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父子被宋賢送回了家中暫時修養,而宋賢還有其他事要做。
雖然神念已經掃過整個和風鎮,但是宋賢還是不甘心想要找找白裡的所在。
可是最終宋賢失望了,他沒有找到任何白裡的氣息存在,顯然白裡已經不在這裡了。
“白裡……難道連我你都不肯見了麼?”宋賢心中說不出的落寞,宋賢不知道白裡經歷了什麼,但是宋賢明白白裡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他到底爲何會變得那樣蒼老,他到底能不能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
這一別究竟是永別,還是……
宋賢不敢繼續往下想,只能在心中默默爲白裡祈福,期望那個曾經的箭魔可以再次腳踏風雷歸來……
青田城是整個青州最繁榮的城池,即便是青雲城都無法與之相比。
因爲青田城位於青州最中央,而這裡也是整個青州最繁華的所在。
青田城外,明媚的陽光照射在積雪之上,一輛馬車壓着積雪在官道之上緩緩的行駛着,架勢馬車的是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者,這老者渾身裹在被子當中,可即便如此依然被凍得瑟瑟發抖。
“終於到咯!”馬車後面,老流一臉流裡流氣的樣子。
馬車從青田城的正門駛入,或許是因爲扯上是兩個老年人的原因,城門的守衛竟然也沒有怎麼檢查就讓兩人直接進入了青田城之中。
儘管城中的積雪還沒有化去,可是青田城之中卻是人頭攢動,馬車在街道之上行駛可以看到兩邊佈滿了各色的店鋪,還有無數行腳的商販在跟行人兜售着自己手裡的貨物。
一家家酒樓門前店小二在招攬着過往行人的生意。
城中時不時的有巡邏的軍士從城中經過,維持着城市之中的秩序。
你來我往的行人都在議論着最近的新鮮事或者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
張家又生了一個二小子。
李家又取了二兒媳婦。
趙家的悍婦把趙家的老頭子打了之類的事情。
白裡駕駛着馬車,聽着這些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在九州已經這麼多年了,可是自己卻從來不曾關注過這些,或許這纔是真正的人生百態吧。
馬車在老流的指揮下一路來到城東,城東比不上城西的繁華,這一點從這裡的建築就能夠看得出來,相比起城西那些高大的建築,這裡大部分都是平房。
老流的店就在城東一條不起眼的衚衕之中。
當馬車來到衚衕口的時候,衚衕口還有不少的孩子此時正從地上搓起來一個個的大雪球互相打着雪仗。
“流爺爺回來了……”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孩子一眼就看到了馬車之上的老流,頓時大笑着跑了上來。
“哎呦……二虎子又長高了!”
“流爺爺!流爺爺!我們要糖……”一羣孩子七手八腳的爬上馬車,而老流挨個抱了抱這些孩子,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之色。
“今天流爺爺剛回來沒有糖,明天去爺爺的店裡吃!”老流少有的大方了一回,讓白裡懷疑老流是不是進入青田城就進化了。
“流叔您回來了!”在一羣孩子後面走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愣愣的小夥子,這小夥子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模樣,憨憨的樣子,應該是老流所說的自己的那個學徒趙有田。
趙有田是老流唯一的學徒,也是老流店裡的夥計,從十歲左右就跟着老流,家裡沒有人,倒也算是老流半個兒子了。
此時趙有田從白裡手中接過馬車,但是看向白裡的目光卻有些發愣,因爲在趙有田的印象之中,好像沒有年齡這麼大的馬伕啊。
“這是你白……白叔……”老流本想說白大哥的,但是看到白裡如今的這個模樣,讓趙有田喊大哥確實有點那什麼了……
“白叔好!”趙有田憨憨的朝着白裡呲着牙笑着開口。
“好孩子……”白裡白了老流一眼也給了趙有田一個笑容。
從馬車上下來,趙有田主動將馬車接過去然後安頓好馬匹,又將馬車上面的各種東西收拾妥當。
這個功夫白裡已經跟着老流進入了店鋪之中。
老流的店並不大,最多有十幾個平米,可是踏入店鋪之時白裡卻忽然被店鋪之中的滄桑感給震驚了一下。
整個店鋪之中擺滿了各色的黑陶,這些黑陶有平日裡的瓶瓶罐罐,小到茶杯飯碗,大到一些花瓶裝飾品一應俱全,還有各色黑陶所捏造出來的小人看起來活靈活現,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當看到這些黑陶作品的時候,白裡感覺到的卻是一種滄桑感。
彷彿這些黑陶都來自遠古時代,它們帶着一種脫離這個世界的滄桑。
對於這種感覺白裡只能歸結於老流的手藝厲害。
回到店鋪的老流顯然放開了許多,一邊伸着懶腰一邊擺弄着貨架之上的那些陶藝,看得出來老流對這些作品應該都是發自真心的喜歡。
“這些都是我的寶貝,怎麼樣,不錯吧!”老流一邊手中撫摸着一隻福娃一邊跟白裡吹噓。
白裡伸手從貨架上取下一隻造型逼真的老虎一邊朝着老流點了點頭,手握這老虎白裡看了一眼卻有些納悶道:“老流,這老虎不怎麼樣!”
“啥?我的陶藝你敢說不怎麼樣?”
“你這老虎沒有牙,而且也不夠威武。”這是白裡拿着老虎的第一感覺,這老虎給人的感覺太滄桑了,以至於失去了老虎該有的威猛,而且沒有牙齒的老虎看起來也非常的奇怪。
“你懂個屁!老虎就一定要威猛麼?你知道的是年輕時候的猛虎,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老虎也會變老,有一天它的牙齒也會掉光,到了那個時候老虎就會找一個沒有人能發現它的地方默默的等待死亡的降臨,我塑造的就是這樣的一隻老虎。”
老流隨口說着,可是老流這番話卻讓白裡滿臉苦笑。
有一天掉光了牙齒的老虎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默默的等死……這彷彿跟自己那麼的對應,如今的自己不就是這掉光牙齒的老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