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不做措施我也不怕的……我只是怕,好久沒在一起……萬一……”她說的斷斷續續,聲音並不似往常歡愉後的愉悅,反而有一絲疲憊和寒涼。
但是她卻不承認。
顧柏然把臉埋在她胸口道:“前幾天我真特別擔心你。”
“是因爲10號線上有劃臉的歹徒麼?其實你擔心什麼啊,我坐10號線又不多。”這倒是,地鐵坐一次2塊錢,公交的話有學生卡才2毛錢,所以江雪同學能坐公交從來不坐地鐵。
“不是。”他沉默了片刻,“就是有天晚上我半夜突然驚醒,覺得很冷,好像有什麼東西丟了一樣的驚慌。然後我給你打電話,你就一直沒接,就是那天。”
江雪認真地聽完他說,這才咯咯笑道:“哥哥你想太多了,我能出什麼事,都乖乖待在學校的。”只是這寂靜的夜中,這素日裡燦爛的笑聲莫名地顯得格外突兀。
“你不明白我那種感覺,就像是從小作業沒做完即將被老師發現的那種恐慌,背心裡冒出的一陣惡寒,你想這種天氣,我又沒開空調竟給冷醒了。”
“莫非屋裡有鬼?聽我老家人說如果屋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就會莫名其妙地覺得冷。”江雪故意語氣陰森森的,“要不要我來保護你?我告訴你,我可知道很多辟邪的辦法,10塊錢一個,買不買?”
“喂喂喂,雪雪,你是哪知道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顧少拍了她一把,“我都沒見過有女孩子像你這樣喜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江雪懶洋洋地推開他,在地毯上翻滾了幾下道:“我是一般女孩子嗎?”
時間停止了幾秒,氣氛突然從剛纔的嬉笑變得嚴肅起來,顧柏然伸臂把她攬入懷中,低低地在她耳邊道:“我不知道別人覺得是不是,對於我來說,就是家人一樣。”
是的,家人,不是女友,妻子,知己什麼的,是家人,家人可以不必是親人,但一定是最信任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以讓她知道,沒有什麼脆弱需要掩飾的人,是任何時候你回去她都在的人。
他不常會說些甜蜜好聽的話——也是,他何嘗用得着哄別人呢,從來都是別人愛着他的——還不是那種不帶感情只爲利益的愛,是真真正正想陪在他身邊或是同甘或是共苦的人。
所以,她格外珍惜他此刻說的每一個字,恨不能挽住時間,在黑暗中睜大眼睛看着他。
他是掏了心窩子了,毫無保留地讓她知道她對他的意義,哪怕她因此恃寵而驕,他也不想讓她以爲其實他對所有女人都是這樣的:他和她也不是因爲那種荒唐的身體之愛而開始的。他想要的並非那一瞬間的快感,而是之後綿綿而來的佔有感和安全感。
江雪聽了,半晌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哭過,聲音澀澀道:“哥哥,別記得那麼多跟我在一起開心的時候,我也有很多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