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表白心意

於碧荷問道:“如果,我爹爹現在回頭,不再和官府私通,你們能不能放過他?”

莫問天想也沒想就道:“這個自然,只要他悔過,相信大家都願意給他機會。”於碧荷嘆道:“只怕只有你一個人這麼認爲。”莫問天急道:“我答應你,只要他肯改過,我會保護他的!”於碧荷臉色悽然,道:“你回去吧。我要去找點蒼派的弟子,要比你們快回到點蒼,勸我爹爹回頭是岸。”

兩人一同回到騰龍鎮,莫問天送於碧荷到騰龍鎮的陳知府家裡,衆人立刻對她百般恭敬,原來於無塵早就暗地裡分發了畫像叫他們尋人了。

莫問天回到騰龍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大街上靜悄悄的,有兩隻慘淡的燈籠掛在門外,還開着門。莫問天正欲走進客棧,卻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轉身一看,對面屋子上坐着一個美麗的女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

“小蜻蜓?”莫問天猶豫了一下,還是飛身上了屋頂,坐在小蜻蜓身邊。

小蜻蜓側過頭看莫問天,道:“你的春藥,解了?”

莫問天臉上一紅,道:“那是她騙你的,我中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藥。我一直都是裝暈,其實剛纔她就把我放在你們見面的地方。”

小蜻蜓挑眉,道:“所以,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莫問天心中很亂,想起剛纔小蜻蜓的話,有點難過但又不想承認,只好點點頭道:“一字不漏全都聽到了。”

小蜻蜓道:“那她現在在哪裡?”

莫問天把小蜻蜓離開之後的事說了一遍。

小蜻蜓看着莫問天,認真地說道:“我也希望她能說服她爹爹。問天,你知道爲什麼我現在會坐在這裡嗎?”

莫問天自嘲地笑了笑,道:“該不會是在等我回來吧?”

“你說對了。其實,剛纔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話來的,你別當真。我並沒有把你當成一枚棋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小蜻蜓小心翼翼地看着莫問天的臉色,怕他生氣。

“是嗎?那你爲什麼要那樣說?”

小蜻蜓急忙解釋道:“因爲我知道碧荷喜歡你的,我相信她不會傷害你的。所以我纔敢說出那樣的話,纔敢直接走掉,真的不是因爲我要捨棄你……”

莫問天脫口而出:“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小蜻蜓立刻閉上嘴,扭頭看向別處,咬着下脣道,“我不知道。”

莫問天又露出了自嘲的笑,道:“呵呵,我那麼幼稚,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

“不是的,你現在真的很好,我……”小蜻蜓臉上飛起兩片紅霞,“你問這個幹嘛,你不是說過要娶碧荷嗎?”

“你怎麼知道這個?那是因爲那天我不小心和她……”莫問天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但他又很怕小蜻蜓誤會,一咬牙,道,“反正我一直都是把她當親生妹妹看待,我喜歡的人是你!”

夜風好像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兩個人都不說話,小蜻蜓低着頭,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他竟然說喜歡的是自己,憂的是,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份感情。

莫問天心中也是這樣,但話已經說出來了,只好硬着頭皮問道:“你沒聽到我說我喜歡你嗎?你呢?現在就我們兩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小蜻蜓小聲地囁嚅道:“我……可能也喜歡你吧……”

“真的嗎?那我們在一起好嗎?”莫問天大喜,還以爲會被拒絕呢,他簡直高興得差點從屋頂掉下去了。

“不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沒殺死陳明照呢,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小蜻蜓一個縱身,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就要走回客棧去。

莫問天連忙也跳下來,伸出手從後面拉住小蜻蜓的手,把她拉過來,兩人面對面。莫問天認真地說道:“小蜻蜓,我喜歡你。我答應你,我會幫你殺掉陳明照,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在燈籠光線的映襯下,小蜻蜓滿臉通紅,是莫問天沒見過的可愛模樣。莫問天不由得心中一蕩,神差鬼使地在手上一用力,把小蜻蜓整個人攬進了他的懷抱,撫摸着她柔軟的秀髮,道:“答應我,和我一起,好嗎?”

小蜻蜓被莫問天抱着,聞着他懷裡的屬於男人特有的氣味,不禁情迷意亂,剛纔堅守着的底線都給忘了,雙手也不由自主地從後面抱緊了莫問天,緊緊靠在他的懷裡,點點頭,只說了一個字:“嗯。”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了一會,互相平復了心跳才分開。莫問天笑道:“沒想到你會愛上我這個傻子。”

小蜻蜓也笑道:“本姑娘就是喜歡傻子了,你管得着嗎?”

“那就喜歡一輩子好了。”莫問天又去牽小蜻蜓的手,軟軟的,讓他都不想放開了。

小蜻蜓正色道:“好了,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趕路呢。”

莫問天這才依依不捨地把小蜻蜓送回去了客棧的房間,要看着小蜻蜓上牀蓋好被子才肯

離開。

第二天早上,小蜻蜓在房間裡下來時,莫問天已經和南門千還有白疏影在大堂吃早餐了。見了她下來,白疏影和南門千都笑得很曖昧:“未來的莫夫人醒了啊,快過來吃早點吧!”

小蜻蜓跑到莫問天身邊,道:“討厭!怎麼這麼快告訴他們了!”

莫問天看上去心情很好:“他們就像我的父母一樣,醜婦終須見家翁嘛,早晚都得說我還不如現在說了。”

“我又不是醜婦!”小蜻蜓抗議道,隨即意識到還有別人在,打情罵俏不太好,但是既然他們都知道了,自己反而更輕鬆了。

白疏影道:“昨天你們發生的全部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希望碧荷姑娘能夠勸得了於連禁吧。我們吃完了也早點啓程,約了人在東平城等我們可不能遲到啊。”

自從在騰龍鎮歇息了一晚,這一路上大家幾乎都沒怎麼休息,很快地,離東平城就還剩下半天的路程了。這天晚上,小蜻蜓突然把莫問天叫了出去。

小蜻蜓看着莫問天道:“問天,明天把你們帶到東平城和大家匯合之後,我就要走了。”

莫問天驚道:“你要去哪?”小蜻蜓道:“我要去京城。”莫問天走到小蜻蜓的身前,看着她的雙眼,道:“小蜻蜓,雖然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但是我總覺得你很神秘,我總覺得你身上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小蜻蜓臉上帶着委屈的神色,道:“對不起,我確實有很多事情沒告訴你,如果你想聽,我現在可以全部都告訴你。”

莫問天道:“我當然想聽了,我是要陪你一輩子的人,不瞭解你的事情怎麼行?”

小蜻蜓道:“嗯。其實,我的本名不叫小蜻蜓,我叫銀月。”

“銀月?咦,你和九公主是一樣的名字啊!”

“問天,不是一樣,是我本來就是九公主。”小蜻蜓的臉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悲傷,“我的母后,當年很受寵愛,更因爲生了我哥哥銀羽而在後宮地位極高,後來,陳明照的妹妹入宮,用奸計謀害母后,害得母后差點被處死,但是因爲那時懷了我,父皇又念及舊情,就把母后幽禁在行宮裡,不得見任何人。後來我就在那裡出生了,到了三歲的時候,商羽子徵得父皇同意,在離開皇宮前來看看母后。就是那次,商爺爺拿自己的親孫女和我掉包了,因爲那三年根本沒人見過我,我就這樣被帶到了宮外,一直到現在。”

莫問天驚道:“商羽子?他不就是送焦尾琴給我義父的那個老人嗎?”

“是啊!我和你早就十年前就見過了,還記得那時站在商爺爺身邊的小丫頭嗎?不然你以爲,在騰龍鎮,我爲什麼要幫一個素未謀面的傻子呢!”

莫問天笑道:“原來你早就十年前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哈哈哈。”

“纔沒有!你那時候看上去更傻呢!”小蜻蜓又繼續說她的故事,“我跟着商爺爺出來,隱居在蝴蝶谷中,他美妙的琴音引來了我的師父,也就是江南雨燕的前教主,她說只要每天能聽到商爺爺彈琴,她願意把畢生所學全部交給我。後來,她見我很有天賦,便和我說了江南雨燕的往事,還把教主之位傳給我,而我,自從學會武功之後,無時無刻都想着要回去把母后和銀月帶出來。再後來,商爺爺死了,我沒能讓他和銀月見上一面,我師父也死了,我便開始重組江南雨燕,我又聽說陳明照害死了我的哥哥,母后也病死了,我發了毒誓,我一定要殺了陳明照那個狗官!”

“所以,你一邊劫富濟貧,一邊收集情報,在等待一個報仇的機會?”聽了她的故事,莫問天很是心疼這個女子,這麼多年來獨自承受了一切。

“嗯,我一定要殺了他,不然對不起那麼多枉死的人!現在,他竟然想把銀月嫁給於無塵,問天,我拜託你一定要上去阻止這頭婚事,好嗎?”

“我答應你,一定做到。那爲何你明天要去京城?”

小蜻蜓道:“你知道徵西將軍高少凡嗎?我和他約好了,等陳明照去了點蒼山,他就舉兵攻入京城,把陳明照的部隊都殺了,免得他們日後造反。因爲這邊現在有你和白莊主他們,我去了也幫不上忙。陳明照那狗賊狡猾得很,說不定他躲在京城不出來,我還是親自回去一趟比較好。”

“小蜻蜓,這些年來辛苦你了,以後,我會和你一起分擔所有事情的。明天你放心回去吧,這邊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了。”莫問天說着,把小蜻蜓擁入懷裡。

小蜻蜓幽幽地說了句:“你去點蒼山就會見到於碧荷,你讓我怎麼放心?”

莫問天手上的力度更緊了:“傻瓜,我只愛你一個人。再說了,碧荷只能決定我殺不殺於連禁,但是陳明照,他必須死,這場親事,必須不能拜堂。這樣,你放心了嗎?”

“嗯,你待我真好。”

“知道就好了。聽說那個高少凡是最年輕的將軍,今年也就二十二歲,你和他應該沒什麼的吧?”

“原來你也會擔心我呀!放心好了,他幾年前在宮中的中

秋宴會上和銀月公主一見鍾情呢,不然這次起兵也不會答應得這麼快!”

“這就好,等事情解決了,我去京城找你好了。”

“不,我們到時在御劍山莊等吧!”

“好,到時我們就能成親了吧?”莫問天動情地在小蜻蜓光潔的額頭上一吻。

小蜻蜓羞道:“還不行,你要通過我們組織的考驗,下聘禮才行呢!”

“就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莫問天又給了小蜻蜓一個綿長的吻。

……

第二天,御劍山莊的車隊到了東平城,四人住進了悅來客棧。陸陸續續,客棧裡住進了一大批武林人士。

南門千和白疏影就坐在大堂裡喝茶,來到的門派看見他們,像巨鯨幫、沙海幫等等都上去自報家門,並坐在隔壁。就這樣,到了晚上,之前發過請帖的人全部都到齊了。

所有的幫主都一齊上了二樓的包房,商量怎麼應付這次上點蒼山。

白疏影道:“各位,大家都是想剷除陳明照這個狗官和於連禁這個武林敗類,既然如此,我們就成立一個聯盟,在婚宴那日並肩作戰,如何?”

衆人道:“好!我們就推選白莊主當盟主吧!”

南門千道:“我們現在還沒有於連禁和官府私通的證據,單是聯姻也不能證明什麼,所以,我們不能上去就動手。我們要等,他們一定會趁機陷害我們的,只要他們一有行動,我們也就跟着出手就行了。”

小蜻蜓道:“我這裡有陳明照的畫像,還有被陳明照收買了的幫派的名單,他們也會去這次婚宴,估計到時候動手他們就是主力軍,你們先看看,到時就要麻煩你們對付他們了。”

巨鯨幫沙海幫北鹽派等等的幫主掌門都拿到了一份名單,都道:“好,到時高手交給你們,我們就按名單上去砍人就對了!”

白疏影道:“各位,若論打架,我們不怕他們。就怕他們使陰招,這裡有南門前輩親自煉製的‘百毒不侵’藥丸,請你們都帶些回去,分給弟兄們吃,普通的迷藥什麼的都不能對大家起作用。另外,我們得到消息,於連禁有一張金絲網,連紫電劍都砍不斷,若是看見了,記得避開。”

衆人拿了藥丸紛紛道謝,又討論了一些到時不要走散要一起行動之類的細節就各自散了。

小蜻蜓和南門千白疏影說了自己要離開,他們正欲問點什麼,莫問天向他們點點頭,他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小蜻蜓離開之後,莫問天並沒有向他們說出她的真實身份,只說了她要用江南雨燕教主的身份去聯繫徵西將軍高少凡,火燒陳明照的後院,和他們互相配合,一起除掉這個老狐狸。這一着棋,令到南門千和白疏影對小蜻蜓的讚佩又深了一層,直說莫問天找了個好媳婦。

按照計劃,整個聯盟向點蒼山出發,到了青山城時又遇到了名單上的幫派,他們也在一起來的,最後全部人都住在了青山城。

第二天就是婚宴了,到時他們全部人都會受邀上去點蒼山,然後,恐怕就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莫問天獨自出了客棧,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他在想念小蜻蜓,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和高少凡的一切又是否順利。他從懷裡拿出陳明照的畫像,道:“不管怎麼樣,明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此時的小蜻蜓,已經是在京城的將軍府裡,和高少凡計劃着明天進軍皇宮的事。十萬大軍已經悄悄回來了,就紮營在城外三十里,一切都在等着明天早上了。

次日一大早,點蒼山就派弟子下來接大家上去參加婚宴了。

“請大家先喝幾杯,婚禮馬上就開始了。”點蒼弟子熱情地招待大家,讓大家先在院子裡坐下,端上酒菜招呼着。

南門千和白疏影他們也坐了下來,南門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這酒下了藥,能夠使人使不出內力來。看來還是疏影有先見之明,事先讓我煉製了丹藥,分發給大家了。”

莫問天覺得自己身上佩戴的紫電劍已經在蠢蠢欲動了,今天,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點蒼派的弟子叫道:“請各位賓客入場。”

南門千、白疏影和莫問天走在最前面,一進了大堂就看見於連禁和另一箇中年男人端坐在正中央,正是陳明照那狗賊!

一看見陳明照,莫問天就怒道:“狗官,你竟然敢出來,我要殺了你!”

“問天,別衝動!”白疏影想要阻止莫問天,但已經來不及了,他手持紫電劍,飛向了陳明照。

陳明照明顯慌了神,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快!一旁的於連禁連忙使出幾掌,使得莫問天近不了陳明照的身,讓陳明照從後門先撤。

於連禁從弟子手上接過寶劍,大聲道:“你們還等什麼,快動手!”這話一出,當場的人全部都抽出武器,向着白疏影這邊的人砍過來。

但是,白疏影他們早就得到了名單,百毒不侵,這時也不等白疏影發話,和那批人互相砍殺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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