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緊他了,等主人回來把他的純陽之身取走,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封閉的賓館裡,兩個看守的劫犯一臉警惕地在四周來回巡視着,不時地看着被捆綁在牀頭的唐景航,唯恐他會使出什麼花樣來。唐景航手腳被縛,盤坐在牀上,想動也動不了。莫名其妙的被抓到了這裡,他真是一頭霧水。他還記得那一天田甜離開的時候,自己的頭好像要爆炸一樣難受,緊接着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面,那樣揪心刺骨,那樣凜冽森寒。爾後,那個在法國就被田甜給收服了的林杰倫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說什麼要喚醒他封印的記憶,要讓他帶領血族人重返人間,奪回屬於他們的領地,反正是聽得唐景航一個頭兩個大,沒有說幾句,風雅蘭便出來了,幾下就把那隻討厭的吸血鬼給打跑了。但是沒有想到,突然出現的鬼麪人從後面偷襲了風雅蘭,他親眼看着風雅蘭的魂魄四分五裂,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讓田甜知道風雅蘭魂飛魄散,不知道有多傷心。然後,他就被那個神秘的鬼麪人帶到了這家賓館裡,被眼前的這兩個劫犯給牢牢地看管起來,那個鬼麪人也沒有再出現過。
從他們的談話中,唐景航也聽出了個大概,這夥人大概是冥靈一族的人,想要用自己的純陽之身來迎回他們的領袖。一想起這一點,唐景航的心裡就有些悶悶的,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掉了,實在是太不值得了。眼前還有一堆麻煩事沒有解決。就要英年早逝,實在是天妒英才,要死也應該讓他和田甜之間的感情有個了結再死吧!不知道自己地失蹤對田甜來說意味着什麼,她應該是漠不關心的吧,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無法忘記田甜離開自己的時候那絕望憂傷的寂滅眼神,那是一種被深深傷害的刺痛之感。他從來都以爲眼前的生活都是理所當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和田甜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在她的心裡,自己就是個坐吃山空的太子爺。就是個奢靡的二世祖。在外人地眼裡,想必自己也是這樣不堪吧。也許,他所認爲的勝利在別人看來都是輸了的,自己和虞弦比了這麼多年,始終都比不過他,唯一贏過他的,那就是自己最先得到了傅恩雅的感情。可是現在看來,這一份感情也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和虛假。
這二十六年來,他一直渾渾噩噩,遊戲人生的過日子。直到和田甜在一起之後,在看到她和紀銘楓出雙入對之後,他才徹底理清了心中的感情。在他決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時候,田甜卻選擇了逃避和離開,一個機會都不肯給他。他現在唯一的奢求就是自己能夠在臨死地時候,還能見田甜一面,可是這一個奢求,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今天就是平安夜了,原本唐景航還打算着在這一天給田甜一個驚喜。可是現在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唐景航偏頭過來,一臉蕭瑟地看向了窗外,銀白清朗的夜空帶着一種靜謐的深邃,聖誕老人在這個時候總會悄悄地出現,帶給沉睡中的人意外的驚喜禮物。不知道聖誕老人會不會照顧到他這個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了,應該是不會的了吧。唐景航心裡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低下頭去,開始打起了瞌睡。
兩名守衛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神情已經有些疲倦了。連日來的看守讓他們地心情有些煩躁起來。過了平安夜,他們就能從看守中解脫出來。眼前的這個凡間男子,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可是迫於主人的威嚴,他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這個男人看好。
天際上劃過一道暗紅的光華。緊接着。房間裡的房簾被撩動起來,空中有一股銀灰色地氣流旋轉着。一股熾熱粘稠地氣息在房間裡涌動開來,桌椅全都被震了起來。兩名守衛面上閃過一絲驚懼之色,當中一人右手一伸,便要將牀鋪上的唐景航給抓起來,驀地裡一道炫目的紅光閃開,直直地穿過了那一名守衛的身體,那名守衛當即化成了紛揚的粉末。另外一名守衛見得情勢不對,隱身便要逃跑,一道血色的光芒從窗外射了進來,穿進了他的眉心,那名守衛只是出一聲輕微的啊,整個身體像玻璃一樣碎裂開來。
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卻是讓唐景航吃驚不已,睜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團盤旋在天花板上地五彩光華,身子有些顫抖起來,唯恐它突然向自己襲擊。
五彩光華咻地一聲,悠悠旋轉,化成一道彩色的颶風,向着唐景航靠了過來。“老天,誰來救我啊!”唐景航拼命地掙扎着,想要從牀上站起來,可是因爲手腳被縛地緣故,怎麼使力都沒有辦法動彈,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團彩色的颶風向着自己越靠越近。
“哧”地一聲,彩色的颶風團裡射出兩道銀光,將綁在唐景航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颶風越來越小,光華漸次淡去,旋轉的光影中,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身形出現了,一身銀黃的長裙在空中搖曳生姿,綻放出炫目的金光,盈盈的雙目宛若山間的流水一般清澈明淨,嬌俏的臉蛋如雪一般晶瑩白皙,胸前吊着兩個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球,宛若降臨凡間的仙子一般。
“你,你是……”唐景航雙腿有些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銀黃少女。“我是雲裳,王,你不記得我了嗎?”銀黃少女面上閃過一絲錯愕,有些詫異地看着唐景航。
“王?”唐景航一頭霧水地看着這個叫雲裳的古怪女孩,摳了摳後腦勺,叫他總裁的,喊他二世祖的,稱他太子的人倒是不少,叫他王的這個女人是第一個。“王,你不記得了嗎?你說今年的平安夜,允許雲裳甦醒,你要和雲裳一起去看星河的。”雲裳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輕柔地說道,面上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我知道了,王你的記憶還是沒有甦醒,看來,阿倫還是失敗了!”
“呃,那個,那個你,我,我頭有點痛,能不能送我出去,我想去醫院一趟!”唐景航皺了皺眉頭,呵呵地笑了笑,完全聽不懂雲裳在說什麼,他也沒有興趣去聽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恩!”雲裳點了點頭,清淺地笑了笑,一邊挽起唐景航的胳膊,身子一轉,化成一道銀色的光華,從窗戶外飛轉出去。
“耶穌詛咒,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鬼話?簡直是天方夜譚!”田寧氣呼呼地看着田甜和風雅蘭,語氣顯得很不友好,一邊蹙了蹙眉頭,一臉懷疑地看着風雅蘭,“是不是田心跟你說的,只有她,纔會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也只有她,纔有這個能耐可以鎮得住你的鎮魂符咒。”
“早知道瞞不過你的。”風雅蘭撇撇嘴巴,唉了一聲,吁了口氣道,“都這麼多年了,你們兩個還這麼看不順眼麼?不管怎麼說,始終都是一家人啊,找個機會約她出來好好談談!”
“談什麼談,她把我當仇人,我拿她當侄女做什麼。我可沒有那樣大牌的侄女啊!”田寧說起田心,心中就有一肚子的怨氣,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激動起來。田甜見勢不對,一邊咳嗽了一聲:“不談這些了,不管是不是耶穌詛咒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姨婆平安無事,就已經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唐景航是被什麼人給劫走了。田甜啊,明天陪我去唐家一趟!唐遠山因爲唐景航的事情,急得不得了。不管怎麼樣,你也去看看他吧!”田寧沉着臉,說得很是莊重肅然。
“自己想去還要拿我當擋箭牌,都要進黃土的人了,還那麼害羞幹什麼!”田甜噗嗤一笑,聳了聳肩膀道,轉身便進了自己的房間。風雅蘭亦是捂着嘴巴,呵呵地偷笑起來,身子一縮,跟着鑽進了紫玉茶壺裡。
“停,等一下,等一下,你說我是什麼吸血王族的人,怎麼可能了,吸血鬼不是都有殭屍牙的嗎?你看看,我哪裡有那麼長的牙齒,沒有吧,沒有吧。所以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美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怎麼可能會是你們的王了!”唐景航有些頭疼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雲裳,一邊和她解釋起來。她的說法也太離譜了點,說什麼自己是他們的血族之王,是血族的統領,血族的人還等着他回去拯救他們。自己又不是超人,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本事。
“你是我們的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只是因爲你的記憶一直都被封印了!等你哪一天想起來了,你就知道雲裳沒有騙你!王,你的處境現在很危險,冥界的人,異世尊他們都想對付你,你必須快一點醒過來,不然的話,後果會不堪設想的!”雲裳憂心忡忡地看着唐景航,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後,態度謙和而又卑微,“血族之王是不需要殭屍牙的,因爲王你汲取了天地精華,你是天地孕育而生的。只要你覺醒過來,我們那些被囚禁在魔界深窟的族人都有救了!”
“我,我,我頭很疼,你讓我歇一會,別說了!”唐景航擺了擺手,有些痛苦地看着雲裳,一邊在花園裡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緩緩地吐了口氣。說他天生招妖怪禍害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又蹦出這麼一個女人來跟自己說什麼他是血族之王,簡直是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