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瓷顧名思義與天目山有着密切的關係。天目山茶在唐代已經相當出名,宋代天目山佛教寺廟林立,香火鼎盛,自南宋始,日本許多留學生來過天目山。
天目山茶好,僧多,在日本還以“天目盞”受人敬慕。
日本盛行茶道,原來茶道中使用的茶碗,最早是從天目寺院中帶回國內去,名曰天目盞。據《西天目山志》載:“天目盞又名天目木葉盞,是天目山寺院中招待貴賓的茶具”。日本《世界百科大詞典》一書中介紹:“天目爲黑色及柿色鐵質釉彩陶瓷茶碗的統稱。”
對於天目茶碗是否天目山所產,國內曾有過爭論。不少專家認爲是福建建窯所產,理由是天目山一帶沒有古窯址。20世紀70年代末的文物普查中,在天目山南麓的凌口村一帶發現了古窯址24處,經過考證爲宋代窯址。並且從古窯址殘存的瓷片中發現不少黑釉茶碗的碎片,證實宋代這裡確曾燒製過黑釉茶碗,由此證明“天目茶碗”是名符其實的天目產。
而日本的瓷祖加藤四郎就是在南宋時期,追隨高僧道元禪師前來中國,在建州等地學習制瓷技術5年之後,在日本的山田郡的瀨戶村燒造黑釉瓷成功的。
天目瓷在日本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被認爲是瓷器中最高端的品種。日本八件陶瓷國寶中,就有三件爲天目瓷。
眼見現場出現瞭如此大的反響,于飛的心中越發的有底。
“據瞭解,這三件天目瓷均是在原宿露天市場中淘得,這需要無與倫比的好運氣。”鈴木京交代了瓷器的來歷,這也是私下交流所必須的,畢竟來路不明的東西沒有幾個人敢要的,比如偷盜來的贓物等等,換到手裡只會增加麻煩。雖然在場的人沒有幾個會在乎保衛廳,但是心裡也會膈應。
另外,交代出處還有一個用途就是幫助收藏者判定物品的真僞。同一件物品,來自於拍賣會和來自於露天市場那是截然不同的。鈴木京的介紹也讓在場所有的收藏者提高了警惕。畢竟今天來的都是各行各業的翹楚活名流,換到了假東西損失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丟不起那個人。
至於于飛的身份,在徵求了他個人的意見後。鈴木京並沒有特別的包裝和介紹。
“下面即將請出的是第一件天目盞。”隨着鈴木京聲音,第一個天目盞被小心翼翼的端上上來,放置在舞臺中央的高臺上。
“如果對天目盞有興趣的藏友可以上前仔細觀摩。”鈴木京說。
天目盞的口沿露出胎骨,在盞之外部臨近盞底處與盞裡面臨近盞口邊緣處,均有兩個白毫般的亮點,猶如雙目炯炯閃光。是爲典型的兔毫天目盞。在盞的底部有加藤四郎的款識。
“果然是瓷祖的作品!”佔川義介點了點頭。這些人浸淫收藏多年,眼光都很毒。
“不錯,雖然只是比較常見的兔毫天目,但出自瓷祖之手,非常的難得。”叄井住友附和着說。兔毫天目是天目瓷器中出土最多的,相應的價值也會低一些。但是瓷祖款卻讓這個兔毫天目立刻身價百倍!
幾乎在場的所有藏家都一一上前觀摩,即便是沒有交換意思的藏家也紛紛上前。畢竟能近距離觀摩瓷祖的作品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好在組織方早有準備,備下了足夠的手套。
或許有人會說,這麼珍貴的天目盞就這樣讓現場所有人把玩、觀摩是不是太草率了,但是要知道,現場的每一位都是大有身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不讓他們觀摩,恐怕心裡會有些不舒服。
于飛也不着急。拿着一杯紅酒,找到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大快朵頤。
“喂!我說你能慢點吃嗎?又沒有人和你搶?”叄井紗織跟在於飛的身邊,笑着說。
“讓你試試天天吃不飽飯的感覺,看你還這樣說嗎。”于飛艱難的嚥下口中的食物,沒有好氣的說。日本的生冷食物他怎麼都吃不慣,而中餐館又沒那麼多。再說于飛這兩天忙忙碌碌的。根本就沒吃一頓飽飯,這次終於逮到機會當然要大吃特吃,好在幾乎所有人都去觀摩天目盞了,所以也沒有人留意于飛失禮的舉動。當然。就是留意于飛也不在乎。
“上面等待交流的可是你的東西,你就一點不在意?”叄井紗織好奇的問。
“有什麼好在意的?有人要的話就拿出東西來,沒人要我就帶回去,反正這東西也不重。”于飛滿不在乎的說。但是心中卻知道,加藤四郎的天目盞怎麼可能會沒人要?
觀摩足足進行了三十多分鐘,到于飛喝下最後一口飲料,打個飽嗝的時候,終於結束了。
“各位,根據所有者的要求,我們將對今天晚上交流形勢做一個小小的調整。如果哪位藏友有意於這隻天目盞,就請在身邊的紙板上寫出你願意交換的物品,天目盞的所有者會在所有願意交換的藏友給出的物品中選出最中意的一個進行交換。當然,如果覺得一件藏品不足,則也可以寫上多件藏品,並註明是任選其一或者多選。”
“怎麼會這樣?”下面頓時一陣議論。這樣的交流規則是于飛特地要求組織方的,當然對他非常有利。首先,這種類似於投標的交流方式,避免了藏友之間的串通,在不知道其他人底價的情況下,要想最終獲得天目盞便不得不將“籌碼”提到一個比較高的程度。同時,一些人也會多寫上幾件藏品,以期獲得更多的中標機率,這也就給了于飛更多的選擇餘地。不能不說于飛的這一招確實夠狠的。
當然,這樣的規則對其他藏友來說很明顯是不公平的,但是現在是賣方市場,如果你不願意,大可以退出,不送!
“你真是個無賴!”聽到交流的規則之後,叄井紗織趴在於飛的耳邊悄悄的說。
于飛聳了聳肩,微微一笑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的誰來?不願意可以不理會就是了,又不是沒有其他的東西交流?”
在觀摩天目盞的時候,這些收藏者們已經在開始衡量天目盞的價值,更有甚至已經想到了拿出來交換的東西。但是現在的局面是僧多粥少,瓷祖的天目瓷可遇不可求,一定要拿到手!
要是他們知道這樣的天目瓷于飛有兩箱子庫存在哪裡的話,不知道心裡會怎麼想。
“上野君,您玩的是書畫,應該不會搶這個了吧?”鈴木京走下來對還在癡迷的觀賞天目瓷的上野精二說。上野精二是日本出名的中國書畫的收藏專家,名氣更在鈴木京之上。如果想了解他,只要一句話就夠了,那就是: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中的絕大多數的中國繪畫作品都是上野精二捐贈的。
“不不不,這樣的藝術品,我想任何人都難以抵擋他的魅力。”上野精二連連讚歎的說。
“這麼說,上野君也要參與交流了?”相川太郎笑着說。
“比起財勢,上野自然比不上相川董事長,可是現在有錢不一定能辦的了事,而就藏品來說,雖然上野的數量不算多,但是就質量來說倒也不怕相比。”上野精二頗爲自矜的說。
上野精二藏品之精在行業內都是出了名的。相川太郎的臉色有些難看,嘿嘿乾笑兩聲便離開了。
當然,在場的並不是傻子,也有人看出了于飛這麼做純屬囤積居奇,以小博大,準確的說是一種變相哄擡物價的做法。能呆在這裡的沒有一個笨的人,但是于飛的做法也無可厚非,畢竟是一切自願的事情。
“好!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鐘。請各位將擬換物品的清單謄寫在紙板上。”
于飛一震,一下子坐起身來,他知道重頭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