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9章 最後的機會
隨着千萬點靈光融入天地間，洛水徹底消失了。
從此世間再無此人。
山洞內恢復寂靜，紀天行怔怔地站在高臺下，表情複雜，心情沉重且悲痛。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最後卻迎來如此沉痛的一擊。
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前世與洛水之間的種種。
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過，猶如電光掠影。
那時的他，既如冰山般冷酷，又如木頭般不解風情。
他只是感念洛水的幫助之恩，將其當做可以信賴的朋友。
所以，在他成神之後，纔會指點和幫助洛水。
雖然他也知道，洛水一直對他心生情愫，默默陪伴着他。
但他對洛水，並無男女之情。
他所向往的，是廣闊浩瀚的星空，是至高無上的神道，是武道和生命的終極奧義。
唯獨沒有男女情愛。
因此，在他離開五行世界，飛昇上界之時，並未想過帶洛水走。
可他沒想到，這一世重生歸來，洛水依舊不改初心。
獨自承受着思念與煎熬，吞下自己釀成的苦果，以犧牲性命爲代價，結束這一切。
最終，演變成如此結果。
“唉……前世的孽緣，今世的債。”
紀天行默默嘆息一聲，心情有些悲涼。
畢竟，洛水絲毫沒有對不起他，更沒有越過底線、拋棄良知，傷害他、雲瑤和兩個孩子。
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是無用的，多餘的。
“該來的遲早會來，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
或許，她做出的抉擇，便是最好的結果吧！”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紀天行收斂思緒，邁步走向高臺之巔。
與此同時，雲瑤的意識逐漸模糊，暈了過去。
洛水的神魂和記憶，全部融入她的神魂中，兩者正在快速融匯。
這對雲瑤的神魂衝擊非常大，以至她陷入昏迷。
紀天行快步來到她面前，滿臉擔憂的望着她，釋放神識探查她的情況。
見她並未受傷，兩個孩子也安然無恙，紀天行才鬆了口氣。
他連忙施展秘法，關閉高臺上的衆多神陣。
很快，那上百道繩索般的神光，便都收了回去。
“唰唰唰！”
神光消散之後，雲瑤失去束縛，恢復了自由。
她的神力自然運轉，保護着腦海和神魂。
如此一來，她的神魂與洛水神魂、瑤光女神記憶融合，纔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紋絲不動的坐在高臺上，雙眼緊閉，渾身閃爍着淡淡的白光。
紀天行知道，這個過程不短，必定要很長時間。
於是，他坐在雲瑤的身旁，默默守護着她。
……
三天一晃即過。
這天傍晚，望古臺上。
一位身着象牙白裙，長着滿頭白髮的窈窕女子，正站在玉石雕欄邊，靜靜望着前方的雲海。
她正是玉清仙子。
儘管她已經換了乾淨整潔的衣衫，重新梳理了髮髻，看起來並無異樣。
但她的傷勢並未癒合，渾身還有密密麻麻的傷口，力量也頗爲虛弱。
她望着天空中靜靜流淌、輕輕翻涌的雲海，神色有些蕭索的嘆了口氣。
“唉……洛水啊洛水，你果然還是爲師所瞭解的那個傻丫頭。
即使你之前的態度再怎麼堅定，表現的再怎麼幹脆果決。
可你終究是善良的，越不過自己的良知和底線，依然會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你啊你，爲師若早知如此，又怎會讓你走到這一步？”
玉清仙子自言自語的嘆息着，語氣頗爲悲涼和蕭索。
一陣陣寒風襲來，吹拂着她的及腰白髮和衣衫，令她更添幾分落寞的氣息。
這時，望古臺上方的天空中，出現一道黑袍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魁梧高大的黑袍人，正是神墟使者。
“長生路上無良善，天高九重最無情！
究竟是七情六慾使人沉淪，還是斷情絕義才能登天？”
神墟使者語氣蒼涼的低吟一句，聲音低沉而嘶啞，卻有種堪破人世繁華，心淡如水的韻味。
“你來了。”玉清仙子不曾轉身，依舊面對着雲海，打了聲招呼。
神墟使者沒有迴應，沉默了片刻之後，纔開口問道：“你最器重的愛徒，因他而亡，你……恨他嗎？”
玉清仙子搖了搖頭，神色平靜的道：“這是洛水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資格恨他。”
神墟使者微微頷首，再次問道：“此間事已了，你待如何？”
玉清仙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滿腔落寞的道：“自然是迴天海，待在玉清天，等待大限之期，迴歸天地。”
“當真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掐滅了？”神墟使者語氣玩味的問道：“那個小女娃繼承了上古女神的一切，或許十年之後，她便能解開封印，改天換地呢？”
玉清仙子怔了一下，沉默良久之後，纔回答道：“若真是如此，那你、我都有機會離開這個囚籠，或許不用化作枯骨黃沙。
但你別忘了，如今大陸遭到外敵入侵，她能否擋下這一劫，都是未知的。”
神墟使者語氣玩味的道：“或許，你我可以聯手，助她一臂之力。
也算是爲我們，爲這個世界，謀一線生機？”
玉清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反問道：“你我皆是世外之人，如何能插手世間恩怨？”
“世外之人？”神墟使者語氣有些自嘲，幽幽說道：“被困在此間，連離開的資格都無，談何置身世外？
再者，這又不是人間恩怨，而是外敵入侵。
老夫以爲，這應該是一次機會。”
停頓了一下，他又加重語氣，鄭重而肅然的道：“最後的機會！”
玉清仙子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待神墟使者的身影逐漸模糊，將要消失了，她才微微頷首道：“既如此，那老身便信你一次。”
神墟使者的身影又恢復清晰，語氣也充滿欣慰，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那你不用迴天海了，就在此等待吧。
老夫已推演天機，預測未來。
三日之內，大劫必然降臨。
到那時，生死成敗……可就在此一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