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回 初入異域
飛馬奔馳。雖是蜀中川地,路窄難行,但卻沒有半點阻礙衆人的行程。
五日後,李隱一行已經離開了蜀地,進入吐番的疆域。周圍的風土人情也變得與中原不同起來。
這裡曾經也有強大的王朝統治,但最近幾十年地方土司勢力崛起,整個區域已經四分五裂,如今當地最大的勢力就是拜心教了。拜心教認爲聆心神乃是世界的創始,他在人間有數個化身,每個化身傳下了不同的道統和法門,但萬變不離其中,無論哪種法門歸根結底還要按照聆心神的意志來運轉。
所以,拜心教底下有分支密宗月輪門以及輪迴六扇門,這兩個都汲取了佛門教義。金丹門則汲取了道家教義,此外還有黑衣教汲取了來自更遠的西域的宗教教義。所以拜心教門下,佛、道兩門的高手都有不少,在外人看來似乎是個大雜燴。
李隱一路上牢記望月道長的囑咐,時時刻刻小心謹慎。但自入了吐番境,李隱便總覺得有人有意無意的注視自己一行,更隱隱覺得有人在跟蹤。
水竹妍對妙淼子來信有異的事並不知情,因爲望月瞭解水竹妍的個性,與其讓她知道真相後打草驚蛇,不如先瞞着她來個引蛇出洞。李隱還從未與拜心教的人直接打過交道,心中其實也是惴惴的。
這一日,剛走近一個村落,便遇到迎面上來的一隊人。裡面絕大多數的人穿着色彩鮮豔的奇怪長袍,頭戴着尖頂帽,神氣活現。人還沒走到近前,李隱等人便聽見隊伍裡有哭哭啼啼的聲音,分明是年輕女子,而且還不止一人。
“哭得這麼傷心,怕是有什麼不對頭!”王側又起了俠義之心:“李隱兄弟,咱們要不要看看怎麼回事?”
元順也道:“傷心人必有傷心事,那哭的莫不是被人強搶的民女?”元順踮着腳眯着眼仔細打量,一臉的疲累。上了這高原之地,空氣稀薄,饒是劍道高手也略感不適,所以元順顯得精神不濟。
李隱點點頭:“看看!”雖然望月有過囑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此時若不聞不問,水竹妍必定心生疑惑,若是有人跟蹤自己,也必定察覺出自己有了防備,所以最好的僞裝其實是不僞裝。李隱這樣認爲。
一行人迎着那隊伍走去,離得還有十來步遠時,那隊伍裡有人喝道:“什麼人?”
“過路的!”元順扯着嗓子喊道。
“過路的就給老子等着,往後退,不想死就別靠近我們!”
“你們是狗屎嗎?那麼怕人靠近?”元順挪揄道。
“找死嗎?”對方語氣強硬,幾句話**味就很濃了,顯然平時在當地是飛揚跋扈慣了的。
“老爺們救命啊!我們都是漢人!”
“救命,啊~”
“啊~”
隊伍裡原本哭泣的女子聽見元順的喊聲,立刻出聲求救,但隨即便被隊伍裡的壯漢拿皮鞭給制住了,於是只剩下哭泣與抽搐聲。
水竹妍的怒火蹭就冒了起來,她已經看清楚隊伍裡是六、七個妙齡少女,被人用繩子綁着,受了許多皮肉之苦。
“少跟他們廢話。”水竹妍的暴脾氣發作起來,連說話的心都沒了,順手拔出‘春光媚’一躍而前。
那隊伍裡的人都是驕橫之輩,卻沒想到眼前的人竟比他們還要暴躁,偏偏似乎劍術還很高,因爲一眨眼,已經有三個人被水竹妍挑翻在地,個個抱着血流如注的腳踝殺豬般地嚎叫不息。
“什麼人敢在我六扇輪迴門的地盤撒……啊呀!”此人不知道水竹妍的名號,不然就該逃命或者拔劍相迎。水竹妍纔不管你是什麼六扇、七扇門。她嫉惡如仇、除惡務盡的個性是與生俱來的。喊話的那人癱倒在地,後悔不跌。
頃刻間,水竹妍便將一羣人打散,救下了幾個姑娘。
“費什麼話,你們瞎扯的功夫,本姑娘就做完正事了!”水竹妍得意地將幾個姑娘的繩子解開。一打聽才知道,她們都是從蜀中被人擒來,準備獻給‘聖尊’的。
這所謂‘聖尊’便是六扇輪迴門的長老了。
水竹妍啐道:“輪迴門真是令人作嘔。”隨即掏出一些銀子,對幾位救下的姑娘道:“我們還有要事,不能護送你們,你們沿着大路趕緊回四川去吧。”
救完人,水竹妍興致勃勃對李隱道:“咱們什麼時候能將這拜心教連根拔去?”
王側一砸最,暗道:“果然是水姑娘,心氣之高世所罕見。”
沒想到,李隱笑道:“水姑娘說是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林月夕一拉李隱:“別說大話,閃了舌頭!”
水竹妍哈哈一笑:“李隱,你說的,以後刀山火海、閻王殿我可都得拉着你跟我一起去!”頓了片刻:“有你在,這些地方也不值得一提!”
衆人離去後不久,兩個身影來到此處。其中一人道:“什麼人敢搶我六扇輪迴門的人?”
“不是金丹門的混蛋吧?”
“不是!這劍法凌厲的程度遠超金丹門。聽黃丹他們說的,出手的是穿着漢服的漢人。”
“哼,姐姐,咱們追上去看看!”
李隱一行走出去十餘里地,覺得腹中飢餓。但這吐番之地,經濟不昌,實在難以尋到酒肆、飯館,不得已只能在荒野野炊。
李隱幼年時流離失所,早練就了一身捕獵、料理的絕技。不大工夫便捕到一頭當地的雪鹿,麻利地刨肚、去皮上了火架。時間不久便已經香氣四溢起來。當初在洛陽外,他與夏穎也曾如此烤食禿鷲。
拴好馬,五人圍火而坐。元順道:“可惜了沒酒,不然烤鹿肉還得多一手味。”
“誰說沒酒?幾位介不介意我們分些鹿肉吃?”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衆人扭頭一望,來的是兩個年輕女子,穿着雖不相同,但氣質卻驚人的相似,都是眉眼傳情,妖豔無比的類型。其中一個身量略高,另外一個穿着黑色薄紗長裙,一望而知,並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