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蘇劍鳴自己所猜測的那樣,他在紫微宗的日子註定不會好過了!白秋離那大弟子資質雖然比不上蘇劍鳴他們,可也可算得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天才,兩百歲不到的四核尊者,那是絕對有機會問鼎仙師之境的,就連仙宗也不是完全不無可能!是以,白秋離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血,對他期望極大。可如今莫名的就被蘇劍鳴斬殺了,這讓他如何能夠忍受?
雖然他到現在爲止,一想到蘇劍鳴當日那恐怖的力量就會膽寒,可以他六核仙師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那股力量並不屬於蘇劍鳴。這個仇,他是一定會報的!
......
紫微宗雪霧峰,一座古氣森然的宮殿——坤寒殿內,幾個尊者級別的弟子正紅着臉爭執着什麼!
卻聽其中一個老者說道:“大師兄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議,南天城的那小子固然不足爲懼,可他後面是燭師叔和郝師伯。郝師叔向來護短,那小子真要拜了燭師叔爲師,郝師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恐對師尊不利,說不定還會~”
當着白秋離的面,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此人乃是白秋離的二弟子烏崖,他口中的那大師兄,正是被蘇劍鳴斬殺的那個白秋離的大弟子——王衝。
這烏崖雖然已經四百多歲了,可因爲他是半路出家,一直不得白秋離重視,再加上他實力上也比不上那王衝,到現在還只是三核尊者,所以王衝雖然只有兩百歲不到,他反而得叫王衝大師兄!
尊者只有五百年的壽元,而他現在卻是已經四百多歲了,是以,他現在看起來比白秋離還老。又因其姓烏、排行老二的緣故,背地裡很多師兄弟都稱他爲龜老二!
聽了他的話,上方單手撐着額頭的白秋離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卻聽另一個年輕男子紅着臉,一臉義憤的說道:“怕什麼?郝師伯再怎麼樣也得講理吧?那小子殺了大師兄,他就得償命!你們要是怕,我一個人去,我就不信他不出溪風原!他只要敢出溪風原,我就一定要殺了他爲大師兄報仇!”
說着,他還故意挺了挺胸膛,並用餘光看了看旁邊一個正在啜泣的美貌女子的反應!
此人乃是白秋離的三弟子孟青,兩核尊者,平日裡與他們的大師兄王衝相處得並不是很好。而今王衝死了,卻是如此維護,不知又是吹的什麼風!
旁邊的烏崖見了,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而上方的白秋離見了,卻是連連搖頭,眉頭皺得更深了。可那孟青自己卻是不覺,依然偷偷的看着旁邊的美貌女子。
卻聽那美貌女子一邊啜泣一邊可憐楚楚的說道:“師尊,您一定要爲婉兒做主啊!婉兒跟大師兄從小青梅竹馬,形影不離。互相早已私定終生,可如今~師尊,你一定要爲大師兄報仇啊!”
說着,她更是傷心不已,哽咽着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這女子乃是白秋離的四弟子葉婉兒,也是兩核尊者。正如她自己所說,與他們的大師兄王衝乃是青梅竹馬,而今王衝莫名喪生,她自然悲痛萬分!
他們三個與死去的王衝都是尊者之境的弟子,又都是屬於水系一脈,是以,水系一脈在這一方面也是極爲強勢的。因爲其他四脈都只有一個或者兩個尊者之境的弟子。
正在這時,卻聽上方的白秋離突然怒吼道:“夠了!你看看你們三個,哪一個能比得上衝兒?先說你!”
他指着那烏崖罵道:“心胸狹窄,膽小怕事。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嗎?假意替爲師着想,實際上恐怕是看衝兒走了,想讓我將對他的恩寵轉移到你身上吧?可你自己看看你這副樣子!四百多歲了還是三核尊者,就算我再怎麼栽培你又有什麼用?你有能力突破仙師之境嗎?你突破不了仙師之境,不出百年就會壽元耗盡而亡。我把心血全部耗在你身上又有什麼用?”
“再說你!”他又轉頭對那孟青罵道:“資質並不比衝兒差,可你知道爲什麼你就是不如衝兒嗎?因爲你的心思根本不在修煉上面!身爲仙門弟子,不思探尋大道真義,終日沉溺於兒女私情、與人爭風吃醋。你對得起爲師對你的栽培嗎?還有你~”
他又扭頭對那正在啜泣的葉婉兒罵道:“哭哭哭,哭什麼哭?那小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仙侍而已,你要報仇自己不會去報嗎?堂堂尊者成天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說道這裡,他停了一下,掃視了低頭不語的三人一眼,才繼續罵道:“平日裡都怪爲師偏心!可你們自己看看,你們哪一個比得上你們大師兄?論智謀、論武力、論膽識,你們哪一個比得上衝兒?”
三人都沉默了。王衝確實是優秀,不然白秋離也不會把所有心血傾注在他身上。可如今他已經死了,白秋離還這樣貶低烏崖他們,這就有些過了!
然而烏崖他們再不滿,也是不敢表示出來的。最後還是人老成精的烏崖賠笑道:“師尊,您教訓的是,我們是不如大師兄!但是我們以後會努力的,您就別再生氣了!大師兄這件事,您也不用費心了,咱們三個下去之後,一定會妥善處理的!”
孟青葉婉兒倆人聽了,也連連附和,唯恐再惹得白秋離發怒!
卻見白秋離連連擺手,極不耐煩的說道:“罷了!衝兒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爲師現在已不便再出手了,所以衝兒之仇只能靠你們去報!可是現在那小子躲在溪風原,你們除了去簽訂影獸之時可以靠近他以外,其他時候根本進不了溪風原!所以衝兒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啊?可是~”
烏崖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白秋離會來這麼一個大轉彎,居然突然之間就說算了?
“難道自己聽錯了嗎?以師尊對大師兄的寵愛,絕不可能就此罷休的!”
卻見白秋離突然怒不可遏的吼道:“可是什麼?不成器的東西!出去!”
見師尊又要發怒,三人不敢違逆,立馬惶恐着行了一禮,告了退出去了!
......
出了坤寒殿之後,三人還是面面相覷,不知師尊怎麼會突然放過那小子!事實上,他們三個都知道,在紫微宗內最爲護短的不是脾氣最火爆的郝萬通郝師伯,而是他們自己的師尊白秋離。只是郝萬通是不要臉皮似的明着袒護,而白秋離是顧忌人言在暗中袒護!
此時葉婉兒又忍不住抹起眼淚來了。
一旁的孟青見了,忙做承諾似的說道:“婉兒師妹,你別哭了。你放心,這件事就算師尊他老人家不管,我孟青也不會放任那小子繼續逍遙的!只要他敢出溪風原,我就一定會殺了他爲大師兄報仇的!”
葉婉兒聽了,哽咽着道了聲謝。卻聽烏崖略帶沉思的說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們沒聽到師尊的話嗎?他說~”
他這裡剛開口,卻被孟青陰陽怪氣地打斷了。“二師兄,你就不要再找藉口了,你當然是不會想替大師兄報仇了!誰不知道你平日裡嫉恨大師兄啊?現在大師兄死了,恐怕正好合了你的意了吧?”
“你!孟師弟,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心思嗎?”說道這裡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葉婉兒,又繼續說道:“只不過懶得拆穿你罷了!今日我也不與你爭這些,你要是想討師尊歡心,讓他老人家像對大師兄一樣對你,就聽我把話說下去。否則到時候我一人得寵,別眼紅!哼!”
眼見烏崖似真發現了什麼,他也不好再故意找茬,只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烏崖這才冷哼一聲說道:“也難怪師尊獨寵大師兄,咱們三個都不會揣摩師尊的心思,做事很難合他老人家心意。可這次我敢肯定我已經我已經明白師尊的真正意圖了。你們要是願意聽我安排一起去把這件事辦好的話,師尊一定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到時候一高興,哼哼~”
“得了,你有話就直說,少賣關子!說得有理,我們自會聽從你!”
“那好!其實師尊今天的意思並不是說要就此放過那小子了。你們沒聽清師尊的話嗎?他說他老人家現在已經不便再出手了,我想這應該是顧忌郝師叔和燭師叔的緣故。可他還說了,他說大師兄之仇只能靠我們去報了!這纔是他老人家的真正意圖!”
“不可能,師尊他要是真有這意思幹嘛不直說?你這是瞎揣測!”
“哼!你懂什麼?師尊他老人家有話向來都是暗中傳達,這也是爲什麼大師兄一直受他老人家恩寵的緣故!師尊今天要是沒這層意思,那他提影獸之事幹什麼?他這是在指點我們,要接近那小子,須得假借簽訂影獸之名,不然咱們能進溪風原嗎?”
分析到這裡,孟青和葉婉兒都已經明悟了。
但見三人淡笑着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下去準備去了!
他們不知道,坤寒殿內的白秋離一直都在暗中觀察着他們。此時見烏崖將自己的心思揣摩了個七七八八八,他也滿意的點了點頭,暗道:“看來以前倒確實是忽略了你們!既然現在衝兒不在了,那就多花點心思在你們幾個身上吧!”
想到這裡,他突然又面色一寒,低聲說道:“郝萬通!你以爲我不出手就沒辦法對付那小子了嗎?衝兒,你看着吧,爲師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