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好飽。”叄井紗織輕輕拍了拍自己並未隆起的肚子笑着說,嬌憨的樣子看得寧成峰都呆了。于飛暗暗搖了搖頭,看來這小子是沒治了。
夏日的黃昏,溽熱已經減退了,漫天的晚霞留下最後的絢爛,輕輕的晚風送來一絲怡人的清爽。
夫子廟的行人漸漸多起來,穿梭在古香古色的建築中,有一種穿越的清閒與恬靜。
作爲土生土長的寧都人,寧成峰向叄井紗織講解夫子廟的由來和歷史,曾經的文明和輝煌聽得叄井紗織很入神。
“這裡真美,讓我想起了早稻田大學的大隈廣場,和着鐘樓的鐘聲,漫步其中,彷彿穿越了時空的界限。”叄井紗織面露神往的表情說。
“那你可真得慢點走。”于飛嘿嘿一笑說。
“啊?”叄井紗織一時之間沒有明白于飛的意思。
于飛的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據我所知,你們早稻田大學成立於1882年,到現在也就一百年的時間,你穿越在其中,要是步子稍微快了那麼一點點的話就馬上走到盡頭了,弄不好還得碰壁,所以還是慢些走保險點。”
“于飛是在開玩笑呢。”寧成峰一見叄井紗織的臉色變了,馬上打圓場說。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叄井紗織冷哼了一聲說。
“真想親眼看一看紗織所描繪的大隈廣場,一定非常美。”寧成峰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牽着叄井紗織的小手走在大隈廣場上的情景,不由悠然神往。
“不親臨其境是不會體會的。”叄井紗織嫣然一笑說:“不過很快寧學長就可以跟隨代表團前往東京,親自領略一下早稻田的博大。”
說完,紗織又轉向于飛說:“我想到時候于飛同學也一定會收回今天的無禮言語。”
卻沒有想到于飛並沒有領情,而是不屑的一笑說:“算了,我沒興趣。”
“你——”叄井紗織對於飛實在是有些無語了。
“紗織!”風田川仁的聲音在三人的身後響起,叄井紗織豁然轉身!
不明就裡的于飛和寧成峰也轉過身來,時間剎那間定格!于飛只覺得兩耳嗡的一聲,血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他看到在風田川仁的身邊,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楚辰薰和欒如蘭之前從未來過夫子廟,此時的兩人已經對街道兩旁的形形色色的店鋪應接不暇了,兩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些玲瓏可愛的玩意,想是準備回去送同學的。
楚辰薰摟着欒如蘭正指着孔廟門前的許願樹嬉笑着說些什麼。
很快,楚辰薰似乎覺察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不經意的回首,卻迎上了熟悉的雙眸!
兩人的節奏好像一下子滿了世界一拍,周圍的人羣彷彿時光的梭,化成模糊的影,只有對視的兩人深深凝眸!
于飛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與楚辰薰不期然相遇,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別看他這段時間風生水起,從不名一文的窮小子到身家過億的富翁,但是在他的心中仍有一片禁區,那就是楚辰薰!
“辰薰,你怎麼了?”欒如蘭發現了楚辰薰的不對勁,推了她一下說,緊接着也看到了對面的于飛,驚訝失聲說:“于飛,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發現了風田川仁的叄井紗織竟然向于飛的身邊靠了一靠,左手甚至還輕輕的攀上了于飛的手臂!
風田川仁的臉色大變!沒錯,也許他並不喜歡叄井紗織,但是畢竟從名義上,她還是他的未婚妻!
“八嘎!”風田川仁瞪視着無辜的于飛,高聲喝罵。
正在這時異變突起,啪的一聲!一團棉花糖甩在了風田川仁的臉上,伴隨着一個童稚的聲音:“日本鬼子是壞人,打壞人!”
拿棉花糖扔風田川仁的正是這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因爲歷史的原因,寧都人對日本人的感官一直就不好,再加上抗日影視劇的播放,已經影響到了小孩子的認知。而孩子表達喜惡的方式往往是最簡單和直接的。
這一記棉花糖對妒火上頭的風田川仁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他憤怒中帶着歇斯底里的目光嚇得小男孩小嘴一癟一下子哭出聲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孩子還小,不懂事。”孩子的母親連忙跑過來,一邊不住聲的道歉一邊拿出紙巾想替風田川仁擦掉臉上的糖漬,
如果風田川仁及時的控制住怒火,這件事也就結束了,但是被怒火控制了理智的風田川仁竟然一伸手將孩子的母親推倒在地!
“喂!”于飛、寧成峰一邊喝止一邊跑了過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和怎麼能和孩子一般見識?!”寧成峰怒氣衝衝的說。這讓于飛覺得在大是大非面前寧成峰還是靠譜的。
但是高傲的風田川仁根本就沒有理他,伸出手竟然還要去抓已經嚇哭了的孩子!
靠的最近的寧成峰連忙去阻止,風田川仁順勢一個叼腕讓寧成峰呼痛不已!
“風田川仁,你住手!”叄井紗織連忙喝止。別人或許不清楚,可是她知道風田川仁是空手道黑帶七段,尋常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就拿寧成峰來說,酷愛運動的他身體非常強壯,也很靈活,但是面對風田川仁竟然在一個照面間就被放倒了。
然而,叄井紗織不阻止還好,她一開口,風田川仁反而更加瘋狂,一腳將寧成峰踹了出去!
“次奧!”于飛爆了一句粗口,連招呼都不打便一拳奔着風田川仁的臉就過去了。但是于飛和寧成峰一樣,之前也沒有練過,打架全憑蠻力,這一拳雖然勁頭十足,卻被風田川仁輕易的躲開了!
接着于飛便覺得眼前一黑,顴骨出已經中了風田川仁一拳!
于飛趔趔趄趄的退了兩步,臉上火辣辣的痛,當着楚辰薰的面吃了那麼大的虧,讓于飛感覺到這人丟大發了!
“打人了,打人了,小日本打人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哭嚎起來,混以孩子淒厲的哭聲,一時間很多人圍了過來。
“m!”于飛可不是吃虧的人,怒罵一聲又衝了過來,他的身體被赤霄劍改造過了,充滿了力量,但是苦於不會運用,和風田川仁單鬥竟然完全處於下風,吃盡了苦頭——
“嘿!嘶,哎呀,次奧……”不一會的功夫,于飛的身上已有多處被擊中!
身爲黑帶七段的風田川仁的拳腳可不輕,平常人恐怕“吃”不了幾下就倒地了,也就是于飛才能咬着牙一直和風田川仁纏鬥!
于飛的難纏讓風田川仁也非常驚訝,不過對於一點格鬥技巧都不懂的于飛,風田川仁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眼看着于飛又是一拳擊來,自負的風田川仁竟然沒有躲閃,也一拳迎了過去,他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彷彿看到了于飛抱着右手痛呼的畫面!
“嘭!”兩拳相對!
風田川仁的笑容凝固了,緊接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
于飛並沒有見好就收,剛剛被打了那麼多下,不收回點利息怎麼行?
他緊跟着上前一步,掄起大巴掌衝着風田川仁的臉又來了一下子,力氣用的太大,差一點都把手腕給“閃”了。
風田川仁的痛呼只喊了一半就沒有聲息了,整個人已經昏了過去,身上的名牌服裝沾滿了灰塵和泥土,臉上碩大的五指印慢慢腫了起來。
叄井紗織、楚辰薰等人被圍觀的人羣擋在了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急的團團轉卻硬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趕緊報警!這裡有人打架!”外圍的一些人不明就裡,連忙報警。
“什麼打架?!是小日本大人!這狗東西竟然對婦女和孩子下手!”剛纔就在附近的人則憤憤不平的說。
“哪個是日本人?”立馬有不少熱血青年問。
“就是那個,躺地上那個。”
接着人羣呼啦一下圍了上去……
“讓開,讓開,警察來了。”夫子廟派出所就在附近,出警也很快,才幾分鐘的功夫就趕到了。
當人羣散開的時候,叄井紗織等人才有機會看到裡面的情形——
于飛站在人羣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整個“胖”了一圈,他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嘴角,發現已經迸裂了。嘴巴里黏黏的帶着血腥味,于飛用力吐了一口血沫子,卻又牽動了臉上的傷,痛的齜牙咧嘴。
風田川仁則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腳印,臉……好吧,欒如蘭是從衣服穿着上勉強判斷出他的身份的。
“總經理,總經理……”欒如蘭驚呼一聲衝到了風田川仁的身邊。
楚辰薰看到幾乎破了相的于飛,關切的向他走了兩步,卻又很快停了下來,只是無聲的用目光看着于飛,兩人之間幾步遠的距離彷彿橫亙的天塹,無法跨越,咫尺天涯!
“于飛,你沒事吧?”寧成峰捂着右手走了過來。
“你說呢?”于飛沒有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滑稽的摸樣讓叄井紗織和寧成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事後的處理很簡單,再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于飛和寧成峰兩人錄了一份口供便被送了出來。夫子廟派出所的所長親熱的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都恨不得給他們發一塊見義勇爲勳章。
至於風田川仁似乎有些麻煩,聽說最後是日本領事館出面才把他撈了出來。不過,那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