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木然說道:“你去而復返,難道就是爲了和我見上一面?現在你已經見到我,可以走了!”
“走?”林墨滿臉戲謔之sè,冷聲說道:“你殺了我那麼多的兄弟,不取走你的首級,我又怎會就此甘心而走?”
“這一次,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林墨搖頭說道,“這雷羽獸葬身之塚,岩石中大半都是幽影砂礦,即便是擅長土遁之技的土系武王級強者,也難以施展星辰技。?歡迎來到閱讀你想要跟上次那樣自地下挖出一條通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雷羽獸?原來那頭妖獸竟是一頭三階高級的雷羽獸。”洛辰的眼中閃過一道訝然之sè,旋即又恢復到那副木然神態,說道:“我爲什麼要逃?你既然算定我逃不出這個洞穴,爲什麼不進來殺我?”
“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避開雷羽獸以體內星辰jīng氣化成的罡風,你想以這些罡風來算計我,卻也真是可笑。我有的是耐心,等你們二人困死在獸塚中,到時候再給你們收屍也不遲。”
“困死在這裡?”洛辰木然一笑,旋即自腰囊中取出五六瓶藥物來,“這些辟穀丸和水凝珠,足可以讓我叔侄二人在這裡住上一年之久,卻不知道你怎樣才能困死我們?
林墨臉sè微微一變,甘福厚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洛辰。
一粒辟穀丸可以讓武者在一天內不用吃東西。而水凝珠化開後,可以用於補充人體水分,一顆水凝珠足可以讓武者在七天之內不用喝水。
辟穀丸和水凝珠是武者必備之物,可是有哪個武者竟會準備這麼多的?
他們哪裡知道,洛辰這一年來長期在獸盤塬狩獵,自然是準備了大量的辟穀丸和水凝珠。他的碎空囊空間極大,多裝上幾瓶藥物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我就難以奈何你們了麼?”林墨冷哼一聲,沉聲喝道:“木大師,用毒煙把他們給薰出來,死活不論!”
“把他們薰出來有些不易。如果是薰死的話,輕而易舉!”
木大師從林墨身後站了出來,朝着洛辰和甘福厚yīn測測一笑。自腰囊中取出一堆瓶瓶罐罐來。
林墨輕蹙的眉毛微微一挑,旋即退出洞穴。木大師拿出的毒物,連他這一隻腳踏進武侯級的高手,也是頗感忌憚。洞中無處可逃的叔侄倆。這次必定是在劫難逃了。
一塊慘綠sè的藥丸,被木大師屈指彈出,正是他當rì在商船上曾經用於對付蠅蝠的渙神硝。
藥丸飛出十幾丈遠後,撞上一個無形的罡風團。被觸動的風團,立即將藥丸瞬間撕絞成粉末。在洞穴中四下瀰漫開來。
頓時“嗤嗤”聲大作,粉末狀的渙神硝,竟自動燃燒了起來,連成一片詭異的火雲,看似嫋嫋,實則速度極快地飄向洞穴深處。
火雲觸到罡風團,又被撕散成絲絲縷縷的煙霧,卻繼續悠悠向洞穴深處飄去。照這樣的趨勢。用不了多久就會遍佈整個洞穴。
“渙神硝?”
目睹這一幕。洛辰驚訝地叫了一聲,甘福厚卻是嚇得臉sè霎時變得慘白。
木大師在嘉埕域主城中聲名顯赫,名氣幾乎跟煉丹師相比肩。這樣的大人物,直接就是甘福厚這低級煉藥師需要仰視的存在。
那rì在商船之上,這木大師曾經以渙神硝來對付蠅蝠。最終因爲環境原因而無功而返,渙神硝的功效及毒xìng之強。卻是誰也無法否認的。
此時木大師再度出手施毒,這裡又是洞穴。逃無可逃,讓甘福厚如何不驚惶?
看到二人的處境。木大師積壓在心頭多rì的鬱結,頓時變得冰雪消融,yīn鷙的臉上也十分難得地露出幾許得意的笑容,朝着洞中一陣大笑,“甘平,你既然能以雲蟒之毒煉製成毒藥,想必也是煉毒行家,卻不知道你能否化解我這渙神硝?”
洛辰一聲不吭,木大師越發有些得意了,繼續叫囂道:“好意提醒你一下,我這渙神硝具有湮滅神魂的奇效,只要沾上那麼一點點,就會沉睡不醒,直到肉身腐爛消亡。奉勸你還是自己走出來束手就擒,也免得落到與妖獸同葬一穴的下場!”
洞內寂靜片刻過後,十分突兀地響起洛辰冷漠的聲音:“所謂大師,不過是小丑一個!”
說完,洛辰霍然起身,擡手就是數支箭矢飛shè出去。
木大師親眼見識過這年輕人鬼神莫測的手段和匪夷所思的箭術,心頭突突一跳,下意識地向一旁疾閃。
嘭嘭嘭!
箭矢shè中洞穴中的無形風團,發出數聲悶響,箭矢卻被高速自旋的風團絞成碎末。
見到這一幕,木大師心中大定,出言嘲笑道:“你龜縮在洞裡,外人雖然進不去,你的諸般手段同樣也是無法施展出來,真是作繭自縛!死到臨頭,還要做那困獸之鬥,你不覺得很無趣嗎?”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十分有趣,讓木大師臉上的笑容凝結。
罡風團中的風屬xìng星力被徹底激發出來,一團團灰濛濛的微暗光暈一閃,迅速向四周擴大漫延。
所謂罡風,是指高天之上極爲強勁的風。這些風團是雷羽獸爲保護自己的屍骸,在臨死前釋放出來。此時被洛辰以箭矢激活,罡風涌動,形成的強勁氣流向外狂涌。
渙神硝化作的慘綠火雲,立即被無形的強風吹動,向着洞口急速飄來。
“見鬼!”
木大師大驚失sè,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竄出洞穴,遠遠地離開洞口,再也不敢靠近洞口半步。渙神硝的毒xìng極爲奇異、霸道,即使他這個施毒者沾染過多,也會吃不消。
“木大師不是號稱嘉埕域乃至沉烏部洲第一煉毒大師嗎,往rì的風頭,連煉丹師都蓋過了。怎麼在這甘平手中,卻是連連吃癟?”
原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又一次被輕鬆化解,林墨的心情怎麼你好得起來?語氣中也帶着嘲諷。
“你們烏星賊縱橫嘉埕域,風光無限,不也是在甘平手中吃了這麼大的虧嗎?”木大師的老臉一紅,心中暗罵道。當然了,這種話也只能在心中想一想而已,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林墨兀自有些不甘地問道:“木大師的毒,難道真的奈何不了他?”
木大師搖頭說道:“再厲害的毒,也要能接近敵人才能發揮效用。洞穴中滿是罡風凝聚成的風團,那甘平又擅長弓箭,他只需以弓箭引動罡風團,我施放的毒根本難以接近他,除非是破掉那些罡風團才行。”
“若是能破掉罡風團,還需要木大師出手?”林墨冷哼一聲,不滿之意再也明顯不過。
木大師猶豫片刻之後,面露毅然之sè,說道:“我還有一法,必定能行。”
林墨微微感到意外,說道:“除了煉毒之外,木大師還有什麼手段,並且還說的如此肯定?”
“我這方法,頗有些禁忌,還請林首領切勿見怪。”
木大師在腰囊中摸索了一會兒,從中取出一面小旗,正是他曾經用來對付雲蟒的那面寄魔旗。
“竟是魔修的手段!”
林墨察覺到小旗中透出的奇詭氣息,不禁大吃一驚,看向木大師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幾分異樣。
木大師心中微微有些緊張,面上卻是毫無表情,說道:“林首領果真好眼力,這的確是魔修的手段。看林首領這般表情,莫非對魔修有什麼看法?”
“邪魔侵入沉烏部洲已有些年月,在星宮秘境中消失多年的魔功秘技,也漸漸流傳開來。聽說魔功秘技威力驚人,並且提升迅疾。武者中改修魔功的不在少數,只是不曾遭遇過。我乍見木大師拿出魔修手段,難免會感到吃驚,至於對魔修有什麼看法……木大師且放寬心就是。”
林墨頓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
木大師心中一鬆,訝然說道:“沉烏部洲大部被邪魔佔據,人人談魔sè變。我還以爲林首領見到魔修,就會跟尋常武者一般,要行那滅魔之事呢!”
林墨哂然一笑,說道:“沉烏部洲的人談及邪魔,無外乎是邪魔如何悖逆天道,如何的泯滅人xìng。卻不知,無論是在各大豪強之間,還是武者當中,奉行的還不都是弱肉強食那一套?咱們烏星盜行事,與魔修有什麼區別?只要有強大的實力,又何必管他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林墨竟然將邪魔與烏星賊並論,讓木大師大感意外,滿臉錯愕地看着林墨。
林墨接着說道:“聽說主修魔功的武者,講究的是隨心所yù,無所忌憚,並且在修煉時並無武道壁障。我在這高等武將級的巔峰上,已經耽擱了很多年,遲遲無法突破。若是木大師有什麼厲害的魔功秘技,我倒是想參悟修習一番,說不定對我突破到武侯級,還真有些幫助。”
木大師不禁大喜,難以置信地問道:“林首領果真要改修魔功?等此間事了,我就把存放在棲身之所的一部高深魔功雙手奉上。先請林首領見識一下魔修的手段威力到底如何!”
“甚好。要是木大師有手段,最好能讓那小子的神魂暫時不滅,留給我好好地招待他一番。”
“定不負林首領所望!”
兩人重新走入洞穴,林墨站到一旁,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