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細想了下,侯神弓道:“風兄弟八個都不想報仇,咱們三個動手,也沒什麼意思,只是以後,唉,再不想混這江湖了。複製網址訪問 ”這刻張三忽激動道:“蕭雲,你收下我們做下屬吧,我和李四都是沒家的孤兒,不然也不會起這種不倫不類的名字!”李四也忙道:“對,對,現下唯一能讓我們佩服的,只有你了!”這一來,侯神弓、風老三等所有十一人一同跪地請求,蕭雲一嘆,總算點了頭。
第二天,蕭雲就把十一人分派到了趙舍手下,與關中四刀客合爲一處,不想,趙舍鼻青臉腫的樣子差點讓他笑出聲來,蕭雲邊道:“二弟,你這是怎麼了?”趙舍不答反求道“大哥,你想辦法提升一下我的武功吧!”蕭雲奇道:“爲什麼?”趙舍舉起拳頭,宣誓般道:“打敗常飛燕!”蕭雲無奈笑道:“但是,我曾答應過她,一旦她與你發生衝突,就站在她一邊,所以,二弟,你還是找別人吧!”
趙舍立馬苦了臉,又琢磨起目標來。
再說五大派,那日可謂灰溜溜的離開了無名鎮後,林如正發現身後還主動跟隨着由正道盟而來的一羣人,不過近千隻剩一百多了,原因不問可知,他向五派人告罪一聲,行到百多人隊伍之前,原想說一些激動鼓勵的話,出口卻嘆了口氣,道:“林某敗走無名鎮,諸位還能相隨不棄,是林某乃至整個正道盟的榮幸!”
一人道:“盟主,榮辱不離,興衰不棄,這是我輩武人最基本的義氣,我等怎能做那等沒心沒肺的人呢!”餘者也紛紛道:“是啊,盟主,咱們誓死追隨!”
林如正心裡一陣熱泉,卻仍依擬定之意道:“兄弟們這話如正記下了,但正道頹勢的逆轉非在一夕之間,林某打算暫回山請示長輩,若到時候有轉機,自會依靠大夥兒,但現在不行,聽林某的話,大家可以先回總舵,找二位盟參錄個名冊,然後自由行事,到日後林某江湖傳書之時,定不會虧待了諸位誠意!”
這些人看出來林如正決斷無改,一陣保證之言,在林如正的目注之下,一個個扭身離去了,很遠時,還有回頭看的,獨有在不遠處的天乾天坤不屑地看了那廂頗爲煽情的一面。
林如正見那些人一個都不能見了,才率明秀明珠回到五派人堆裡,天乾趁機諷刺道:“林大盟主,拉攏人心完了?該說說怎麼辦要緊的正事了吧?”天坤也望天悠悠道:“是啊,空自許下諾言,頹勢扳不回來也是枉然!”
林如正早對二道這種不合作的嘴臉免疫,對餘首腦道:“各位有何計策以應對現有之局嗎?”崑崙派三英搖了搖頭,師傅白眉在少室山空聞空悟兩位佛家大宗那裡不知心態回覆得怎麼樣了,他們自不會將求助長輩類的話道出。少林慈難倒是痛快,道:“蕭雲那廝不知用了何種詭計,騙得了點蒼絕學,實在可惡,依灑家之計,各回山門集結所有精英子弟下山,回攻無名鎮!”追隨幾十年的禪杖被蕭雲用破劍斬斷,慈難和尚實在有氣。不少人聽此言暗道不可取,看月魔的情狀,已招攬了大批武林人,蕭雲又言明瞭三月後光明正大再次爭奪金牌,五派這一攻過去,明顯就成了爲了自己的面子或扳回一局而枉顧衆生且不守規則。天乾天坤先前見林如正對己無視,心生恚怒,冷笑道:“實在不知林大盟主問這問題有何意義,先前爭奪盟主金牌,我等已聲明是爲派中長者出戰,現雖敗得不光彩,也並非真敗,只要回山請出了各派長者,到無名鎮勝那蕭雲奪回金牌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嗎?”
金牌雖爲蕭雲奉出,在這些人眼裡,卻本就歸屬五大派,所以處處用“奪回”二字。
曹建也道:“師兄,你的意思呢?”林如正沉吟不語,他的第一主意本也如此,但又想江湖後輩間的爭奪,搬出師祖級人物來,顯得他們這些人太過無能,更不用說自己還是正道盟盟主,若事情不能於自己手上解決,主位不得鞏固,先前對百多盟人的諾言真可能成空話了。
這時,一個不帶感情,卻又萬般執着的聲音道:“去劍閣吧!”
衆人一側首,見發話的竟是定閒,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原來,這師太離開無名鎮後不久就醒了,但狀若癡呆,林如正等人以爲她仍沉沒於先前的失敗中,神智未復,便沒將問計希望寄託於她身上,哪知此刻開了口。
見衆目聚來,定閒走動幾步,眸光爍爍,身體挺直,道:“去往劍閣,讓劍閣對付月魔,讓劍閣決定如何做!”衆人一被提醒,不得不正視起這個下意識裡有些避諱的思路了。劍閣超卓於武林,深不可測,史上也確實數度拯救了武林乃至天下,但是,自谷斷絕倒臺時說破的那些話,以至後來在劍靈山上大擺誅魔陣誘殺蕭雲卻因尹先生的插手而最終失敗,在五大派的心目中,劍閣早不復往日之神聖公正,何況正教與月魔纏鬥至今,也不見劍閣真正的協助干預,至於今次韓千雪揭穿蕭雲身份,衆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出來那是私人原因,因爲古城秋便未出頭。
所以,衆首腦沉默,並非因爲此計不可行,而是不願去接受。見衆人還無迴應,定閒接着道:“今時今日月魔之所以由弱勢轉強,主因非是策略,而是其莫名其妙的實力提升,先是那些普通教徒武功打破了常規,才能八百戰勝我精英弟子六百,今蕭雲又能以一敵九,這一切異常,唯有劍閣因之神秘能解釋出來,也唯有劍閣能對付!”這番話說下來,五大派人思慮之下,才一個個點頭認同,林如正當然也不好表達異議,於是百多人轉往劍閣,而且,爲了行路快速,到達下一處城鎮時就花大價錢買了多駕大馬車,分乘其內,由弟子們親駕着,趕赴劍靈山,而要不是有出家人,林如正等人早騎馬趕去了。
劍靈山上,劍閣,尹先生獨立於竹樓之中,望着四季變幻的山景一如仙池,卻嘆了口氣,這時薛至君上來,道:“掌閣師兄,在嘆什麼?”尹先生待其與己並肩而立向外看時,才道:“齊師兄至今未有音訊,若非出了意外,便是在刻意躲藏了。”薛至君忽想起那日尹先生曾說待師兄弟三人聚齊後便講述一個劍閣的絕大秘密,現在一看,一時是聽不着了,但他並未主動問起,相比兩位師兄,薛至君是個行事規矩不出格也不願多事的人,每日都來回做着規劃好了的事情,也只有他不覺得枯燥。
薛至君話移它題道:“城秋和千雪兩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不過,行進得很慢,城秋在信報中說,千雪似乎神態不佳,一路‘無語木行’,城秋也不敢過於勸說,只好不聲不響的陪同着。”
尹先生頷首,道:“這個無須多慮,千雪一片冰心,不摻雜質,但她是志堅之人,自我擔負起來的劍閣弟子的使命心,不比城秋輕弱分毫,她會撐過來的,揮劍斬情絲,劍閣歷史上也遠非她一人。”
薛至君由話中聽出,尹先生對這兩弟子信報的掌控,遠比自己精細曉早,也未質疑,因爲他知道,劍閣實則有兩套知訊系統,一是明裡的,平日由自己負責,而暗裡的那個,則是尹先生自己掌控。
這時一向穩重的五弟子鄭通到主樓外奏報道:“師傅,師叔,有客來訪。”尹先生道:“哪些人?”鄭通見師傅不問“誰”,而是說“哪些”,好似已知了什麼,但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邊老實道:“是五大派的百多號人,現在正在山下劍纓鎮中,由老鎮長接待着。”尹先生也未遲疑,道:“去把他們爲首者請上來吧!”鄭通應是下去,尹先生又轉對薛至君道:“師弟,咱們邊到前山接待吧!”這竹樓,卻是在後山,薛至君點頭,與尹先生一同行去。
兩人到了那前山迎客廳外,卻見到一大羣弟子正聚着議論,粗略看來,男男女女,竟是尹先生劍閣這些年來收的弟子基本到齊了,尹先生不由板起臉,道:“你們不去練武,閒聚在這裡做什麼?”衆弟子見師傅師叔到來,一個個都規矩了,暫時的老大四弟子武泰厚聲道:“師傅,師叔,徒兒們聽說那以前來咱們山上借場子綁人殺人的五大派又來了,想是他們不滿上次放走蕭雲的事來找茬的,所以弟子們便停了練劍,商量怎麼應付!”餘弟子也紛紛稱正是如此,激動亂喊一氣道:“欲犯劍閣者,有來無回!”“嗨,你這麼說是把咱們當成屠夫了,該說是‘原路滾回’纔對。”“哈,都不對,該叫‘忘了咋回’!因爲咱們把他們打得不知東南西北……”弟子們笑鬧成一片,弟子十七更是拉着與他形影不離的小十八胳膊,一舉一落,喊口號般道:“守護劍閣,擊退來敵!”
尹先生見弟子們這孩子氣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一陣無奈,重重一咳,待鬧聲止息,才正色道:“他們一共來了一百多人,一會兒放上山來的不過十多個,萬不會是來找茬的,爲師兩個自可應付,你們這些妄圖偷懶的傢伙還是快回劍臺下練劍去吧,以免麻煩真正來臨的時候臨時抱佛腳!”衆弟子多少也正存了偷懶的意思,無奈嘻嘻哈哈的告退離去了,只那十七眼珠亂轉,不知已想了些什麼主意。
尹先生凝視良久,再嘆口氣,讓這些弟子們真正長大,絕非單純的規教可以辦到,須得真實的經歷一些東西,譬如山下的古城秋與韓千雪,以及正於地牢中的蕭寒月和孫道兒。
薛至君望着師兄背影,卻心道:“這些日來,師兄明顯心事重重,否則不會一次次嘆氣。”
這時,不遠處,在鄭通的引領下,數人闊步而來,是林如正、定閒、天乾天坤、崑崙三英、慈難和尚與慧能慧海正好十人,尹先生很快就堆上笑容,遙遙拱手道:“上次諸位來劍靈山,尹某未有親自出面招待,愧疚於心,見諒見諒!”十人倒是沒想到劍閣閣主如此客氣,林如正當即以爲首者身份笑回道:“尹閣主能親自立於堂前歡迎我們,該是我等受寵若驚纔對。”當下雙方真真假假客套一番,由尹薛二人親自將十人迎進廳中,而未有離去的鄭通則早一步入堂內佈置,接下來主賓落座奉茶不提,待主理這些事的鄭通歸到尹先生身後立好的那刻,林如正當即開口道:“不瞞閣主,我們此來,是有萬般急迫的請求叨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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