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有個deck要趕出來,可能要回去一趟。舒殘顎疈”他一面穿衣服一面說。
映涵沒有說話,甩了甩頭髮,好像笑了笑,光影太暗,實在看不清。
顧柏然忙道:“明天晚上一起吃飯,我到時候去你們單位接你。”
姜映涵依然低着頭沒說話,顧柏然一慌,將手撫在她肩頭輕聲道:“映涵,怎麼了?”
姜映涵忽然拂過他的手,呼地站起來——淚流滿面,一甩長髮顫聲質問道:“柏然,你沒必要勉強,你只要告訴我,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濮”?? 緘默流年執溫柔200
只有他窘迫的時候,寂寞的時候,想發泄的時候,纔會想起她是嗎?
顧柏然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要怎麼辦,他不想看到一個愛他的女人哭得這樣傷心。他的心,和大多數男人的心一樣,不是鐵打的,一顆心頓時又軟又苦,只得心中嘆了口氣伸手攬住她,摟着她輕輕拍着,笨嘴拙舌地哄道:“映涵,你想什麼呢,別哭,你是,”停頓了一下,當然還是說出來了:“你是我未婚妻啊,你說在我心裡你算什麼,當然是要一起過日子的人啊。”
他這樣說,反而會讓一個委屈的人更想宣泄自己的情緒,哭得更是梨花帶雨,顧柏然只好抱着她軟語哄着,有回顧他們的過去,也有展望他們的未來,總之最後的結果姜映涵終於破涕爲笑踢。
又是一個女人暗戀成功的故事,結果勵志而過程纏綿悱惻。真是皆大歡喜,拍成電影的話能賺不少女『性』觀衆的眼淚。
這天晚上,顧柏然沒有走,任她抱着,任她纏在他的身上,也第一次在兩人過夜之後留在了映涵這裡。
姜映涵次日便買了新的牙具,『毛』巾,杯碗之類的生活用品,又給顧柏然買了剃鬚刀,衣物鞋襪。如此,他們也算正式住在了一起。
此時,江雪在倫敦的日子也是忙忙碌碌的,她從聖馬丁藝術與設計學院回來之後就擔任了公司的版師,雖然不比設計師那樣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創意,但是能夠接觸到世界頂級設計師的草圖原樣,並且把抽象的線條變成手工技師能夠看明白的圖稿,因此既能從設計師身上學,也能從技師身上學習,她做得很開心。
今年倫敦時裝週collaud的代表作品不再是來自中國區,畢竟去年的倫敦,今年的紐約中國區的gu已經連續坐莊,安德森作爲一個精明的領導,自然也知道平衡。當然,四大時裝週是大事,也是各個總監和設計師活動的時間,顧柏然即使不必出來謝場,也一定會來到倫敦的。
江雪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這一點,然後自己仰頭看着天笑笑。你看,那星空還是那樣子,看着人間萬家燈火,不會因爲一個人的願望而改變。
有一個詞,叫做死灰復燃,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心情。即使所有的道理都明白,即使所有的現實都曾經擺在過面前,在某些時候,又會自己給自己燃起希望,樂觀得不像話,身邊的萬事萬物都成了神仙顯靈示意的東西,凡是不順自己心意的,斷斷是失靈的。
“好在”在稻本靖一的斡旋下,恰逢11月22日到12月1日倫敦時裝週的時間,江雪會作爲隨行版師去給西班牙皇室的公主婚禮服務,一行的只有她和一位設計師,一位手工技師。
能爲皇室服務,是許多定製設計師一生最高的殊榮,三個人都非常興奮,即使錯過倫敦時裝週也沒有太多遺憾的情緒。
更何況於江雪而言,她參加過紐約時裝週,履歷上再多一次並不會有太大的意義,相反爲西班牙皇室的工作經歷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筆,將來很有可能回國擔任高級服裝顧問,那可是肥差。
於是三個人立刻催促公司的hr爲他們訂好了前往馬德里的機票,辦好籤證,生怕其中生變換了別人。
連dana吃飯的時候都嫉妒地對江雪道:“我不得不說你運氣太好了,先是去聖馬丁學院學習,剛回來就有這個機會,噢,我真希望突然有個什麼事讓你放棄去西班牙,我就代替你去。”
江雪笑道:“我纔不呢,這次你就別指望了!”
說完這話沒多久,她就接了一個電話,顧柏然打來的。
他們很久沒聯繫了,自從那天她把醉酒的他送回到公寓之後就再也沒有通過音訊。?? 緘默流年執溫柔200
“雪雪。”他稱呼如舊,好似穿過了無數時間的光影,又回到了當初,然而他聲音乾澀,又不是當時的溫潤。
江雪甚至忘了跟dana打個離開的招呼,握着手機匆匆地跑出餐廳,東張西望間好像哪裡都不適合接這個電話,哪裡都太嘈雜了讓她可能聽不清他的一呼一吸,可能錯過他說出傳達的一點一滴。
“你在聖馬丁學院學得很好,我聽我之前的導師說到過你,說你很努力。安德森也說你天賦很不錯。”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不奇妙,叫人慾哭無淚,每當你決心要放棄要忘記的時候,就給你一點點希望,叫人永遠無法進入到新的生活當中。就好像戒毒一般,每當快要戒掉的時候,又有毒販子拿着毒品來引誘自己。
顧柏然,就是那個毒販子。
江雪只覺得舌頭打結,好像在說一門很久沒說過的外語一般,半天才道:“顧師兄,謝謝你關心。”
“時裝週我還是會過來倫敦一趟,你……到時候有沒有安排,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你一面。”
江雪的心呯呯地跳着,她其實是一把很好的算盤,但是她直接放棄了盤算,直直地答道:“我沒有什麼安排,我會在倫敦,你來了打我電話啊,到時候我就去找你。”
異國他鄉,好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讓誰也不用考慮紛紛擾擾,好像一離開了國內,就什麼顧慮和阻撓都沒有了。
稻本靖一收到江雪申請不去馬德里的郵件後甚爲詫異,單獨把她叫到了辦公室,“你爲什麼不去西班牙?江雪,你的決定每次都十分愚蠢!你知道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嗎?窮極一生不能參與到最高貴的高級定製的設計師佔了我們當中的99.9%!如果你不是在聖馬丁學院學習過,也輪不到你!你現在說不去,立刻就有100個人想要代替你去,蠢!”
任他怎麼說,江雪都是笑嘻嘻的——這一回倒不是嬉皮笑臉,是真的心裡高興,她知道去馬德里很重要很重要,但是她一定要去見顧師兄,沒有什麼利害分析,就是一定要去,屬於不假思索的那一類事情。
稻本靖一還不放棄,盯着江雪的眼睛繼續道:“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你倘若一定要放棄這個機會,我這裡是很ok的,不管誰來接手,都只會感激我。你再考慮一下吧,留在倫敦你也不是時裝週上的主角,工作和私事希望你能想明白利害關係。”
江雪收起笑容,認真而正經道:“對不起老闆,我是真的要留下來,有很重要的事。”
稻本停了片刻,彷彿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什麼,“有多重要?你要做什麼?”
江雪想了想,如實說了。
稻本靖一手指敲了敲桌子——這是他唯一會泄『露』自己內心情緒的小動作,除此之外他無懈可擊。江雪瞟了一眼他的手指,還是堅持道:“要見一個人,我走了他來就找不到我。”
“知道了。”稻本這次回答得很迅速,也很職業地冷漠道:“如果你自己考慮清楚,我會安排別人去的,你再後悔也沒有用了。你去吧。”
江雪聽了,鬆了一口氣,可是轉身的時候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欠了身後的這個人什麼——那一定是錯覺。
但是在她就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有人低聲說:“我明白了,這樣也好。”
明白了什麼?
她覺得無暇顧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同的故事,看不完都市裡旁人的故事情節,只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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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涵的公寓裡,顧柏然一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面道:“映涵,我22號去倫敦時裝週。”
映涵正在往臉上打着保溼的噴霧,北京總是乾燥的,不能不保養些,聞言手中的大噴差點沒對準臉,“哪一號走?”
“21號國航的飛機,這次我不是主角,不用去那麼早。”
潁川之言:愛的是一個人,相伴的是另一個人,很早的時候,覺得真殘忍,主角必定日日以淚洗面。時光荏苒至今,已經覺得很平常,主角們必定歡笑如常,憂慮如常,愛與相伴的錯位已經什麼也不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