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炮的是兩件現代的書畫作品,一件是李苦禪的棲止圖,一件是黃君璧的溪山暴雨圖。
雖然畫的時間不算久遠,可是李苦禪和黃君璧都是比較有名的畫家。
李苦禪擅畫花鳥,闊筆寫意,筆墨雄闊,酣暢淋漓,畫風以質樸、雄渾、豪放著稱,曾跟隨徐悲鴻學習西畫技法,後又拜齊白石爲師,融中西技法爲一爐,常以鬆、竹、梅、蘭、菊、石、荷、魚、雞、鷹等爲題材,具有筆墨厚重豪放,氣勢磅礴逼人,意態雄深縱橫、形象洗練鮮明的獨特風格,樹立了大寫意花鳥畫的新風範,長屏巨幅更爲世人所矚目。
而黃君璧善畫山水,傳統功底深厚,從學中國畫開始,就兼學西畫,是一個通西畫的中國畫家。早年在畫界的影響,被認爲與張大千齊名。
雖然這兩位畫家已經非常有名了,但是無奈于飛對於近代畫知之不多,所以當宋喜才問他要不要出手的時候,于飛只是說看不準。
宋喜才以爲是于飛看出了不對,這才以“看不準”來提醒自己,所以並沒有出手。
最終,這兩幅畫被同一個人分別用二十萬和三十八萬的價格獲得,其實很多人心裡都很清楚,他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爲了這些畫的,而是爲了慈禧生前的最寶貝的翡翠西瓜和顧愷之的《洛神賦圖》。
這兩幅畫的價格比起外面的拍賣會上的價格要低了不少,這也是很多人願意參加這樣的交易會的原因之一吧。
交易會進行的不瘟不火。老肖也不着急,大部分的買家剛開始的時候都會很低調,那是因爲他們感興趣的東西還沒出現,他相信接下來的古玩可能能讓現場的買家瘋狂起來!
“下面展示的是一件青銅盉。”老肖說道。因爲國家的規定,青銅器的交易非常的少,因此很多人都來了精神,包括宋喜才。
“怎麼宋哥?你不是收藏書畫的嗎?怎麼對青銅器也來了興趣?”于飛見宋喜才的眼睛亮了,笑着說道。
“小飛。你宋哥爲什麼收藏你還不知道嗎?收藏書畫那還不都是爲了假裝斯文?但是現在書畫收藏不新鮮了,要收藏就收藏青銅。我前段時間還尋摸着要弄幾件青銅器呢,今天就碰到一件,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宋喜才說道。
于飛淡淡的一笑,說道:“宋哥,我說話您可別不愛聽,這裡的東西可不保險,等會還是看看再做決定吧。”
要說于飛現在雖然已經沒有了混沌之氣,但是他之前在古玩鑑定方面可沒有少下功夫。因此鑑定的水平提高還是很大的。對於青銅器他也專門的瞭解過,因此如果不是高仿,于飛有信心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這是一隻戰國時期的秦國的青銅盉。”老肖簡單的介紹說:“青銅盉出現在商代早期。流行於商晚期至西周。從功能來說屬於一個調酒器。目前被公認爲是最好的盉是商晚期的人面盉。不過可惜的是,這個人面盉目前並不在中國,而是藏於美國費利爾美術館。青銅盉必須是侯以上級別的官員纔有資格使用,因此是富貴的象徵。這個青銅盉哪位老闆有興趣入手可以到臺前觀看一下。”
老肖的話音剛落,便有兩三人站起身來走向前臺。
宋喜才頗爲意動。他是做生意的,錢雖然很多。奈何權勢一般,這個青銅盉的來歷從某種程度上滿足了他心裡的一些慾望。
于飛也不便阻攔,便也站起身和宋喜才一起走到了前臺。
這個青銅盉高和寬都在二十多釐米,在青銅盉中算是比較小的了。長方口,腹扁圓,兩面中心部凸起。環繞蟠虺紋,流爲蛇形。流頂端飾獸首,盉口有蓋,蓋呈重檐屋頂形,其上棲鳳鳥,四扁足。器表面部分有綠松石色鏽蝕,造型優美,紋飾清晰,精細別致,而且形制也確實具有典型秦器風格。
老肖說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於飛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好像漏掉了什麼似的。心中不由感嘆,要是混沌之氣還在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疑惑,直接引導一股混沌之氣查探就行了。
“小飛,怎麼樣?”宋喜才小聲問道。
于飛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前臺同時觀看的還有其他三四個人,所以並不適宜談論。
這時,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看好了,收起放大鏡轉身回到了座位。
“對了宋哥,你帶放大鏡了嗎?”于飛問道。
“哦,帶了!”宋喜才連忙將放大鏡遞給於飛,他對於古玩鑑定比葉建軍都不如,全指望着于飛呢。雖然手中也拿着個放大鏡,但那純屬是個擺設,做做樣子而已。
于飛拿着放大鏡仔細的觀看着青銅盉表面,因爲他的年齡太輕,其他人只是以爲他裝裝樣子而已,甚至有一個人嗤之以鼻!要知道古玩鑑定這一行,光是學習理論只是是沒有用的,今天來這裡的很多人都曾經花大價錢上過各式各樣的古玩鑑定的培訓班,有的甚至還上了不止一個,更誇張的還有拿了幾張資格證書的。但是真要到了鑑定的時候,這些東西全都沒有用,最主要的還是要看經驗,上手的東西多了,鑑定的水平纔會上去。
這些人看于飛的年齡太輕,認爲他也只是讀了幾本書的,卻不知道于飛上手的古玩之多恐怕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就拿參觀故宮博物院來說,一般的遊客根本是不允許上手的,但是于飛不同,有了混沌之氣,只要他願意,任何一件古玩,無論保存的有多嚴密,他都能把玩一番。所以眼力也在不斷的提高,雖然他還是對自己沒有多少自信,但是憑他現在的鑑定能力,冠上一個鑑定師的名號並不算過分。
“咦?這是什麼?”于飛突然目光一凝,緊接着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宋哥,我們回去吧?”于飛直起腰說道。
“不再看看了?”宋喜纔不放心的說道。因爲于飛拿着放大鏡只看了幾秒鐘,似乎就是做了個樣子而已。
于飛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回到了位置上,宋喜才也跟着走了下來。
因爲看的時間有些長,臺下已經有些人耐不住性子催促了。
“我說老肖,別磨磨蹭蹭的了,時間呀,時間!”一個明顯和老肖很熟悉的中年人說完看了看手錶。他的目標是慈禧的翡翠西瓜,可不想在這些東西上浪費時間。
“這東西怎麼樣?能出手嗎?”老肖已經宣佈競價開始了,宋喜才頗爲意動。
“這東西是仿的。”見左右無人的注意,于飛趴在宋喜才的耳邊小聲說道。
“仿的?”宋喜才驚訝出聲,還好於飛眼疾手快及時堵住了他的嘴。
“怎麼可能?我看着滿真的。”宋喜才說道。
“發現不了也不奇怪,這件青銅盉綠漆顯得很古老,紋飾也非常清晰,看起來確實像是老物件。但其實它只是一件高仿。因爲它有一個致命的破綻,這件青銅盉上的範土是後裝進去的。而且我剛纔用放大鏡看到了裡面泛着白色。”于飛說道。
“白色?”宋喜才疑惑的問道:“白色又說明什麼問題?”
“白色說明的問題大了去了。”于飛解釋說道:“古代的青銅器都是陶範製造的,因此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白色。白色是石英砂,這個青銅盉應該是解放以後做的。”
“什麼?”宋喜才非常驚訝。他沒有想到這個造型如此古樸的青銅盉竟然是解放以後才製作出來的,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交易會上竟然會出現仿品!
于飛卻一點都不奇怪,現在造假的都是專家,他們非常清楚鑑定專家會從哪些方面去鑑別,因此有針對性的做了手腳,普通的收藏愛好者守着專家教的經驗根本就發現不了!而且,連索斯比的拍賣會上都有贗品,這樣一個私下裡的交易會出現贗品又有什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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