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的攻擂挑戰,是依照參賽者抽籤的數字順序進行。
先是一號參賽者向守擂之人挑戰,然後是二號、三號、四號……。
倘若有人不願意挑戰,便當作這一輪棄權,要等到第二輪挑戰開始,纔有挑戰機會。
史家與採石鎮三家交好,以後會相互提攜。史紫衣審時度勢,勝不了擂臺上的江千原和華文超,但又不願意白白放棄這次挑戰的機會。便登上擂臺假意挑戰,給衛無忌一個喘息的機會。
“衛兄,領悟到天聲島的幻音,在下很是好奇,今天就讓我試一試衛兄對音律的感悟。一曲相試,曲終衛兄無恙,就算我輸了。”史紫衣說道。
“紫衣姑娘請便,就依你所言。”衛無忌說道。
史紫衣點頭一笑,盤膝坐下,解開身後的琴囊,將古琴橫在膝前,“衛兄,我要開始了。”
衛無忌淡淡一笑,也盤膝端坐,脫劍橫在膝前,與史紫衣相距三丈對坐。
史紫衣輕拂琴絃,一陣叮叮的琴聲響起,向四方散去,
驀地,她指下突然一變,悅耳的琴音多了殺伐之氣,劍鳴之音破空而來,虛空中劍氣縱橫,一道道劍氣向衛無忌斬去。
鏘!長劍出鞘,逆風十三劍,迴旋劍式。
長劍在虛空劃出一道弧線,擋下襲殺而來的劍氣,迴旋飛了回來,重新落在衛無忌的手中。
史紫衣雙手撥動琴絃,十指在琴絃上翻飛,帶出一片殘影,錚錚錚錚!無數劍氣向衛無忌凌空斬去。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的假象,看上劍氣縈繞,攻擊頻繁,嘯聲凌厲。實際圍着衛無忌攻擊的劍氣,力道都不太強,衛無忌長劍揮動,全部擋了下來。
片刻,史紫衣止住琴音,抱拳拱手,“衛兄在下輸了。”
“紫衣姑娘,承讓了。”衛無忌抱拳還禮。
史紫衣站起身來,莞爾一笑,躍下擂臺。
“玄風,這姑娘好像在幫衛無忌啊?”老者笑着問道。
“大概是這樣,不過做得很隱秘,全場估計就只有老祖宗識破,呵呵……當然,玄風也看出來了。”江玄風笑道。
“你在誇自己啊?呵呵,這事你怎麼看?”老者笑道。
“挑戰賽的目的不在殊死拼殺,而是旨在爲我選出優秀的精英,爲我臨江城所用。衛無忌是我看上的人,他的實力遲早取得資格,一點小小作弊,無傷大雅。況且這種作弊也在規則之內,沒有必要認真,略過不提。”江玄風答道。
老者沉吟,點了點頭。
史紫衣剛下擂臺,一道倩影輕輕地躍上擂臺,站在衛無忌的對面。
“衛公子請了,在下韓雨心,不敢挑戰,只想向衛公子印證幾招。”韓雨心向衛無忌點頭欠身。
“韓姑娘,請。”衛無忌抱拳還禮。
“咱們就點到爲止吧。”
韓雨心說完,右手輕輕一帶,叮!一聲劍鳴,一把銀劍握在了手中。
劍在手,韓雨心渾身氣勢一變,一道水氣迎面撲來,衛無忌彷彿置身於微雨之後的湖岸。
“此女實力不凡,不在華文超之下,就是比之江千原,也不遑多讓。”
衛無忌長劍出鞘,手臂自然下垂,劍尖斜指地面,凝神以待。
呼!韓雨心長劍揮動,攪動虛空,一道水汽在劍下生起,彷彿沾衣不溼的絲絲細雨,向衛無忌攻殺而來。
衛無忌輕輕揚劍,一縷逆風在劍底飛揚,隨着劍尖的舞動,向迎面而來的水汽而去。
譁!兩道劍勢在空中碰撞激盪,遊走纏鬥,難分高下。
“衛無忌遇上了一位難纏的對手,那女子實力不弱,也是感悟到了某種意境。”老者說道。
“韓雨心是韓家的心肝寶貝,也是這次比試實力最強的幾人之一。參賽者中,只有華文超、韓雨心,還有咱們家的千原,能與衛無忌匹敵。另外還有一名女子叫做慕容文嫣比這四人差了一點,可以抵擋衛無忌百招,其它人則差了一些。”江玄風說道。
“千原快要晉升九重天了吧?”老者問道。
“老祖宗看得沒錯,千原這次比試完了之後,馬上就開始衝擊九重天之境。你看他的比試一路順風順水,連勝四場,第五場也快要取勝了。”江玄風笑道。
“我看出來了,參賽者都知道千原的身份,上臺挑戰也是點到爲止,不過,千原的實力超過了對手,這也是實情。”老者說道。
此時,看臺之上的吳真子、寧驚天等人,也是神色凝重。衛無忌已經勝了三場,如果輸給韓雨心,就只有從頭再來,前面的努力就白費了。
站在場內觀戰的衛一劍也是皺着眉頭,感覺這場比試,衛無忌勝負難料。
“我看最後的結果,是韓雨心認輸離開。”衛無鋒一向表情木吶,很難看出心中的悲喜和擔憂。
“爲什麼?”衛一劍問道。
“韓雨心實力很強不假,但要贏無忌,也得拼死一戰,兩敗俱傷對雙方都沒有好處。無忌是贏了三場的人,自然不會放棄。韓雨心只是一個挑戰者,放棄這次挑戰無關痛癢,對她有利。”衛無鋒說道。
衛一劍恍然,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道理。
擂臺之上,雙方的拼鬥,進入一個高氵朝。地面彷彿下了一場雨似的,到處都是積水。
“衛公子果然實力超羣,雨心候教了。接下來的一招,衛公子若能接下,雨心甘願認輸。”韓雨心笑着說道。
“那就請韓姑娘賜招吧。”衛無忌笑着說道。
“衛公子小心了,我這一招的武技,叫做劍雨。”韓雨心盈盈一笑,神色收斂,渾身的氣血真力貼着地面,向四周蔓延散開。
唰,地面的積水突然流動,向韓雨心的身邊彙集,形成以一片如鏡的水面。韓雨心站在中央,彷彿凌波而立,飄飄若仙。
水面泛起漣漪,一顆顆水珠從水面向上升起,懸停在虛空之中。每顆水珠晶瑩剔透,一般大小,一般光澤,映照出韓雨心手中的長劍。一顆水珠映照一柄長劍,數百顆水珠,就有數百柄長劍。
吟——,韓雨心手中的長劍發出清鳴,流光在劍身上流淌,宛若傳說中的神兵利刃一般。
“劍雨!”
韓雨心擡手長劍遙指,懸在空中的每一顆水珠,驀地變形,化現出一把細小的劍形,向衛無忌攢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