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人類和蛤蟆在“時間不多了”這句話上的理解差別的羽衣和羽村兄弟兩離開了妙木山,從河道里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對視一眼,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決定去神樹所在的禁地一探究竟。
但事情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兄弟兩還沒走到山下,就看到連綿不絕的隊伍從村子裡一直延伸到神樹的方向。
羽衣心頭一跳,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三兩下跳下山丘,拉住其中一個老人,村子裡的人都認識他們兄弟兩,見到他們連忙行禮,然後被羽衣打斷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輝夜大人讓大家去供奉神樹。”
簡單的回答卻讓兄弟兩渾身發寒。
因爲此刻的隊伍中並非是往常的十數人,而是幾百,幾千,甚至數不過來。
這都絕不是一個村子能夠拿出來的數量了。
向隊伍後方看去,就算是擁有白眼力量的羽村,也看不到隊伍的盡頭,而隊伍的前方,早已延伸到神樹那邊去了。
兄弟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一下頭,隨後縱身向神樹的方向而去。
繼承了輝夜力量的兩兄弟本就非凡,加上走直線的速度遠比那些普通人要快,沒用多少工夫他們就到了一片山脊之下,翻過這裡就是神樹的所在了。
神樹的真相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冷厲的聲音響起,兄弟兩的身體驟然僵住。
“羽衣,羽村,你們想要到哪去?”
“媽、媽媽……”
兄弟兩轉頭,在他們身後的,正是他們的媽媽,輝夜。
“你們……嗯?你們身上有那兩個人的氣息,你們遇到過那兩個人?!”
原本還鎮定的輝夜突然激動起來,如果只是發現了今天見到那兩個精魄超人的傢伙的蹤跡,她只會感到喜悅,因爲這意味着她兩個兒子的將來。
但如果這蹤跡是在她的兒子身上發現的就不同了。
同樣的生命層次,輝夜下意識地認爲劍燧和蘭蘭的實力與她在同一檔次,比她兩個兒子要強一個層次。
她不能接受有人威脅到羽衣和羽村的安全。
“說,你們是在什麼地方遇到他們的?”
輝夜的反應讓羽衣和羽村不解。
他們的力量距離輝夜還有相當的距離,加上並沒有對劍燧和蘭蘭的認知,自然不知道輝夜說的是他們。
比起那個,兄弟兩現在更關注神樹的事情。
然而,聽到他們詢問神樹,還有那些供奉神樹的人的事情,輝夜的臉一下冷了。
“你們問這個做什麼?現在還不是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在輝夜的心中,她的兩個兒子的實力還是不夠強,就算告訴他們也於事無補。
只用等着她除去所有敵人,爲他們換來絕對安全的環境就夠了。
但是她不想說,羽衣和羽村卻想要知道。
見輝夜一直避而不答,羽衣情急之下直接問出了“那些人是不是會死”的話,之後索性直接請求輝夜停止對神樹的供奉,還將神樹在吸取大地能量的事情也給說了出來。
意圖讓輝夜知道神樹的危險性,讓她改變自己的想法。
然而輝夜哪裡會不知道神樹正在吸取大地的能量呢,她對此不僅不會阻止,相反還樂見其成。
如果有足夠強大的精魄奉上,別說吸取大地能量了,就是直接將大地抽乾,她也不會出手。
“神樹的存在,不是你們現在可以插手的,這片大地即使毀滅了,也和我們沒有關係,你們記住這一點。現在,將你們是在哪裡遇到那兩個人的事情告訴我。”
羽衣不知道輝夜說的是那兩個人,但這並不妨礙他猜測輝夜的想法。
從輝夜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判斷,即便是出手殺了她口中的“那兩個人”,他也不會意外。
雖不知道是誰,但羽衣不希望媽媽殺人。
羽村也是同樣。
兄弟兩還想再勸,輝夜卻無法忍受。
供奉神樹培養生物兵器也好,獵取強大存在,奪取精魄催生神樹果實也好,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羽衣和羽村,然而此時他們卻無法理解她。
甚至於想要違逆她。
這讓她無法接受。
不過沒關係,孩子們還小,將來會明白她的苦心的。
在此之前,她會爲孩子們安排好一切。
“是在那個方向嗎?”
輝夜轉頭看向身後,準確地說是羽衣和羽村從妙木山出來之後所在的山,輝夜很輕易地找到了羽衣和羽村一路行來的蹤跡。
【不好!】
羽衣和羽村心底感到不妙,連忙繞過輝夜,攔在了她身前。
他們不知道輝夜能不能找到妙木山,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蛤蟆丸不是輝夜的對手,如果輝夜真的進了妙木山,蛤蟆丸的安全很成問題。
身爲兒子,羽衣對自己的媽媽很是瞭解,如果讓她見到蛤蟆丸,蛤蟆丸絕對凶多吉少。
雖然今天才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們不想見到蛤蟆丸死在輝夜手中。
而且如果真像蛤蟆丸所說的那樣,想要防止世界走向毀滅只有阻止輝夜,剷除神樹的話,蛤蟆丸和妙木山絕不能毀在輝夜的手中。
身爲兒子,羽衣對自己的媽媽很是瞭解,如果讓她見到蛤蟆丸,蛤蟆丸絕對凶多吉少。
“想要阻攔我,你們還差得太遠。”
感受到兩個兒子的想法,輝夜心生怒意,今日兩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揹她的意志,已經讓她憤怒異常了。
尤其是兄弟兩此時是爲了外人站在她面前,更是燃起了她的怒火。
明明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會一直愛着他們兄弟,他們竟然爲了外人站在她的對面?
不可饒恕!
事實證明,就算是繼承了輝夜力量的羽衣和羽村也遠不是她的對手,怒而出手的輝夜輕易壓制了兩個兒子,卻也只是壓制,並沒有下重手。
但是隨着羽衣和羽村的勉力支撐,輝夜的怒火也越來越強盛,每一回合的交鋒都會讓她心中的負面情緒更強一分。
直到忍不住用出了羽衣和羽村無法抵擋的力量,一擊將羽村打得吐血後退,這時候輝夜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爲什麼要爲了人類做到這種地步?明明我是爲了你們好!”
“爲了我們就一定要殺人嗎?而且神樹根本不是庇護村子的神物,媽媽你還不承認這一點嗎?”
羽衣的嘴角也帶着血跡,他亦是受了不輕的傷。
然而他的話讓輝夜更怒了:“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兄弟兩同時咧嘴苦笑,我們不知道,問了您倒是告訴我們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輝夜不知道自己兩個兒子的想法,此刻的她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不如說她已經失控了,連出重手,羽衣和羽村被打得連連後退,傷勢不斷惡化。
然而他們越是試圖讓媽媽冷靜下來,在輝夜眼中就是他們寧願爲了外人而戰鬥也不體諒她的苦心的證據,情緒也就越發失控。
惡性反應之下,輝夜出手越來越重,羽衣和羽村想要招架也越來越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