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那兩個人穿着打扮確實像政府的工作人員,哪裡想到他們竟然是騙子呀。”楚譽宏說着說着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這年頭沒有哪個騙子會在自己的腦袋上貼上標籤的,您老也就不要再自責了,還是先把病養好吧。養好了病咱們才能找到騙子,把那些錢拿回來。”于飛勸說道。他這麼說當然是想讓楚譽宏寬心,實際上對把錢找回來,他根本就沒抱什麼希望,好在錢也不多。
“你是——于飛吧?”楚譽宏問道。
于飛沒有想到楚譽宏竟然知道自己,當下一愣。
楚辰薰神色有些忸怩,剛想阻止父親繼續說下去,但是已經遲了。
楚譽宏說道:“薰薰經常跟我們說起你,本來對於她上學時候處朋友(戀愛)我是不贊同的,但是薰薰性子倔,我的話說了她也不聽。後來薰薰媽就勸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薰薰的事就讓她自己拿主意了,只要你們倆好就成。你們現在還好吧?沒鬧啥意見吧?這孩子太要強,你多讓着她一些。”
“爸!”楚辰薰連忙阻止楚譽宏繼續說下去。她一直沒有告訴父母自己和于飛已經分手的事,所以楚譽宏還以爲他們倆還在一起呢。
于飛一聽這話音,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呀?他看了一眼滿面緋紅的楚辰薰,然後對楚譽宏說道:“叔,我和辰薰好着呢。就是工作太忙,一直沒有來看您,您別見怪。”
這次來的匆忙。連個禮物都沒有準備,兩手空空的就過來了,也不知道楚譽宏會不會不高興。
“沒事,沒事。”楚譽宏擺了擺手說道:“只要你們倆好就成,只是薰薰這嫁妝錢……”
楚譽宏的老臉微紅,本來他是想用這筆錢多換一些錢,然後好風風光光的把女兒嫁出去。沒有想到錢沒有賺到,連本兒都摺進去了。現在可好,女兒連一分錢的嫁妝都沒有了。因爲自己看病還拉了不少外債,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沒有臉見女兒呀。
“叔,看您說的。我們可不要什麼嫁妝,咱倆有手有腳。能賺錢。您就別再說嫁妝的事了。”于飛連忙說道。
“好,好孩子。”楚譽宏點了點頭,又在牀上躺了下來,剛剛說了很多話,情緒又有些激動,血壓又上來了。
這時正趕上田榮蘭給丈夫送午飯過來,一見到楚辰薰自然不免一陣抱頭痛哭。
見到于飛,田榮蘭也很滿意。于飛的容貌雖然說不上英俊。但也是中上之資,而且身材挺拔。看起來更是成熟穩重。這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田榮蘭對於于飛的熱情比之楚譽宏又多了幾分。
說起騙子,田榮蘭又痛罵了一番。
只是對於騙子的事情,她多少還有一些不解。
“我當時看過他們的證件,上面蓋着鋼印呢,怎麼就是假的呢?”田榮蘭說道。
說到行騙,齊志倒是幾人中最有發言權的,在寧都的時候,因爲生存所迫,他曾經跟隨叔叔齊躍學過幾天騙術,對於這樣淺顯的手段倒也不陌生,當下解釋道:“就那些證件,花一百塊錢能辦四五個。”
“啊?鋼印也能是假的嗎?”。田榮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媽,鋼印這東西現在都是可以私下裡的刻制的。並不稀奇。”楚辰薰解釋說。
“可是我看到他們拿着個小東西,一遇到那個金龜就滴滴的響。要不是金子的話,那個東西怎麼會響呢?”田榮蘭又問道。
“那個東西就更不高明瞭。”齊志說道:“就是一個門鈴而已,一按就響。所以他要在什麼時候響就會在什麼時候響。”
“原來是這樣!”田榮蘭這下才恍然大悟。騙子行騙的手法並不高明,主要是楚譽宏夫婦長年生活在農村,對於這些事根本就不懂。再加上想發財,這才被騙子抓住了空子。
“這些天殺的騙子呀!”田榮蘭又忍不住罵道。
“阿姨,叔叔的身體還沒有好,咱們先不說這個掃興的事情了,讓他休息一下,您看可好?”于飛說道。
“好,好。等一會他爸吃了飯,我帶你們回家休息一下,今天做飛機過來很累了吧?”田榮蘭說道。
“不用了阿姨,我們年輕,坐一會就好。”于飛說道,他是想趁這個機會給楚譽宏梳理一下身體。
剛纔說話的空兒,他已經檢查過了,楚譽宏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爲過度操勞,身體上留下了一些病根,又因爲這件事急怒攻心,才讓這些病“發”了出來。經過於飛的暗中調理,楚譽宏的病基本上都已經祛除了,包括一些陳年的病根都拔除了,現在的他只是有一些虛弱而已。
幾人正自聊天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叫嚷聲。
“十六牀,提醒你該續交住院費了!再不交錢的話就趕緊的走人,外面還有很多人等着病牀呢!”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護士走進病房叫嚷道。她身材很胖,滿臉的橫肉,看着就讓人噁心,很影響白衣天使在於飛心中的形象。真不知道再看到護士裝的制服誘惑,于飛還會不會有興趣。
剛開始於飛也沒有在意,畢竟看病花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醫院這種唯利是圖的做法還是讓他有些反感。以前古人叫懸壺濟世,醫者父母心,但是現在的醫院倒是和以前的八字衙門一樣,有病無錢莫進來。
看到田榮蘭臉上尷尬的表情,于飛才意識到女護士口中的十六牀說的正是楚譽宏!
田榮蘭不願意讓于飛看到家中的窘境,連忙將女護士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住院費我馬上就去補交,你小聲一點好嗎?”。
“我說話從來就這麼大聲!怎麼了?”女護士不依不饒的說道:“補交,補交,你都說了很多次了,哪一次真的補交了?我可告訴你,今天再不交錢的話,你們的藥就要停了!牀位你也得騰出來,沒有錢還要佔個牀位,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呀?”
田榮蘭一聽要停藥馬上就急了,“醫生呀,可不能停藥呀,那可是救命的呀。我們家裡現在實在也拿不出錢來了,街坊四鄰都借遍了,要是還有錢,我們也不會拖欠住院費呀。您可千萬不能停藥呀,我一定想辦法,儘快把錢補上,絕對不會少你一分的。”
“你這話別跟我說,我只是按規定辦事,沒有錢你們今天就必須搬走。”女護士沒有一絲一毫通融。
“媽,怎麼回事?”楚辰薰見狀連忙走過來問道。
“還不都是醫療費?我們的錢讓騙子騙走了,現在住院吃藥都要錢,親鄰都借了,但他們也沒有閒錢,還是不夠呀。”田榮蘭爲難的說道。
“我這裡還有點。”楚辰薰連忙掏出錢包,可是裡面只有一百多塊錢,根本就不夠。
女護士輕蔑的看了一眼,說道:“這些錢連一天的住院費都不夠,還以爲來個有錢的主呢,原來只是穿的洋氣了一點而已。”
楚辰薰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她以前賺的錢都寄給了家裡,又從風田集團辭職了,而且因爲風田川仁使壞,楚辰薰一直沒有找到替代的工作,現在的她也很拮据。于飛倒是有錢,只是要向于飛借的話,她現在也開不了這個口,畢竟兩人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
“需要多少錢?”于飛走過來問道。
雖然于飛穿的並不算名貴,但是威嚴的氣度還是讓女護士不敢輕視繼續撒潑。
“牀位費四十,護理費二十,再加上用藥,一天算下來要小兩百。這都兩天沒交了,再加上檢查費、藥費,起碼要兩千塊。”女護士說着看了于飛一眼,似乎再說,你有那麼多錢嗎?
于飛打開錢包,卻尷尬的發現,錢包沒有多少現金了。因爲來的匆忙,竟然沒有來得及取錢。
“刷卡可以嗎?”。于飛問道。
“我們這種小醫院可刷不了卡,您要刷卡的話,還是換到大醫院去吧。”女護士見於飛也拿不出錢來,態度又惡劣起來。
“小齊,去銀行取兩萬塊。”于飛轉頭對齊志說道。
“好嘞!”齊志站起身就要走。
卻不想女護士不依不饒的說道:“少來這一套,沒有錢現在就騰地方!”她還以爲于飛是在用緩兵之計呢。
正在尷尬之時,卻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驚喜的說道:“於老師?真的是您?”
于飛擡頭一看,笑了,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也能遇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