劍燧消失之後櫻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不過說不定劍燧真的可以留在這個世界。”
作爲違規召喚的英靈,雁夜相信劍燧能夠有些特殊之處,只願這個特殊之處不是體現在時不時抽風這方面。
“Berserker,你說聖盃能不能讓英靈重新爲人?”
“吼!”
“不知道嗎,也是,就算是萬能的許願機,但讓英靈重新作爲人存在未免也太誇張了,至少也要剝奪掉你們這麼強大的實力纔是。”
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雁夜被口中的苦澀給驚住了,這麼苦的茶劍燧是怎麼喝下去的啊。
強裝淡定地放下茶杯,雁夜都覺得自己嘴裡澀得要死,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能多咽幾口口水沖淡嘴裡的苦澀。
“其實,我並不想要劍燧留在這個世界上,Berserker你知道嗎。”
“吼!”
“爲什麼?因爲我羨慕他,甚至嫉妒他。”
說這話的時候,雁夜一臉的平靜,雖然說着是羨慕嫉妒劍燧,但是他卻並不像是針對時臣時候一樣氣得咬牙切齒,反而是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頗有些心如止水的感覺,或許也和訴說對象是沒有理智的Berserker有關吧。
“你知道嗎,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想着就算是要以性命爲代價,我也要將櫻從間桐家的蟲窟中拯救出來。但是還沒等我真的拼上性命,劍燧就出現了。”
“突如其來的劍燧,幹掉了間桐髒硯,又拯救了櫻,還治好了櫻的身體,甚至是我的身體。”
“Berserker你能夠想象那種全身上下都有蟲子在爬,就連身體裡都到處是蟲子的感受嗎,就連我這樣的成年人都有些受不了,有時候一個夜裡要被疼醒好幾次,你說櫻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親身感受到那種感覺之前,我只想着要將櫻從間桐髒硯的手裡救出來,但是等到嘗試過那種滋味之後,我真的有些絕望,就連我都險些無法承受的痛苦,櫻不僅比我經歷得要早,就連時間也要更長,感受也更深刻。”
“仔細想想我真是失敗。”
“最開始想着要繼承間桐家,我逃避了。後來說要給葵幸福,我也逃避了。最後只剩下將櫻帶回遠阪家,最後卻被劍燧給完成了。”
“吼!”
Berserker適時地發出一聲低吼,彷彿是在安慰雁夜一般。
“沒事的。”
擺擺手,雁夜拿起茶壺將自己的茶杯倒滿,舉起來一飲而盡。
真苦,都快要和心一樣苦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雁夜已經是滿臉的苦笑了。表面上看起來,他現在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但實際上他心裡的苦悶又有誰知曉呢?
“就連召喚出你,Berserker,我都是靠着間桐髒硯留下來的咒文才做到的,最後卻也把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是這樣,你呢,你又是因爲什麼樣的經歷和願望纔會作爲Berserker被我召喚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