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威嚴的聲音,還在大殿中迴盪。
秦山早已憤怒的面孔扭曲,雙眼中涌出濃濃的怒火。
“混蛋!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本座的師尊!”
痛罵一句之後,他怒目瞪着黃龍道人,怒喝道:“黃龍道人,你今日帶着此人來本門,就是想羞辱本門嗎?
既然如此,別說本座不給你這個前輩面子……
本座要狠狠教訓他,讓他跪下來道歉!!”
怒喝的同時,秦山驟然揮舞雙掌,打出兩道火焰拳芒,朝紀天行轟去。
渡劫境七重的實力,在這一刻展現無遺。
狂暴絕倫的火焰拳芒,蘊含着毀天滅地的威力,卻濃縮到極點,不會傷害到大殿中的桌椅地面。
紀天行神色淡然的坐在大椅上,連擡手阻擋的意思都沒有。
黃龍道人早已擡起左臂,寬大的道袍一揮,便將那兩道火焰拳芒收入袖中。
火焰瞬間熄滅了,毀天滅地的威力,也被黃龍道人輕鬆化解掉。
他滿腔期待的望向紀天行,語氣忐忑的問道:“師尊,當年您傳授弟子的這招袖裡乾坤,弟子苦修了上千年,您看如何?”
紀天行微微頷首,面色平靜的道:“已有爲師的七分火候,算得上登峰造極。
不過,離出神入化還有些差距,這不是苦練能達到的,還需幾分天賦和悟性。”
黃龍道人頓時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有些激動的道:“多謝師尊誇獎,弟子自知天賦愚鈍,能有師尊的七分火候,已是萬幸!”
這師徒二人,一本正經的討論絕學秘法。
秦山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徹底凌亂了。
“這兩個傢伙……怎麼會這樣?黃龍老道竟然喊那小子喊師尊?
啊啊啊!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他們都瘋了??”
秦山只覺得頭暈目眩,腦海中一片空白,腦子完全不夠用了。
這時,黃龍道人又目光凌厲的盯着他,呵斥道:“秦山,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喊趙歸元來!
別怪老夫沒提醒你,你若是敢耍花樣,歸元宗今日便要消亡!”
秦山又驚又怒,氣的渾身發抖,一張臉都變成了醬紫色。
偏偏黃龍道人一副殺氣騰騰的姿態,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這可是一位武聖,真要發起瘋來,就算滅不了歸元宗,也能把這座山拆了。
想到這裡,秦山只能暫時壓下怒火,轉身穿過大殿角落的暗門,往宮殿深處奔去。
七繞八拐的穿過幾條迴廊之後,他沿着一條秘密通道,來到地底的某間密室前。
密室大門緊閉着,佈置了封印陣法。
秦山猶豫了一下,才咬牙下定決心,揮掌打出道道金光,敲打着密室大門。
“師尊!弟子秦山求見,出大事了!”
片刻之後,密室中才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蘊含着怒意。
“秦山?何事如此急切,竟要來叩關?”
秦山不敢隱瞞,連忙稟報道:“啓稟師尊,那天柱山的黃龍道人突然來訪,竟然乘着一條黑龍,還帶來一個白袍青年……”
蒼老的聲音更加慍怒,不耐煩的喝道:“混賬東西!什麼黃龍、黑龍、白袍青年……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難道你不清楚,爲師對外宣稱閉關,就是爲了避開天柱山的事嗎?
爲師早就叮囑過你,不管天柱山如何懇求,本門都不能出兵相助,否則就要大禍臨頭……”
秦山連忙行禮告罪,語氣急切的解釋道:“師尊,弟子當然明白您的意思,可今天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啊!
黃龍老道來勢洶洶,一進大殿就打暈了兩個長老,要跟弟子單獨談話。
而且,黃龍老道對那個白袍青年十分恭敬,尊稱其師尊,行弟子禮儀。
那個白袍青年也無比跋扈,口出狂言。
他說當年天柱山救了本門,如今本門忘恩負義,他只好親自來取回道義。
他還口無遮攔的羞辱師尊,說師尊您當年跪在他面前……”
秦山滿腔義憤,情緒激動的講述事情經過。
可他沒發現,密室裡那道蒼老的聲音,許久都沒動靜了。
過了好久,秦山把整件事講完了,纔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師尊,您有在聽嗎?”
密室裡依舊沉默着,毫無動靜。
秦山疑惑的皺起眉頭,暗自嘀咕道:“唉,師尊肯定又睡着了!
不行,我得進密室,當面跟他說清楚……”
一邊說着,他伸手去拉密室大門的門環。
就在這時,密室大門卻‘嘭’的一聲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把秦山震的連退五步才站定。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有一道白袍身影,狀若瘋狂的衝出來。
同時,一雙鋼鐵般的大手,也掐住了他的肩膀。
“你剛纔說什麼?黃龍稱那個白袍青年爲師尊?白袍青年自稱爲師?他們還討論袖裡乾坤?”
一個身材瘦削的白髮老者,雙手掐着秦山的脖子,雙目圓瞪,情緒失控的喝問着。
秦山被掐的直翻白眼,連忙掰開老者的雙手,退後了好幾步。
“師尊……師尊您怎麼了?”
滿頭白髮的白袍老者,正是上代掌門趙歸元。
他神情駭然的瞪着秦山,情緒激動的咆哮道:“快說!剛纔那一切,都是你親眼所見?
那白袍青年當真說過,爲師曾跪在他腳下,發誓永遠效忠天柱山?
那傢伙……他長什麼樣子?”
秦山連連點頭應是,回想了一下,才伸手比劃道:“那個白袍青年,非常英俊神武,一看就不是凡人。
他身高八尺,穿着白袍和一雙黑布鞋,面容英俊冷酷,雙眼如星辰,雙眉如寶劍……”
趙歸元徹底愣住了,目光渙散的盯着秦山,連連搖頭,失聲呢喃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是他!世間怎會有如此奇蹟?
他明明都死了千年,怎麼可能還活着?!”
秦山也漸漸冷靜下來,看到師尊狀若瘋狂,陡然想到了什麼,也是面色劇變。
“黃龍老道的師尊?那不是天柱山的師祖……劍……劍神嗎?!”
良久之後,趙歸元才深呼吸一口氣,壓下滿腔驚駭,沉聲問道:“秦山,你好好想想,那白袍青年還說過什麼話?”
秦山猶豫了一下,才期期艾艾的道:“他說……讓您……跪……跪着進大殿。”
聽到這句話,趙歸元頓時身軀僵硬,如喪考妣的發出一聲悲嘆。
“是他!肯定是他!只有他……纔有這個資格和霸氣!”
秦山狠狠皺起眉頭,表情古怪的問道:“師尊,難道那個白袍青年真的是……劍神?
您……您真的要跪着進大殿嗎?”
趙歸元面露一絲苦笑,眼神有些絕望的低聲說道:“雖然這聽起來匪夷所思,可黃龍道人絕不會弄錯。
若那白袍青年真的是劍神,爲師現在跪……還不晚!
若他是假冒的,那爲師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