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宇飛一雙清澈的眸子,林浩然不由有些自慚形穢,轉而扭過頭,冷着一張臉,開口說道,“既然已經到凌天劍派的駐地了,那麼現在就開始把凌天劍派的弟子,都請過來吧!”
聲音雖然冷寂,開始比之最開始的時候,卻是多了幾分的虛浮。
凌宇飛沒有察覺出來,開始他身邊的蒼耳,劉清羽卻是古怪的看了林浩然一眼,從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他們就發現,林浩然似乎極其看不慣凌宇飛,但是剛纔的時候,他竟是對凌宇飛有幾分的心虛之感,這到底是因爲什麼。
幾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是因爲凌宇飛的一雙清澈的雙眸。
聽到林浩然的話語,凌宇飛也不多想,他身爲證道境的尊者,是目前凌天劍派駐地之中,地位最高之人,所以當他一聲令下的時候,就見得除了守護駐地的弟子之外,其他人都迅速的趕了過來。
林浩然看人的速度極快,他渾身氣息暴漲,好似面對的不是這些普通的弟子,而是自己敵人一般,這般暴戾的氣勢,即便是心智堅定的劉清羽,都有幾分承受不住,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林浩然的臉上有幾分的失望,他倒不是故意搗亂,只是因爲劍十一的傳承異常的霸道,若是心智不夠堅定的話,恐怕還沒有接受着劍十一的傳承,就直接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了。
他目光移向劉清羽,輕輕的開口道,“凌天劍派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
劉清羽作爲凌天劍派的大師兄,自有他的道理存在,就像是現在這個時候,即便是心中萬分的期盼可以得到,劍十一祖師的傳承,但是林浩然開口的時候,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啓稟林尊者,凌天劍派所有的弟子,都在這裡了!”
林浩然的臉上出現一絲的懊惱,難道真的要把這傳承,傳給自己身邊的凌宇飛嗎,雖然現在已經想清楚,對方爲什麼會那麼的不懂禮數,可是剛纔的時候,纔給過對方臉色看,林浩然可不想這麼快就打自己的臉。
“不,師兄,還有一位!”
就在林浩然糾結的時候,一旁的劉晨菲突然開口反駁道。
劉清羽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身邊的劉晨菲,他是真想想不起來,凌天劍派之中,還有誰沒有經受過林浩然的考驗。
要知道他剛纔的時候,可是沒有摻雜絲毫的私心存在。
看到劉清羽疑惑的眼神,劉晨菲輕啓紅脣,“師兄,你難道忘記他了嗎?”
劉晨菲的話語,像是開啓了一個機關一般,讓劉清羽臉上的疑惑煙消雲散,可是隨即而來的卻是極其複雜的神色,有痛恨,有憐惜,有失望,有心疼,……
那種複雜的情緒,是林浩然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他輕咳一聲,“你們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劉清羽咬了下自己的嘴脣,最後有些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師妹說的是我們凌天劍派,一位罪人的後人!”
林浩然的心中閃過一絲的瞭然,難怪劉清羽的臉色如此的複雜,宗門的罪人,光是想着,就已經知道當初這人,肯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但是劉清羽的心疼和憐惜,又讓林浩然有幾分的好奇,其實按照常理來說的話,這樣的人是肯定不能夠,帶到林浩然的面前來的,可是誰讓現在林浩然的好奇心上來了呢。
“既然還有這麼一個人,那麼你們讓他過來吧!”
凌天劍派駐地之中,一個灰暗的帳篷之中,一個頭發散亂,渾身衣衫破舊,面色冰冷的少年窩在帳篷的角落之中,沒有絲毫的聲響,若不是可以感受到那輕微的呼吸,林浩然幾乎要以爲這帳篷之中沒有人存在。
少年的臉色蒼白冰冷,就像是冬日呼嘯而過的北風,手腕和腳腕的位置上面,還鎖着厚厚的鎖鏈,這鎖鏈上面閃爍着幽藍的光芒,光是看着就知道,並不是普通的鎖鏈。
感覺到有人進來,少年面上一片麻木,只是擡頭看了進來的人一眼,就再度沉寂下去,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注意一般。
看到少年的樣子,劉清羽,劉晨菲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疼,可是隨即又轉化爲痛恨,至於跟隨林浩然進來的其他人,都是一副厭惡痛恨的模樣。
唯有林浩然和蒼耳呆愣在原地,林浩然只覺得有驚雷炸響在自己的耳邊,他整個人的神智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好像被什麼東西隔阻開來,面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蒼耳也是一一副驚愕的模樣,張了張嘴巴,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即便是面前的面容稚嫩麻木,可是他又怎麼可能認不出這幅面容,他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林浩然,只見得已經殺伐果斷的林浩然,此刻就像是一個失控的孩子一般,臉上的淚珠一點點的落下,晶瑩剔透,讓人心中爲之一痛。
其實兩人都知道,面前的這人不是他們認識的那一個,可是不論如何,再看到這熟悉的面容的時候,那被壓抑在心底的悲傷,彷彿一瞬間被激發出來了一般。
林浩然的眼淚一點點的滑落,從臉頰到嘴角,從下巴處滴落下去,滴落在地面之上,發出輕微的吧嗒聲。
青冥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是他的師傅,是他的戰友,是他的後盾,是他的底牌,是他一切一切信心的依賴,可以說沒有青冥的話,就沒有現在的林浩然。
雖然當初的青冥是飛昇靈界,但是對於林浩然來說,這意味着分離,而這種分離,對於林浩然來說,卻是不能接受的。
先前的時候,他故意把這種思念埋伏在心底的深處,好似如果不記起來的話,青冥就沒有離開他的身邊一樣。
可是這種僞裝,在看到面前這熟悉的面容的時候,一下子潰不成軍,沒有了絲毫的作用,他哭泣的不僅僅是因爲面前的面容,更多的是已經飛昇靈界的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