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瀚不說話了。
確實,如果蘇逸泉真的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陷阱,爲的是將他們從草原引出來,那麼不管是他們現在回頭,或者等在這裡繼續攻打蒙州城,最後的結局都差不了多少。
即便是面對大可汗突思利,他都可以時不時爭上幾句,然而如果將對象換做是蘇逸泉,特別是靖神衛之前的蘇逸泉,他沒有那個膽子。
整個草原,除了兩位化道大能,可能就只有初生牛犢,連老虎是什麼樣都沒有見過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纔敢和蘇逸泉放對了。
然而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爲了他們的地位,爲了草原部族繼續生存下去,他們都不能夠將蘇逸泉和靖神衛的真正戰績公之於衆。
否則所有人都毫無戰心,他們就真的完了。
鐵勒不管爾瀚的臉色有多難看,因爲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去打大靖的帝都,今天就出發。順便聯繫其他人,我們一起去。”
“今天?這麼快?你就不怕消息有誤,蘇逸泉在大靖帝都?”
鐵勒愣了。
對啊,蘇逸泉在草原的話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帝都,但如果蘇逸泉不在草原,而在帝都怎麼辦?
甚至再想多一點,蘇逸泉本來沒有陰謀,好好地在帝都準備太子的登基儀式,結果這時候他們湊了過去。
尼瑪,這是真要死的節奏啊!
“那怎麼辦?”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爾瀚也沒有主意,兩人面面相覷。
這該如何是好啊?
……
“查點清楚了嗎?”
“啓稟大將軍!一共十三支匈奴軍,走漏……二十八人!”
“二十八?”
蘇逸泉眼神掃過,手下將領紛紛羞愧地低下頭。
“我的命令是一支隊伍一個人吧?”
“啓稟大將軍……是。”
“全軍都有,士卒十五杖,將官一百五十杖,去傳令吧。”
“……是!”
這時候其中一個突然咬着牙站了出來,雙手一抱:“大將軍!老孟他受了重傷,一百五十軍杖能否……”
其他人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要知道蘇逸泉在軍中一向以鐵面無情爲著,甚至就連唯一的親子都杖斃了,當時就連他們聽着都覺得於心不忍,他本人卻自始至終沒有半點異樣表情。
但是想到受了重傷的老孟,他們也知道一百五十軍杖下去怕是得沒命。
“我早就說過,選擇了就不要後悔,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承擔代價,他既然選擇了參加這場戰爭,就不能例外。”
大家都知道蘇逸泉說的什麼。
老孟年紀大了,加上之前就有傷在身,本來這次是不該跟他們一起的,就算跟着來也該小心一點,還想像二十年前一樣衝殺在第一線難免力有不逮。
“且記着,若是這一戰之後他還活着,再還吧。”
衆人一愣,繼而狂喜:“謝大將軍!”
“軍中自有規矩在,既然老孟的暫時記賬,你們便多加十杖,可有異議?”
自然是沒有異議的,以他們最低都是顯聖境界的修爲,一百六十杖和一百五十杖,最多就是多疼幾下的區別,若非老孟真的受了重傷,如今身子虛,他們也不會爲其求情。
“蘇實。”
“大將軍。”
“動手吧。”
“是。”
蘇實就這樣冷着一張臉,重重地打完了一百六十杖。
“你也去領杖吧。”
“是。”
蘇逸泉也和蘇實一樣,面無表情,一百六十杖對他而言更是不算什麼。
他在意的,是逃走的這十五人,會不會對他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
不過隨後他又笑了:“就算有影響又能如何,”
反正這一次匈奴絕對是要滅的,現在逃走了,將來也有一天會死的,早死和晚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他的下一步,就是封死棋盤展開絕殺之前的最後一步。
“時隔二十年,不會再有第二個陛下放過你了,匈奴。”
……
“你們是說,靖神衛突然出現,將你們所在的部隊全都殺了,三十萬勇士只剩下你們幾個?”
“這……應該……”
應你孃親!突思利真想一刀把這幾個丟人的蠢貨全都給砍了。
“三十萬勇士,我看是三十萬頭蠢豬還差不多!”
話是這麼說,突思利明顯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倍,完全是被嚇的。
作爲從二十年前當到現在的可汗,他很清楚,能夠以極快速度極小戰損幹掉三十萬草原勇士的靖神衛並非不存在,恰恰相反,那是真正存在於世的傳說。
“絕對是蘇逸泉,我們中了他的詭計了。”
大帳這口鍋一下子就炸了。
凡是有資格在現在出現在可汗王帳之內的人都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二十年前靖神衛追着砍死的是二十萬這個消息也是他們合力推出去的,靖神衛因爲草原太大無法深入而撤退的事情也是他們合夥捏造出來的,對於蘇逸泉和靖神衛的恐怖他們自然不會不清楚。
正因爲清楚,纔會恐懼。
二十年來他們沒少做過蘇逸泉領軍殺入草原將他們砍成十八塊的噩夢,要不是突思利拿出了蘇逸泉的親筆信,他們也不會有這個膽子帶人踏入大靖的地盤。
現在跟他們說是陰謀?
而且他們已經鑽到套裡面來了,蘇逸泉現在領着靖神衛就站在出口等着他們,出去一個砍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