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血河已經被壓制到只有數百米的長度,血河之中本來龐大的劍意,這個時候更是壓縮到只有林浩然身高的長度,其他人或許會認爲,此時的林浩然必定十分的糟糕,但是諸如青玄觀主這樣的強者,卻知道,此刻的林浩然正處於一個極端奇妙的階段。
若是他能夠真的攀登到山巔,那麼他的未來不可限量,若是他真的止步於此的話,那麼他的實力就真的會迅速的衰落,這就是武者的世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身爲一名劍客更是如此,若是心智不夠堅定,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的話,那麼劍道修爲必定會一落千丈,李雲的天賦雖然好,可卻稱不上頂尖,爲什麼會修煉到現在的境界,未嘗不是因爲這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林浩然腳步蹣跚,每走一步,都會讓人懷疑,下一刻的時候,他是不是就會摔倒,再也站不起來,可是令衆人驚訝的是,任是腳步蹣跚,身姿搖晃,可是林浩然的每一步都格外的堅實,雖然搖晃,可是卻沒有摔倒。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只是關心,爲什麼林浩然會進入這片劍的世界,爲什麼只有林浩然進去了,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林浩然的舉動已經開始牽連着他們的心。
他們不知道里面的林浩然,面臨的壓力有多麼的強大,但是光是看着那漫天的劍影,密密麻麻的劍意,他們已經可以想象,其中的恐怖壓力,林浩然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還能夠堅持的望着山巔攀爬,這或許算不上聰明,但是卻帶着一種別人敬佩的堅持。
就像是有人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很多,但是傻子卻太少了。
而此刻的林浩然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明明自己的實力已經出色的不得了,但是還是傻子一般,朝着這劍峰之上,不斷的攀登。
但是正是這樣的傻子的舉動,才讓外界的諸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股的震撼,這是一種心靈上面的震撼,以前的時候,林浩然或許憑藉的是自己強悍的實力,壓制着隊伍內部異樣的聲音,可是這次若是他能夠成功的出來這秘境,那麼對於這羣武者來說,已經不需要實力的強制壓迫。
大後方的青玄觀主目光閃爍下,隨後輕輕的揮了揮自己的右手,只見得十數道光芒,徑直的出現在每個隊伍的面前,光芒消散,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正是林浩然在劍峰之中,不斷攀爬的身影,悲壯而震撼。
相比較老一輩的至尊境強者,年輕一輩的武者,對於林浩然並不陌生,無論是剛進入百族戰場時候的初露鋒芒,還是先前在那傳承之地的鋒芒畢露,林浩然的光芒太盛,以至於就連皇甫玉成,白炎等人都沒有辦法,奪走他的光芒。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驕陽般耀眼的人,現在卻一個人在攀爬着那看起來,就恐怖無匹的劍峰,漫天的劍影,浩瀚的劍意,就是他們不進入其中,也能感受到其中撲面而來的強大壓力。
但就是這樣的環境下,青年的腳步蹣跚,身姿搖晃,隨時都可能摔落劍峰,可是目光卻一如先前的堅定,即便是已經開始沒有了任何的理智,可是迷茫之中依舊透露着一絲絲的瘋狂,那是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令大家感到震撼的,還是林浩然堅持不使用自己體內靈力,要知道靈力相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毫無疑問是至關重要的,若是林浩然運轉體內的靈力的話,絕對不會有現在這趟的狼狽,可是他就像是一個朝聖的聖徒一般,捨棄了諸般的手段,只是憑藉着自己單薄的肉身,身後那數百米的血河,血河之中那已經和正常利劍,相差無幾的劍意。
劍意凝練如劍,就像是真正的神劍一般,通體泛着銀白刺眼的光芒,其中有血紅和青碧色的流光不斷的來回的穿梭着,就像是擁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看起來格外的攝人心魄。
林浩然大口的喘着粗氣,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行走了多久,半年,一年,還是十數年,龐大的壓力,讓他對於時間的概念已經變得極端的模糊起來,但是他心中很清楚,不論是過去了多久,他一定要攀登到這劍峰之巔。
他想起自己最初的心,練劍,攀登到武道的最巔峰,自己的理想可是攀登武道最巔峰啊,若是面前這劍峰就把自己征服的話,那麼自己以前的那些話,豈不是成爲了笑話。
林浩然的臉上露出一抹模糊的笑容,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當看到他露出的那抹笑容的時候,他們卻是忍不住的心頭一酸。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隨着林浩然慢慢的接近山巔,他身後的劍意已經不再虛幻,烈烈劍意和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凌天劍一般,閃爍着攝人的光芒,血河雖然沒有最開始時候的那般磅礴,但是卻多了幾分內斂的威力。
整條血河的力量,集中在數百米的長度之中,看上去像是威力減弱,但是若是真的爆發出來的話,衆人就會知道,這血河現在的恐怖,粘稠的就像是漿糊,有氣泡不斷的升騰,隨即破裂,其中夾雜着有些透明的靈魂,還有碩碩白骨不斷的沉浮,讓人望而生寒。
這個時候的林浩然,距離山巔已經只有三分之一的距離,但是到得現在的時候,他身上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若是說這劍峰最開始的三分之一,是最普通的劍意,諸如流水劍意,高山劍意,清風劍意。
那麼中間的這段就是更高一級的劍意,諸如江河劍意,血腥劍意等。
但是最上面的那部分,卻是最恐怖的劍意,殺戮劍意,裂天劍意,造化劍意,各種神奇的劍意層出不窮,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更不要說,還要頂着這劍意的壓力,攀登到山巔之上,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