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慧猛見通悟畢命,性急拼命,大叫一聲,竟不接對方的來掌,一劍刺了過去。
那教徒不料通慧會不顧性命相拼,大驚之下,一掌重重擊在通慧的胸口,同時長劍也穿胸而過。那教徒當即倒地身亡,通慧也摔倒在地。
另外二人心下大憤,衝了過來,揮刀砍向通慧。
且說那邊的玄武與蔡長老斗的甚是激烈,二人二十年不見,功力竟然還是相若。正鬥着,玄武突聽一聲慘叫傳來,偷眼一看,兩個師侄正一死一傷,傷者也要性命不保,當即躲過蔡長老的來掌,一招“飛燕啄食”,飛身來救。
終究晚了一步,通慧已被一刀砍上,那名教徒也被他一劍擊斃。身後的蔡長老卻如影隨形般,一招“西來神掌”,擊其後背。
玄武刺死那名教衆,長劍尚未拔出,只覺背後風聲颯然,急側身,右肩已中掌。
這一掌是蔡長老幾十年的功力所聚,玄武頓覺刺骨般疼痛,握劍的右手登時鬆開,垂了下去,只得揮左手與其相鬥。
呆在一邊的張宣蒙與朱可欣,趁他們七人惡鬥之際,悄悄躲到一棵大樹後。
正在打量着向哪個方向逃走,這邊勝負已分,二名武當道士被殺,玄武受傷。
那個修羅教徒又將他們揪了過來。
到了這時,玄武已知今天一敗塗地,不但秘笈拿不到,還白白送了兩名師侄的性命,心中大是懊悔,未在客棧中殺掉二小,取了秘笈。現在不但秘笈得不到,能否逃得性命,還很難說。
心裡這一想逃,招式中不免就流露出來。蔡長老久經殺場,豈能看不出,當下招招盡下殺手。
玄武苦鬥片刻,一咬牙,揮左掌迎向蔡長老的右掌,運內力催了過去。
蔡長老手掌甫觸玄武左掌,只覺內力猶如浪潮般洶涌而來,想撤掌已不可能,只得運起內力相抗。
以內力相拼,本是武人大忌,除非功力高出對手甚多,否則,不拼到最後關頭,無法分開。
蔡長老內力修爲深厚,功力霸道,在抗住了玄武的內力後,反倒一個浪頭接着一個浪頭打了過來 。
玄武一試之下,立知對方功力不弱於己,更是叫苦不迭。
蔡長老的內力雖然霸道異常,但武當的內功畢竟是玄門正宗,綿綿密密不絕,蔡長老雖猛,卻也是久攻不下。
二人額頭不多時便冒出絲絲熱氣,且越來越盛,直如蒸籠。
蔡長老本就臉色鐵青,這時變得更加詭異嚇人。而玄武臉色殷紅,有如出血。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二人內力已消耗大半。那個修羅教徒一直站在一邊,自知內力低微,不敢上前夾攻。
他卻不知,二人拼了一盞茶功夫,內力早十去其六,他若趁機向玄武出招,玄武內力不敢撤回,必受重傷,絕無幸理。
蔡長老與玄武各自心知,只是蔡長老無法出聲,而玄武則是萬分擔憂。
又過有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內力越來越弱,只希望能同時收回內力分開,否則必將元氣大損。
內力對於練武之人,直如常人血液一般,血液抽乾,人也就完了。
正苦苦僵持着,忽聽遠處一聲佛號傳來,“阿彌託佛”,聲音純正平和。
二人心頭俱是一震,不由同時撤回各自的內力,分了開來。
手掌甫分,玄武向後一彈,轉身便向山林深處飛去。
只聽那打着佛號的聲音又傳來,且來得奇快,“那位是武當的道兄嗎?請慢走。”說到最後一個字,人已離張宣蒙等人不足二十丈。
玄武一聽,知是少林寺的大師,奔得越加快了。
這邊的蔡長老也知是少林寺的高僧到了,不敢怠慢,上前抓起張宣蒙二人便走。剛奔得兩步,只聽身後風疾,兩手臂同時一麻,已各被一物擊中, 不由扔下了二人。
他此時功力大損,哪敢停留,加速向林中衝去。
那聲音又道:“是修羅教的高人麼?請留步。”蔡長老已去得遠了。
眨眼間,一人來到張宣蒙與可朱可欣身邊,兩手一搭二人肩頭,扶了起來。
張宣蒙站起,細細打量來人,只見此人身穿月黃色袈裟,七尺多高,一縷白鬚飄灑胸前,膚色紅潤,正自向蔡長老去的方向張望,身子一動,又停了下來,想來想去追趕,卻又停下。
張宣蒙剛要謝過。那大和尚道:“你們兩個娃娃,是修羅教的嗎?”說着,彎腰在地下拾起二件物事,原來是兩粒念珠,剛纔擊中蔡長老的。
張宣蒙不知這大和尚是什麼來路,但見他竟能以二粒念珠打跑修羅教的大惡人,大是敬佩,口中道:“謝謝大師,我們不是修羅教那邪教的。”
那和尚又道:“是武當的麼?”
張宣蒙這時對武當早無好感,連連擺手道:“也不是那些臭道士的。”
和尚道:“那他們爲什麼要抓你,你們兩個娃子是什麼人?”雙目湛湛望着宣蒙。
張宣蒙雖覺這和尚不似壞人,但經玄武一騙,早寒了心。
猶豫片刻道:“我們是從北面那個村莊來的,要到外婆家去走親戚,誰知半路上遇到這羣人惡鬥。我見那些道士不敵你所說的修羅教人,且以多爲勝,便諷刺他們兩句。誰知他們就記恨起來,抓住我們,說要帶我們回什麼總壇去祭祀。多虧大師到來,否則我們多半性命不保。”說着拉着朱可欣跪下。
那大和尚見他說話時目光閃爍,不禁將信將疑,又想修羅教這羣人作惡多端,行事詭異,也說不定,便未追問,伸手扶起他倆,轉身看着身後躺着的幾具死屍,半晌道:“這武當與修羅教,爲什麼在這兒惡鬥?那武當的道兄應該知道我是少林寺的,爲什麼聽了我的叫聲,反倒跑得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