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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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如此沒有原則的老闆,讓白裡非常懷疑在這無憂鎮之中,只要你肯罵白裡,你就算是一個窮光蛋都能毫無壓力的活下去。

“嘿嘿……這叫智慧……”老流的恬不知恥程度讓白裡是服氣的。

這叫智慧……這叫你妹的智慧……

飯後,白裡原本想要直接回房間休息,畢竟這駕車的工作還是很累人的,可是老流說了,年輕人怎麼可以這點苦都吃不了呢!自己一個老年人都能撐住,你小年輕怎麼撐不住呢……

對此白裡只想說,我去你大爺……至於爲什麼這麼說,沒有理由,就是想去你大爺而已。

在老流苦口婆心,或者說是威逼利誘之下,白裡無奈只能跟着老流來一次飯後消化食的運動。

可是實際上白裡壓根就沒有吃飽,這再一消化,那跟餓着有個什麼區別?

行走在鎮子之中,無憂鎮雖然不大,但是還挺熱鬧的,晚上也依然有不少人在鎮子之中閒逛,可是白裡卻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那就是這無憂鎮的住戶家家戶戶的門前竟然都掛着一面白色的小旗,這讓白裡有些不解。

“這邊有一個風俗,如果是長輩故去,會掛白幡,而晚輩去世則是掛白旗。”老流此時充分顯示了他見多識廣的一面,解釋了白裡心中的疑問。

“家家戶戶都有晚輩去世?”對於老流的這個解釋白裡有些難以置信。

但老流卻點了點頭,隨之朝着一個小茶攤走去,這茶攤是一對老夫婦擺的,一些農家的粗茶以及一些簡單的饅頭和點心還有部分鹹菜。

看到這些老流痛心疾首,暗道爲什麼不在這裡吃……

白裡和老流坐下之後,老夫婦送上了一壺清茶至於點心老流是打死都不肯要,爲什麼?因爲要花錢唄……

最後在白裡的苦苦哀求之下,老流良心發現給白裡買了兩個饅頭……至於鹹菜?年輕人吃什麼鹹菜?對身體不好……

“你們是過路的吧?”老夫婦倒是很健談,此時也沒有其他客人,這老頭兒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一邊跟老流閒聊了起來。

“大叔,我第一次來這裡,不知道這裡爲什麼入鎮子還要吐口水啊?”白裡此時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而白裡這話出口,就見老頭兒原本樂呵呵的表情消失了,換上的是一副痛恨的模樣。

“因爲那個白裡該死!如果……如果不是我們沒有能力殺了他,我們一定把他埋在那裡,讓那裡真的成爲他的墓地!”

老頭的話是白裡沒有想到的。

而聽到老頭這麼說,老流給了白裡一個你懂得的表情,隨後老流接過話茬道:“老哥哥,你們家也……”

“是啊……我的兩個兒子……嗚嗚嗚嗚……”老頭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了。

待到老頭兒緩過來之後白裡才終於知道了老頭家裡的故事。

這無憂鎮曾經是煙雲宗的勢力範圍,煙雲宗當年在青州幾乎將青雲門壓制到極點,而煙雲宗招收弟子的方式也非常粗暴,只要有習武資格的他們就強制要求這些年輕人成爲煙雲宗弟子,不同意?不同意就宰了你!

無憂鎮當初被煙雲宗掃蕩之後,無數的年輕人被帶入煙雲宗,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有天賦的習武,沒有天賦的打雜也可以,反正煙雲宗缺少人手。

可是當年煙雲宗一戰,白裡血洗煙雲宗,煙雲宗上下無論男女老幼全部被白裡擊殺,那一戰轟動天下。

可是那一戰也同樣成爲了整個青州的噩夢。

煙雲宗的勢力何等龐大,又有多少孩子被送入煙雲宗。

那一戰之後,整個青州一片飄白,無憂鎮之中也同樣如此。

老頭原本有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有一個有武道天賦,在煙雲宗好像還有不錯的前途,而另一個雖然沒有天賦,但是有着大哥的照應,也活的很好。

可是那一天過後,老兩口只能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們甚至連孩子的屍體都找不到……面對一片殘垣斷壁,兩位老人只能無助的哭泣……

在無憂鎮,不知道有多少跟他們兩人一樣的……

老頭不斷的質問,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什麼?他們只是被不情願的帶上煙雲宗,他們做錯了什麼?他們是作惡了?還是殺人放火了?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只是一羣可憐人。

可是白裡卻連一條生路都沒有給他們,直接選擇了斬草除根。

老頭說,白裡可以殺的光煙雲宗,卻殺不光整個青州!在青州,還有無數個無憂鎮,還有無數渴望白裡死去消息的人。

這些人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詢問別人,有沒有聽到白裡死了的消息,彷彿只有這個消息纔是他們最愛聽到的。

對於老頭的這番話,白裡沉默了……

煙雲宗一戰,自己只想着斬草除根,可是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煙雲宗並不一定人人都該死。

煙雲宗的罪魁禍首是秦家……自己無力毀掉秦家,卻將怒火發泄在了很多原本無辜的人身上……

無憂鎮只是一個縮影,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無憂鎮,而且不光在天啓王朝,白裡相信,也許在武天王朝還有更多這樣的無憂鎮吧。

“老天爺不開眼啊……這白裡殺人作惡,爲什麼老天爺不收了他……爲什麼……”老頭激動的白鬍子都跟着抖動起來。

“老哥哥不要激動,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活着的。”老流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老夫婦。

白裡的兩個饅頭沒有吃,匆匆的付了錢之後,白裡也沒有心思再跟着老流在這鎮子上逛遊,而這一刻白裡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這裡的人如此痛恨自己了。

“怎麼?是不是覺得反差很大接受不了?小牛村的人眼中白裡是神,可是無憂鎮的人眼中白裡卻是惡魔!那麼你覺得白裡這個王八蛋到底是神還是惡魔呢?”

老流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罵白裡兩句,對此白裡也懶得搭理這老貨,這老貨佔便宜的手段根本防不勝防。

可是老流的話說的並沒有錯,有的人眼中自己是神,有的人眼中自己是惡魔,那麼真正的自己又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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