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於飛並沒有讓他擔心太久。
“兩百三十萬!”于飛這一次並沒有加的太多,僅僅是加了十萬,似乎是留給對方的加價空間,相讓對方繼續擡價似的。
楊思成實在不明白于飛是怎麼想的,兩百二十萬已經非常高了,他難道還想讓這兩個日本人再加價?
龍廣宇意味深長的一笑,上前和野田握了握手,又居高臨下的看了于飛一眼,似乎在說:這種伎倆我二十多年前就玩過了,在我面前你還是太嫩了。
“野田先生,既然於先生如此喜歡這塊毛料,君子成人之美,那就讓給他又何妨?”
龍廣宇這是在給野田找臺階了,畢竟野田不是于飛,如果在競價中輸給了對方那會是很丟份。
野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衝于飛輕鬆的一笑,有些得意的說:“既然龍先生這麼說了。恭喜你!我退出。”
“唉!”周圍的人發出惋惜的聲音。
“哈哈!”龍少謙怪笑兩聲,上午的時候他被于飛虛晃一槍搞得狼狽不堪,現在終於看到于飛“吃癟”了,怎麼能不開心。而且他被于飛坑了一百萬,而於飛被坑的可是兩百三十萬!翻了兩倍還帶拐彎的。
看着野田、龍廣宇幸災樂禍的表情,于飛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楊老闆,我想借你的切石機現場解石,可以嗎?”
雖然于飛崇尚悶聲大發財,但是對於日本人,于飛更喜歡打臉,而且是當面打!立即打!
“當然可以。”楊思成點了點頭說。
簽了合同劃了賬,于飛將毛料搬到了切石機下。
一聽有人要解石,而且又是老楊家的攤位,人胡啦一下就上來了。
雖然覺得這塊毛料根本不值兩百三十萬,不過野田和橋本表現的倒也算淡定,張狂的還是龍少謙。
“姓於的,你這塊破毛料中要是能解出超過一百萬的翡翠,我今天就跟你姓。”龍少謙本意是想嘲笑于飛,但是話裡話外卻把老楊家也罵了進去。
楊思成嘿了一聲說:“我的毛料是不是破毛料不用勞龍少爺費心。”
龍廣宇本不願意與老楊家起衝突,不過當着這麼多人也不好說什麼,當下黑着臉什麼話都沒說。
于飛可不管他們在那鬥嘴,把石頭搬到切石機下面,裝莫做樣的看了一會,把石頭固定好,一壓手柄,砂輪和石頭摩擦的刺耳聲音傳來,頓時沒有一個人再聽楊思成和龍少謙在那扯了,一下子把小小的切石機圍了個水泄不通。
慢了一步被擠在外圍的人不由紛紛問道:
“怎麼樣?漲了還是垮了?”
“就是呀,出綠了沒有?”
“你們急個什麼勁?這才哪跟哪呀?這塊毛料皮色不錯,出綠是肯定的,關鍵是要看種水和顏色了。二百萬的價格有些高,賭性大了些。”一個懂行的說。
這些程家棟當然知道,剛纔他也不是沒勸阻過,不過於飛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此時見於飛連毛料的紋路走勢都不看便直接粗暴解石,不由勸阻說:“老弟,別急着動手。先看看,別切壞了其中的翡翠。”
程家棟這麼一說于飛也覺得自己的行爲顯得有些孟浪了,當下掩飾說:“程老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裡懂得什麼賭石的學問?純屬是靠運氣吃飯。”
“靠運氣?人的運氣可不會一直好下去的。”龍少謙冷嘲熱諷的說。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就是運氣再差也不至於把三千五百萬全賭垮掉。”于飛淡淡的說。
“哼,嘴上厲害有什麼用?一會解不出翡翠有你哭的。”
“對呀,嘴上厲害有什麼用?一會我要是僥倖解出了高檔翡翠你們老龍翔可不要買哦。”
看着于飛胸有成竹的表情,龍廣宇心中一動。他想起趙師傅跟他講過的三千五百萬原石買賣的經過,難道這個叫于飛的根本就是深藏不露,半豬吃虎?緊接着他又把這個念頭秉除掉,畢竟於飛也太年輕了些,他這樣的年紀就是一出孃胎就開始學習賭石,恐怕現在最多也就和楊思成相當。
“出綠了!”靠的比較近的程家棟驚喜的喊道。周圍的人又往前擠了幾寸,現場一陣騷動。
這塊毛料的皮殼表現不錯,起霧甚至出綠都是在意料之中的,因此野田、龍廣宇等人並不驚訝,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什麼種水?底色如何?”外圍的觀衆紛紛問道。
“可惜呀可惜。”程家棟搖了搖頭說:“種水很好,至少是冰種,可是卻是無色的。”
“哦~!”周圍的人發出惋惜的聲音,懂行的都知道,翡翠的價格很大程度上決定於翡翠的眼色。打個比方說,同樣是玻璃種的翡翠,帝王綠要比無色的玻璃種翡翠價格高出十多倍!
野田等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賭石的風險太大,十賭九輸!在他們看來,兩百三十萬買這樣一塊毛料是肯定要垮的,區別不過是虧的多少而已。
“於老弟,我看……”程家棟有些爲難的說。
“沒事。”于飛一臉輕鬆的說:“別人三千五百萬都能虧,相比於他們我該偷笑了。”
衆人聞言不由佩服於飛的豁達,賭石界有這樣心態的人可不多,大多數都是患得患失的。當然,也有暗罵于飛敗家子的。
“程老闆,你看從這邊再切一刀如何?”于飛見程家棟端詳了半天都沒決定從哪裡下刀,不由着急的說。
“不行,如果翡翠的體積太大的話,這樣很有可能切到翡翠。”程家棟搖了搖頭說:“這樣,先在外面切一刀看看再說,如果沒出綠再往裡切。”
既然程家棟這麼說了,于飛只能無奈的同意,他又不能說自己透視毛料。按照程家棟的說法解石雖然穩妥,可是時間就要長很多了。
“嗤嗤……”一陣刺耳的聲音過後,切下的毛料跌落下來,當然沒有出現翡翠,連霧都沒有。
“唉!垮了!”站在前面的人嘆息的說。
程家棟安慰的拍了拍于飛的肩膀,“還有希望老弟!再往裡面切一寸。”
于飛心說早按我說的做多省事呀。此時,已經有一些人開始離開了,畢竟這塊料子即便再出翡翠,恐怕價值都高不到哪裡去了,沒什麼看頭了。
齊志把幾塊毛料送到悍馬車上之後,回到褚勤寶的攤位上才發現于飛已經離開了,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于飛卻遇到了正在看毛料的葉建軍一行人。
“你瞎轉悠什麼呢?”葉建軍笑着問。
“葉哥,你看見飛哥了嗎?”齊志說:“我送了毛料回來就沒見到他。”
“這小子又胡亂出手了。”葉建軍一聽於飛又買了幾塊毛料,不由笑罵道:“不知道他這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算了,標場這麼大,人又那麼多,你這麼找也不是個辦法。聽說這邊有人解石,我們看看去,說不定那小子也在那呢。”
齊志一想也是,幾個人便往楊思成的攤位上去,不過此時于飛被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葉建軍等人站在外圍倒是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葉建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麼多人,知道的是在解石,不知道還以爲是在做什麼呢。”
沈師傅笑着說:“自來賭石都是瘋子買,瘋子賣,還有一個瘋子在等待。這樣情形也屬正常。”
“出綠了,出綠了!”這時人羣裡突然出來一個驚喜的叫聲。
程家棟用水沖掉毛料切口的石屑,露出翠綠色翡翠真容!
“漲了漲了!”程家棟兀自喃喃的說:“就憑這綠色,這塊翡翠的價格起碼翻幾倍,起碼是不會虧了。老弟呀,你這運氣還真是沒說的。”
于飛微微笑了笑,心說:“這到底是誰在賭石呀?不知道的還以爲買這塊毛料的是他程家棟呢。”
程家棟看到于飛淡定的表情不由有些尷尬,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定力都比不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說出去還真丟不起那人。
他哪裡知道于飛是早已經知道結果,不然的話及時于飛太沉穩也不會如此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