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于飛起牀第一件事就是先將玉蟬和執蓮童子放在右手裡摩挲了半天,他想看看經過一夜之後,混沌之氣還能否再生。但是讓他失望的是,任他如何把玩,都沒有再感受到那股清涼的酥麻,看來混沌之氣是不可再生了。
于飛只好作罷,唯有寄希望於今天在朝天宮能有所收穫了。
吃了早飯,于飛打了個車便直奔朝天宮。
朝天宮位於水西門莫愁路東側的冶城山上,南朝時曾爲總明觀太學所在地,明朝時爲朝廷舉行盛典前練習禮儀的場所,也是官僚子弟襲封和文武官員學習朝見天子的地方。清代以前建造的朝天宮毀於太平天國戰亂期間。今天的朝天宮古建築羣是清同治五年至九年(1866年-1870年)間在清前期原址上改建而成,從宋元明代的道教建築變成了儒家的文廟和江寧府學,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政府將南京朝天宮古建築羣開闢爲南京首都高等法院。現在是寧都市政府唯一批准的古玩交易市場。
古香古色的建築輔以形形色色的古玩,行走其中彷彿穿越了時空。
于飛並沒有進那些店鋪,一來店鋪都有老主顧,對於飛這樣的散客並不上心。更關鍵的是于飛並不是來看古董的,他的目標是摸!這些店鋪即便有老物件也會小心的藏好,像于飛這樣的年輕人想拿來摸一摸,估計很難,畢竟於飛的年齡太輕,而且一身的行頭也不像大款。
朝天宮的規模比揚城的天寧寺要大的多,地攤更是處處都是,一眼都望不到盡頭。于飛找到賣玉器的區域,但是讓他失望的是,那些玉器的成色實在是太差了!隨便掃了一眼便知道是粗製濫造的,不用摸都知道絕對不會有靈氣的存在。
他走馬觀花般的在玉器區域走了一圈,期間也停下來仔細看了幾塊玉,並藉故摸了一下,但是很可惜,沒有一塊讓他感覺到混沌之氣的存在。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被拐角處的一個小攤位吸引住了。攤位上的貨物很少,總共也就十幾件,而且並不是一個系列的,有陶器罐子、瓷器瓶子,破舊書籍,還有幾件特殊時期時期的主席像章……吸引于飛的是攤位邊上的一個玉琮!雖然沒有那種雞骨白,但看起來卻也像一個老物件。
于飛在攤位前蹲下身來,爲了防止讓攤主覺察他的意圖而漫天要價,于飛並沒有一上來便直奔那個玉琮。
他裝模作樣的拿起攤位上的一本破損的舊書。舊書保存的很不好,前面幾頁還有蟲蛀的痕跡,很多字都已經模糊不清了。封面上依稀能夠看到幾個字:《罪惡的舊社會》。封底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到是上海人民出版社1964年出版的。整本書不足百頁,紙張已經發黃髮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樣的書值不了幾個錢。
攤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他翻了翻眼皮看了于飛一眼,見是一個嘴角無毛的年輕人,眼皮又聳拉下去,根本就沒有搭理于飛。
于飛也不在意,左手拿起書本,右手便順勢翻了兩頁。
但是讓于飛萬萬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他明顯感覺到右手再次有了清涼的酥麻感!
于飛呆住了,他一直以爲只有玉器纔會補充他右手的混沌之氣,畢竟從古至今人們都相信玉有靈。他今天之所以來朝天宮也是衝着玉器來的,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無心插柳,他竟然在一本舊書上吸收到了混沌之氣!而且如此的濃厚,難道說這本書和抱蓮童子以及玉蟬有什麼相同點?
玉蟬是漢代的,執蓮童子是明代的,都是有年頭我的老物件,難道這本書也是老物件?于飛不由仔細的翻看這本書,雖然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可也算不上稀罕,有些年代的大學的圖書館中都會有存留,而且品相比這本要好的多。
如果說有什麼異常的話,那就是書的封底了。相比於又薄又脆的書頁和已經殘破不全的封面,封底顯得有些過厚了,而且保存得也太好了點。
“子韻,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鬧哄哄的,有什麼可看的?”說話的女孩二十歲出頭,揹着一個畫夾,而她本身就如同一幅絕美恬靜的畫卷,精緻到極點的五官天然雕飾,給人一種恍若夢中的不真實感。她皺眉頭看着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羣,彷佛連一刻都不願意呆下去。
“啊呀,霏霏這你就外行了。這地方可是寧都最大的古玩市場,我小時候我爸經常帶我來這裡,可是後來說我是女孩子家就不讓來了。這次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帶你好好逛逛。我告訴你呀,別看這些人裝模作樣的,一個個好像行家似的,其實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半瓶醋。你看那個人,對!就是那個翻着一本破書的男的,不用問就是一個剛入行的,不被宰簡直是沒天理。”叫子韻的姑娘姓董,家裡做的也是與古玩相關的生意,然而,因爲父親不希望她再走這條路,所以古玩市場已經很久沒來了。不過,她卻自視甚高,以爲對於古玩的瞭解,他老子第一,她就是第二。而她指的人正是于飛。
“老闆,這本書怎麼賣?”于飛不會傻到當着攤主的面去研究,便想買下來回去再仔細看看。
老人睜開眼,看到于飛問的竟然是那本破書,興趣缺缺的說:“兩百。”
兩百塊,對於這本書來說絕對是個天價,可是就衝它能補充自己右手的混沌之氣,別說兩百就是四百,于飛也會買。
正當于飛掏錢想買的時候。
身邊一個女孩咋呼說:“兩百!你不如去搶好了。這本書賣相這麼差,又不是孤本、善本,憑什麼賣兩百呀。”說話的正是子韻,因爲家中的生意,她對古董多少還是懂一些,現在見攤主獅子大開口糊弄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便忍不住打抱不平。
這下子于飛犯難了!這個姑娘說的都是實話,如果自己還堅持要買的話,恐怕攤主心中會起疑。
看到于飛眼中的猶豫,眼看着就要上鉤的一條魚就要被驚走了,攤主的眼中閃現出一絲兇光,惡狠狠地說:“姑娘,不懂的話,你可別亂說話。”
“說我不懂?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子韻不服氣的說,又轉而勸于飛:“喂!說你呢,別上當了,那本書別說兩百,丟在馬路旁邊都沒有人撿。”
于飛心中苦笑,心說:有本事你也丟一本能補充我右手混沌之氣的書在馬路邊上給我撿呀。
“愛買不買,我還不賣了呢!”攤主說。
“等等。”于飛連忙阻止,心想估計在這女孩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既然如此,那就徹底的愣一把。
于飛轉而怒視子韻,氣沖沖地說:“我說,你是誰呀?幹嘛地呀?我買我的書關你什麼事呀。別說是兩百,就是兩千,只要我願意,你管得着嗎?”
子韻被于飛的這一番不知好歹的搶白給弄呆了,她沒有想到,在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極品!明明是幫着他,怕他上當,他竟然衝自己火上了,真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
“我是爲你好,你知不知道,這本書根本就不值兩百塊錢!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于飛嗤笑一聲:“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是我什麼人呀?這錢我花着爽,有你什麼事呀?”于飛掏出兩百塊錢遞給攤主,又說:“哥們別的沒有,有的就是錢!”
子韻一下子被噎的難受,忍不住的火往外冒。
那個叫霏霏的女孩連忙拉住她,小聲勸道:“算了,他愛上當那就讓他上去,沒必要因爲這種人生氣。”
董子韻氣呼呼地對於飛說:“活該你倒黴,等一下看你怎麼哭!”便拉着冷雨霏準備回去了——經于飛這麼一搶白,她連逛下去的興致都沒了。
于飛又跟攤主要了個塑料袋把書裝進去。攤主沒有想到于飛竟然真的能花兩百塊錢買下一本破書,不由搖了搖頭,這本書是他走街串巷三毛錢一斤稱來的,別說是兩百,就是于飛還二塊,他都會賣。
接着,于飛又順勢拿起了那個玉琮。不過動作有些大了,攤主不由提醒說道:“輕拿輕放,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于飛也沒和他計較。如果這個玉琮也能補充右手的混沌之氣的話,那他今天可就賺大了。然而,事實證明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便宜事,那個玉琮雖然造型古樸,但是上面卻沒有絲毫的混沌之氣傳來,于飛也只得無奈地放下。不過今天收穫這一本書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
看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于飛也沒興致再逛下去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一心想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手中的這本書。
送子玉觀音中暗藏子岡款執蓮童子,這本舊書中又會給他怎樣的收貨呢?能否忍住沒在現場研究已經算是于飛的心性沉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