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回 現身
李隱暗道:“來者不善。”
水竹妍一看兩人便覺得路子不正,於是笑着譏諷道:“兩位姑娘穿得這麼妖豔,意欲何爲?是想賣肉不成?”
兩女子聞言面不改色,其中穿紅衣的女子更是笑着回道:“賣肉也只賣給值得的人,比如這位小哥生得脣紅齒白、一臉英氣, 我看就值得賣。”
“你說是不是啊,小哥!”那女子說着,就伸手去搭李隱的肩膀,早被水竹妍一把攔住:“名草有主,無需買肉!”
“我看正主不是你吧?”穿黑衣的女子眉角一挑:“原來都是同行?”說時,腰肢扭動那裙子被風一吹,露出一大截肌膚。
林月夕臉皮薄,只是氣鼓鼓地望着兩女子,不知道如何回擊。
“是同行又怎樣?總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更何況檔次不同,彼此也不可相提並論。”一道人影晃動,另外一個女子突然來到近前。
李隱一看,眼睛一亮:來人身穿白衣,體態修長。不僅容貌俊美,而且神采飛揚。一雙明眸善睞,當中還帶着一絲輕狂與挑釁。
黑衣女子咯咯一笑:“若論先來後到,那這位姑娘還在咱們後面哩。若是想做生意還得等等”
那白衣女子也一笑:“咱們貴賤不同,不能一併而論。再者說,論起先來後到,也是兩位姑娘晚到了。”
“怎麼說?”黑衣女子笑盈盈問。
“我一早便跟這位小哥談好了,只不過剛好內急先去解了個手,沒想到回來就遇見你們,真是叫一泡屎尿給攪和了。”
水竹妍聞言哈哈一笑:“是啊,屎尿來得不是時候。我可以作證,這位白衣的姑娘確實先來。”
黑衣女子和她的同伴微微一笑,知道水竹妍和那白衣女子是在嘲諷自己,卻並不發作:“既如此,那自然是先來先得。不過我們有美酒卻是實實在在的,不曉得幾位可有興趣?俗話說,生意不成仁義在嘛,小哥你說是不是?”
李隱略顯尷尬,回道:“既有美酒,何妨共飲?”李隱也想弄清楚這兩個妖魅的女子究竟意欲何爲。
兩個女子笑嘻嘻,拿出酒壺,掀開壺蓋,立刻有一股醇香之氣四散而出,那香味沁人心脾,似乎穿過了人的皮膚而直達五臟六腑。
“好酒,香味也與中原的不同。”元順雖不是歐陽湛與成鼎那樣的吃貨,卻對酒頗有研究。
“這位大哥真是好見識。‘葡萄美酒夜光杯’裡的葡萄美酒就是此酒!”
元順驚喜道:“前朝御酒,今日有幸得見,真是不枉此行啊。”接過酒杯就要暢飲。
白衣女子笑嘻嘻道:“這樣的好酒,豈能獨享?兩位姑娘何不共飲?”
黑衣女子與紅衣女子聞言相視一笑,各自斟滿一杯,一口飲盡。
“怎麼樣?這下放心了吧?”黑衣女子坦然地說道。
白女子就近坐下,笑而不語。
酒過三巡,黑衣女子便問:“諸位看樣子都是中原人氏,來咱們吐蕃不知道有何貴幹?”
李隱忙道:“尋個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
李隱靈機一動:“一個好朋友,被一個怪人擒走,特來搭救。”李隱說的是祝劍。於是將祝劍和裘心索德的具體相貌一說,有板有眼。兩個女子聽完也不由得將信將疑。信是因爲李隱所說實在逼真,細節詳實。疑是因爲預設了立場覺得李隱一行來者不善,肯定是針對自己拜心教而來。
紅衣女子聞言略微沉吟,說道:“大約一年多以前,我倒真是見過這麼兩個人,往吐蕃西南方位去了。”
李隱一聽,心中一喜,但卻不敢斷定女子所言是真是假。
紅衣女子提了這麼一句,話鋒急轉:“幾位與那白衣公子是同伴,不知道是同門吶?還是世交?”
“幾位是中原何門何派?”
“無門無派!”王側回道,他這是實話。
“無門無派?那爲什麼要搶我們的人?”黑衣女子語氣一硬,突然詰問道。
“此言何意?”元順明知故問。
“別裝傻了,我們一路跟着你們而來。你們在吳道子口從一羣穿紅衣長袍的人手裡搶了五個女子,還想抵賴嗎?”
水竹妍隱忍了許久,笑道:“你們從四川搶了五個女子,我們特奉命前來搭救,你們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我們是蜀中王手下的官差,還不束手就擒跟我們回蓉城?”水竹妍補了一句。
黑衣女子沒想到水竹妍會這樣回道,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紅衣女子喝道:“官差管得着我們嗎?”開始耍賴,繼續喝道:“你們分明是江湖劍派,卻連自己的門戶也不敢報,真是縮頭烏龜。”
水竹妍嘴角一撇:“你奶奶我乃是峨眉水竹妍,怕你拜心教不成?”
黑衣女子臉色一僵:“早知道你們是峨眉的弟子,還敢與我們共飲,你們真是膽大包天!”說完,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
紅衣女子也笑道:“中了我們的‘寂滅香毒’還能這麼囂張,真是世所罕見。”
王側聞言活動了一下筋骨:“沒事啊!你們不也飲了酒嗎?”
黑衣女子哈哈笑道:“真是無知得可以。寂滅香毒是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在酒裡,另外一部分在這裡!”說時,手裡的香包已久打開,香氣四溢。
元順忙喊道:“別聞!”爲時已晚,衆人都已經嗅到了一股香氣,但身體卻並無異樣。
水竹妍冷喝一聲:“裝腔作勢!”一劍刺向那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閃身一躲不敢接水竹妍的鋒芒。紅衣女子急忙前來相助,卻被那白衣的女子一把摟住:“美人,哪裡走?”紅衣女子一驚,自己被那白衣女子摟住竟絲毫沒有預感,她的身法之快當真世所罕見。
紅衣女子大驚失色,死命掙脫卻被白衣女子牢牢摟住動彈不得。就在這一瞬間,水竹妍的劍心就要刺到那黑衣女子了。
突然一聲響,一股臭氣彌散開來。紅衣女子不知道何時放出了一個臭屁,叫人聞之暈眩。
白衣女子大罵一聲:“你真是臭鼬轉世!”禁不住難聞的味道鬆開了手。
紅衣女子一點也不害臊:“此乃門中秘法,你們懂什麼。”
水竹妍也被這臭味薰得暈頭轉向,黑衣女子趁機溜走。
李隱几人立刻退走,避開那臭味的鋒芒。一直跑出一里地,臭味才漸消。
“這麼好看的小姑娘,竟然用這麼噁心的招數!”元順氣鼓鼓地說道。
“這一招可真夠狠的!姑娘我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水竹妍呲着嘴說道:“不過也確實有效,拜心教還真有些門道。”
“那你要不要也學學,興許你比那黑衣女子還要有天賦哩!”白衣女子笑道。
衆人聞言哈哈一笑。
李隱望着那白衣女子,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夏闕,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這白衣女子竟然就是兩年前與李隱失之交臂的天劍。夏穎的妹妹。
水竹妍地夏闕道:“剛剛是你弄的手腳讓她們的毒沒用的吧?”
夏闕點點頭:“雕蟲小技,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