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格桑看到急救室中的冷雨霏的時候,瞬間心就涼了!
他知道危險的並不是現在昏迷着的冷雨霏,而是下落不明的于飛!憑他的個性,如果沒有事的話,他是不會讓冷雨霏受到這樣的傷害的。
急救站的醫生對格桑說,幸好是送來的早,如果是晚一些的話,恐怕冷雨霏……
冷雨霏一直到晚上才醒,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救人!救于飛!”
知道于飛滾下了冰川下落不明,格桑立刻急了,起身就要去找,但是被急救站的人攔下來了。
一來天色已晚,而且絨布冰川的環境複雜,晚上救援的危險性太大;二來現在也缺乏救人的工具。不如趁着晚上的時間聯繫救援隊明天一早再去救人。
格桑當然知道醫生說的有理,可是絨布冰川的溫度那麼低,即便於飛不摔死,這一夜也足以將他凍成冰棍。
虛弱的冷雨霏說了幾句話又暈厥了過去,董子韻也躺在牀上,格桑的頭真的快要炸了。早知道如此,就該在江孜返程!
急救站的工作人員聯繫到了一個登山隊,他們剛剛攀登珠峰迴來,還在大本營休整,本來準備明天就返程的。一聽說這個事立馬就自告奮勇的提出明天一早就去救人。
登山隊的工具還是齊全的,再加上急救站的工作人員,危險係數應該不大。
格桑雖然着急,但是也只好如此了,畢竟他不好要求人家晚上去救人,那是對別人生命的不負責任。
夜幕下的絨布冰川靜寂無聲,風穿過冰涯發出嗖嗖的聲音。
此時,在一道狹窄的冰谷中,一個躺在地上的身影動了一下。
于飛艱難的睜開眼睛,渾身好像沒有一個地方不痛,連簡單的擡擡手的動作都做不到。臉上似乎被什麼東西粘住了,皺巴巴的散發着腥味,于飛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已經凝固了。
對於這種情況他已經有經驗了,只不過這次比上次要嚴重的多。
于飛開始引導右手中的混沌之氣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驚喜的發現雖然臉上和手上有不少擦傷,身上也有很多地方痠痛,但是骨頭和內臟並沒有受傷!從高不可攀的冰涯上摔下了,能生還已經是奇蹟了,更何況竟然沒有傷筋動骨,真是奇蹟中的奇蹟。
也許是因爲冰川上厚厚的積雪緩衝的緣故吧,于飛如是想,他掙扎的想起身,才發現一直佩戴的玉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碎掉了。
在古代的墓葬中,有身份的人經常會口含玉蟬,那是因爲古人覺得玉蟬不僅有高潔之意(古人認爲蟬以頡英允露,所以認爲它高潔),更是因爲蟬有破土重生之意。
于飛一直認爲玉蟬是父母留給他的,也疑惑過爲什麼不是玉環、玉璧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他卻不知道當初老人給他玉蟬的真正用意。
本來,于飛對於右手的混沌之氣能否治癒自己的身體帶有懷疑的,畢竟雖然只是皮肉之傷,但是卻也耐不住面積大呀。
但是讓于飛吃驚的是,當混沌之氣梳理完身體之後竟然還有剩餘!不知不覺中右手中混沌之氣的存量又有了很大的提升!這也算是不幸中的收穫吧。
當身體的疼痛止住之後,于飛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這裡是千年的冰川,天寒地凍,如果不能及時的走出去,恐怕就要成爲一個冰封的雕像了!
“冷小姐?冷小姐?”于飛試着叫了兩聲,沒有聽到答覆,又放大了聲音喊道:“冷雨霏。”
依然沒有迴應,看來她並沒有摔下來,也不在冰涯上了。于飛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自己摔下來的痕跡還在,可是坡很抖,又都是冰雪,滑溜的很,于飛試了一下便放棄了。
看起來只能另尋出路了。于飛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腳,開始沿着峽谷走動,想尋找到出路。
但是峽谷似乎很長,走了二十多分鐘都沒見到盡頭,更沒有發現能夠攀爬的地方,這讓于飛有些沮喪。
難道自己沒有被摔死竟然被要被凍死?
于飛苦笑了一下,正要繼續往前走,卻被一聲低聲的嘶吼驚得停住了腳步。
他這才發現面前幾米遠的地方竟然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這雙眼睛于飛最熟悉不過了,那是狼的眼睛!
于飛心中暗暗叫苦,心說自己怎麼就和狼幹上了?上次碰到狼,自己手裡面還有個螺絲刀,可是這次連個螺絲刀都沒有了。
但是讓他奇怪的是,那頭狼雖然發出威脅的吼叫,但是卻沒有撲上來?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爲這頭狼今天齋戒,改吃素了。
“我說哥們,你怎麼個意思?到底是要吃我還是要放了我呀?”于飛好像對狼說話,又好像自言自語。
但是狼依舊沒有動。
于飛的心漸漸安定下來,這才注意到在狼身旁不遠處,竟然躺着一頭豹子的屍體!豹子的屍體上隱隱有些傷痕,應該就是這頭狼造成的,而且看這頭豹子的體型應該是一隻成年的豹子。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生物的痕跡,難道這頭狼一對一的情況下咬死了一頭豹子?這完全顛覆了于飛的認知。
他一直認爲狼之所以厲害是因爲它們是羣居動物,也就是說打架的時候不講究,以衆凌寡。真要一對一面對老虎、獅子、豹子這些猛獸的時候根本就不夠看!
不對!即使這頭狼再厲害,獨自咬死一頭豹子也不可能沒有損傷,它之所以不傷害自己,並不是它不想,而是因爲它受傷了,做不到!
于飛試着向前走了兩步。
果然!狼最終警告的聲音越來越響,掙扎了一下卻沒有站起來——它的腿受傷了!
好!趁他病要他命,于飛不會因爲狼沒有先攻擊自己而決定放過他,相反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殺了這頭狼,那麼等它傷好了一些,遭殃的就又變成了自己。
于飛四處看了看,想找一塊趁手的石頭當武器,可是四周別說石頭了,連個木棒都沒有!
于飛哭喪着臉,難道要自己赤手空拳的與狼搏鬥?雖說是一頭受傷的狼,可那也是狼牙,被它咬上一口也夠自己受的。
既然它現在不能行動,不如找一些東西丟丟它。于飛伸手捧起一把雪,用力的捏成了一個雪球,目測了一下距離便準備丟過去。
當他舉起手的時候卻聽到一聲短促而細小的“嗯嗯”的聲音!
于飛嚇得幾乎要轉身就跑!
奶奶的,我就說狼不可能只有一隻的。果然還有同夥!
可是既然有同夥,那麼爲什麼剛纔不出來,難道是要以逸待勞?還有,這個雪谷中四處光禿禿的,其他的狼又藏在哪裡呢?
想到這裡,于飛停了下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