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瀞靈廷的死神還沒有完全放棄這裡,普通人只要肯賣力氣,只要運氣不是差到極點,總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
但是對於年幼的孩子而言,能夠保證生存的方法只有兩種——要麼依靠別人,要麼依靠自己。
不是沒有人故意晃悠到人販子面前,然後順水推舟地被抓走,說不定被賣到另外的區域還能夠活下來。
再或者,就是依靠自己,或是坑蒙,或是拐騙,甚至偷搶,只要能夠得到足夠的食水並且不被捉住,就能夠活下來。
而只有在活下來之後,人們才能夠去追尋一些更加深層次的東西。
比如,家人。
露琪亞自問擁有家人,並非是那個給自己留下護身符和名字的人,而是團隊中的其他人。
唯有在那個同進同退的團隊當中,她才能夠感受到安心和溫暖,爲此,她能夠選擇放棄前往真央靈術院報名,哪怕那個死神說過她一定可以通過考覈。
因爲她的三個家人並沒有成爲死神的資質。
如果不能夠一起成爲死神的話,那就一起留在流魂街好了,當時的她是這樣想的。
直到那一場災難到來……
“啊呸!幾個混賬小子,就這麼點本事也敢來偷大爺的東西,活膩歪了是吧。呸!”
罵了兩句猶自不解氣,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用力踹了兩腳,看到地上被自己打倒的小子還在動,又是幾腳上去:“敢偷大爺的東西,打不死你我。”
“老大,東西找出來了,都在這裡。”
兩個手下面帶諂媚地走過來,手裡面拿着幾個布包,裡面是四個饅頭還有一個錢袋,正是刀疤臉被偷走的東西。
“看看,看看,好大的膽子敢偷我的東西,真是找死。”
說着,又是一腳踹在阿虎大腿上,疼得他身體縮成一團。
“那個錢袋明明是你偷來的,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刀疤臉轉頭看向不遠處被綁在樹上的次郎,赤着的上身都是樹枝抽出的紅色印記。
“小鬼嘴很硬嘛,嗯,”
偏了偏頭,小弟一號就懂事地走過去,重新拿起樹枝一頓亂抽,一邊抽一邊罵:“讓你嘴硬,讓你胡說,竟然敢招惹我們老大……”
看到這一幕,刀疤臉滿意地點點頭,“看到了沒有,敢得罪老子的就是這樣的下場!至於你們……”
話還沒說完,刀疤臉就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悶哼,有什麼人在後腰上推了那麼一下,當下腳下一絆差點就栽倒在地上。
“喂!你這混賬東西做什麼……啊!”
額頭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石頭,刀疤臉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臉,然後就感覺到一雙手緊緊抱住自己。
“快!”阿虎的聲音。
快?什麼快?
刀疤臉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他的頭上又被石頭給砸了一下,強烈的疼痛襲來讓他情緒有些癲狂。
怎麼回事?
他的手下呢?
被石頭接連砸了好幾下,刀疤臉在掙扎之中總算看到了自己的兩個手下——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沒用的廢物!
雖然心裡面惱恨手下的不中用,但是很快刀疤臉就沒有心情罵那兩個手下了,因爲暴風驟雨一樣的攻擊打得他頭昏腦漲,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危險,極度危險!
頭上捱了多少下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知道一點,頭部遭受重擊的自己隨時有可能失去意識,到那個時候就必死無疑了。
“給老子滾開!”
掙扎了幾下,結果雙手都被身後的阿虎死死勒住,在此期間攻擊就沒有停止,連捂着臉的左手都被石頭打了好幾下。
刀疤臉甚至已經感覺到了頭上有血在流,耳朵裡面嗡嗡嗡地在響。
在這麼下去真要死了!
“放手!放手!”右肘重重打在阿虎胸口,感覺到勒住雙手的力量鬆動,刀疤臉一用力崩開了阿虎的雙手,然後拔出了插在腰間的匕首,直直捅過去,“敢打老子,死!”
“阿勇!”被綁在樹上的次郎一聲驚呼,而倒地的阿虎擡頭正好看到刀疤臉將匕首捅進夥伴胸膛的一幕!
“死!死!死!想殺老子的都去死!”
狠狠在這個用石頭砸了自己十多下的人身上捅了幾下,刀疤臉正看着他身上涌出的鮮血大笑,猛然後腦上又捱了一下。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阿虎抱着石頭還要再砸,卻被刀疤臉用力一推,重心不穩又倒在地上,手裡的石頭也掉在一邊。
“你也給老子死!”
撲上來當胸就是兩刀,刀疤臉瞪着兩隻眼睛,因爲疼痛和瘋狂眼白都被血絲布滿,看上去甚是嚇人。
“阿勇!阿虎!阿勇!”
次郎的聲音驚動了刀疤臉,猛然回頭看過去,臉上的瘋狂更甚幾分。
“對了,還有你!他們兩個都死了,你也要死!”
腳步有些踉蹌,十米的直線距離刀疤臉走得歪歪扭扭,左臂無力地塌拉着。
要不是左手擋着被打斷了,剛纔斷的可能就是他的頭了!
“死啊!”
一刀扎進次郎的心口,刀疤臉還不解氣,又在他身上補了好幾下,然後也暈了過去。
他剛纔後腦一下可是實打實的。
樹林中暫時恢復了寂靜,良久,最先被打暈的手下動了動,掙扎着爬起來。
“嘶……怎麼回事?老大?老……老大!”
老大竟然倒在旁邊!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老大?老大?”
搖了幾下都沒有搖醒刀疤臉,反倒是讓小弟看到了他腰帶上的一排錢袋。
鼓鼓囊囊的錢袋象徵着什麼他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