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各奔東西
於勝男見狀,催促道:“豐絮,趕緊把李隱叫回來,咱們立刻就走!”
凝蘭看在眼中,心中有一絲欣賞李隱起來。
木靈宛則是極大地替李隱抱不平,但成鼎一邊在身旁笑呵呵,一邊示意木靈宛不要說話。木靈宛氣得小嘴撅得老高,悶不做聲。
豐絮叫回李隱,崑崙劍派一行人隨即趁着夜色往北而去。不知道夏穎做了什麼,洛陽李從厚的人似乎就停留在了龍王廟。李隱一行十分順利地逃離了。
第二日一早,崑崙劍派一行便自北門出了洛陽,沿着大路往西北去了。
而木靈宛本來吵着還要往前跟去,但岑林則冷冷地說道:“青城山什麼時候從西南搬去西北了?”分明是不客氣地攆人。
成鼎也不傻,自然就要告辭,於是說好第二日,大家分道揚鑣。
當晚,木靈宛跟李隱不依不捨,說了將近一宿話。第二日,木靈宛跟李隱分別時,還送了李隱一根玉簪:“李隱,你答應我,要來青城山看我!”
李隱點點頭:“我一定會去的!”但李隱不知道,他這一去崑崙山,便是兩年有餘了。
上了大道,李隱覺得有些悶悶的。興許是少了木靈宛這個嘰嘰咋咋的小姑娘。好在豐絮、凝蘭、曉月和月夕和自己還比較熟。
其餘的,像曾懷德的弟子崔天海、秦立以及王嵩都是有些悶悶不語的人。
岑林的弟子,像徐清風,林松子和趙甲倒是喜歡說笑的人。但岑林對李隱的不滿幾乎就寫在了臉上,所以他的弟子也都不大搭理李隱。
李隱的無心劍一直由曉月幫着照看,此刻歸還了李隱,李隱一如既往的揹着巨大的劍匣子,裡面裝着兩把劍心。
而豐絮身邊則跟着那之前留在客棧的金毛狻猊。
豐絮和蓑笠翁一早就看出了李隱身體的變化,發覺他已經到了養原期的境界。蓑笠翁自然是欣喜不已,於是便問李隱這幾日的經歷。
李隱如實相告,於勝男和蓑笠翁都爲李隱感到高興。哪裡知道,岑林不冷不熱地說道:“崑崙派的弟子竟然跟着一個妖女學劍,真是不成體統。這還沒正式入門,便已經無法無天了,將來真的成了入室弟子,那還不上房揭瓦?”
曾懷德也添油加醋地說道:“本門弟子偷學旁門武功,可是犯了大忌!”
豐絮笑道:“師叔言重了吧。本門自來都可以帶藝投師的,既然李師弟還沒正式入門,那頂多是帶藝投師,何來偷學旁門武功一說?”
蓑笠翁聞言,點點頭:“豐絮所言極是!”
“師兄你看你把豐絮寵的,真是沒大沒小。豐絮也就罷了,他自幼在崑崙山長大,秉性天賦咱們都清楚。你若是還這樣教你的小徒弟,那他將來怕是不服管教哩,”岑林不悅道。
李隱聞言,心中不悅,夏穎一身的正氣,怎麼就成了妖女了,於是回嘴道:“夏穎姐姐乃是江湖女俠,在龍王廟還救了各位師叔,怎能說是妖女?”
岑林聞言勃然大怒:“師兄,你看你教的弟子?這還沒入門就已經開始頂撞師叔了!你的門規也太鬆了!”
蓑笠翁一向是個和事老,不愛跟師兄弟其爭執,聞言說道:“李隱,別跟師叔爭嘴,陪個不是!”
李隱性子比豐絮溫和敦良,但也不是軟柿子,尤其是自己認定的事,那是絕對不會服輸的。當下小臉一別:“我沒錯!”心中則暗道:“蓑笠翁是個好人,但竟然這般沒有原則,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難道崑崙派就是這樣的風格?”
“你!”岑林怒道:“徐清風,替爲師教訓他!”
豐絮比他師父性子硬得多,當下也不忍讓:“師叔,李師弟所言句句屬實,他有哪句冒犯你了?咱們難道不是被那爲女俠所救嗎?若是被人家所救,你還出口中傷人家是妖女,那師叔的江湖道義在哪呢?”
於勝男也道:“岑師兄,豐絮所言不無道理!”
曾懷德比岑林圓滑一些,他雖也不喜歡李隱,但不想跟蓑笠翁搞得太僵。尤其是豐絮,那可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得罪這個本門的未來之星,可沒什麼好處。當下笑道:“豐絮所言不無道理。不過豐絮啊,你岑師叔所言也不無道理,李隱纔剛入門,就頂撞師叔確實不妥。岑師叔要教訓教訓他,也不爲過吧。”
豐絮想了想:“好!既然如此,那就按門規。岑師叔不是讓徐師兄教訓李師弟嗎?既然李師弟認爲自己沒錯,那有理無理就比這個!”說時,指了指手中劍!
崑崙門規,若是長輩責罰弟子,而弟子不服,則是可以以武力定道理的。這聽起來雖然荒謬,但卻是一種激勵弟子習武進階的好辦法。崑崙派武力衰微,得到武力強盛的弟子必什麼都重要。所以豐絮在門中才能那般恣意放肆,假借的正是他的實力。
“好!”岑林聞言說道:“就這麼辦!就讓徐清風跟他比比!”岑林暗想:“李隱剛入門,連最基本的心法也沒學,有什麼實力可言?就算跟着夏穎學了幾天吐納和劍術,這才幾日?怎麼能跟已經快到練劍期的徐清風想比。”
李隱暗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尚不曾到崑崙山,便生出這麼多曲折,這才同門相聚不到一日,就要比劍,不由得生出一絲憊懶,有些心灰意冷。
但那徐清風與其師一樣,都對李隱看不慣,尤其是他在龍王廟出了風頭,蓋過了一衆師兄弟。而且於勝男門下的曉月似乎對他頗是親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徐清風憋上了勁,要收拾李隱。
“且慢!”李隱和徐清風剛擺開架勢,曾懷德說道:“我知道李隱得了一把劍心,若是比武那就不能借用外力。”
豐絮笑道:“師叔此言差矣。那劍心既是師弟所得,就是師弟的一部分,怎麼能說是外力呢?要說是外力,那徐師兄的那口鐵匠鋪打造出來的劍纔是外力呢。”
岑林知道曾懷德是怕徐清風抵不過李隱的劍心,因爲他還沒有劍心,於是笑道:“既如此,兩人都不用劍,赤手空拳比試,這樣也不至於會誤傷同門!”
豐絮還是覺得李隱吃虧。
李隱冷冷道:“既如此,那請徐師兄指教!”
衆人沒想到十二歲的李隱,竟是這般的沉穩和臨危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