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師道;“以你之見該當如何?”
白長老道:“我們應當定下約法,在這泰山大會幾日之中,以玄機掌門爲首,一切事情由他決斷,任何人不得無故抗之,否則便是與正教作對。”
本玄道:“白長老說的極是。”
天方道長道:“其實主要在於對陣修羅教時的隨機應變與派兵遣將,只要大家能聽從玄機掌門,不相互推委就行了。”
無涯子道:“咱們不妨在此約定,若屆時有不聽玄機掌門號令者,便是違衆人之意,大家共責之。”
衆人齊聲稱是。接着由玄機主持會商,直至兩個時辰方罷。
八月十四日,各派赴泰山之人皆已齊聚,只等八月十五的到來。而令大家奇怪的是,這兩日中卻一直不見修羅教的動靜,衆人不免議論紛紛。
有人道:“莫非那歐陽振雄害怕了,不敢赴約,作了縮頭烏龜?”
也有人道:“是不是歐陽振雄狡詐多變,不來赴約,而是偷襲各派?”
張宣蒙也暗暗奇怪,走到本虛身邊道:“大師,莫非歐陽振雄真的有詐?”
本虛搖頭道:“絕不可能,歐陽振雄乃當今武林大豪,一時梟雄,雖殘橫而不失光明磊落。他即許諾,定不失信。
何況,歐陽振雄一心想稱霸武林,作武林中的霸主,他神功即成,這泰山大會乃千載難逢的機會,怎會輕易放棄?再說,學武之人,武功大成時,都想把無上神功誇示於天下人之前,以耀其威。”
張宣蒙點頭。
這時,只聽玄機朗聲道:“大家不要猜測,而要多加小心,此次大會是歐陽振雄多年夢寤以求的機會,他絕不會錯過,說不定他早已到達泰山附近,養精蓄銳,以備泰山稱雄。”
玄機此言一出,大家立時靜了下來。張宣蒙見玄機與本虛所見略同,暗暗點頭。
到了晚上時分,有人來報,“泰山西北方來了三百多人,皆黑衣黑袍。”
衆人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修羅教終於來了。
第二日,八月十五。清晨,諸派齊聚岱廟院外,靜候玄機命令,準備登山。
玄機令人打探修羅教的消息,山下已無一人,早上山而去。
玄機道:“咱們也上山吧。”
在玄機的帶領下,衆人沿山而上。泰山雖陡,衆人俱是武林好手,不多時便到了山腰。
所過之處,勝景頗多,玄機不時爲大家講解,興趣頗濃。不到半個時辰,就見山頂在望。
這時,衆人走過一條浮橋,橋下深澗,遙不見底,雲霧飄渺,玄機道:“這是雲步橋,那邊是五大夫松。”
衆人向他手指之處看去,只見一株老鬆,樹皮斑駁,枝杆曲折,針葉零落,迎風而立,蒼老幹枯。
齊俊道:“久聞五大夫松之名,不想卻是這麼一株老鬆。”
玄機道:“此鬆自救秦始皇至今已一千餘年,千年不死,已是難得,算得鬆中的壽星了。”
張宣蒙奇道:“此鬆已歷千載,且救過一位皇帝的性命?”
玄機道:“不錯。大家可能不知道,史載秦始皇贏政兼併六國,一統天下,自號始皇帝,認爲他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混六合於一統的帝王,功蓋三皇,德比五帝,功德無人可比。
始皇,即有史以來,第一皇帝之意,後世皇帝之名也由他而來。他聽儒生說古代帝王必須親自到泰山舉行封禪大典,才能算真正的有德行,爲上天所承認的帝王;況且儒家的孟子也曾說,一個新取得天下的帝王,須由上蒼承認他的德行,接受他的祭祀,纔算是真命天子。秦始皇又想誇耀天下,便帶着一幫儒生大臣不遠千里來到泰山腳下,要上山祭祀。
哪知他到了山下,儒生們卻說,所謂封禪,就是在泰山頂上祭天,在山腳下祭地,前者叫封,後者叫禪,爲了顯示誠心,帝王上泰山祭天最好不要坐車,即使坐車,也要用蒲草裹起車輪子,以免輾壞山上的草木,得罪上天。
秦始皇生性剛愎自負,聞言大怒,認爲儒生禮節太多,無事生非,他又自認是自古以來最有功德的皇帝,何須如此禮節,便不許儒生跟隨,帶着一幫親信大臣上了山。
沿途不好走處,便砍樹伐草,開山鑿石。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泰山,祭了天,還在山頂上立起一塊石碑,以彰其功德。
豈知不久,天色突變,烏雲滾滾,要下起大雨來。據人傳說,泰山山神發怒的時候,就會有烏雲暴雨,山洪暴發,沖走人畜,秦始皇以爲他未遵行儒生們所說的禮節,得罪了山神,撒腿就向山下跑去。手下一幫大臣隨着緊跟而逃。
這夥人剛跑到這棵五大夫松的地方,只聽一聲霹靂,瓢潑般的大雨劈頭蓋臉砸將下來。秦始皇乃是皇帝,平素養優處尊慣了,休說山洪,一場大雨就能把他淋倒,何況在這泰山之上,山洪大發,眼看要被衝下山去,大臣隨從只各顧性命,誰去管他。
這位倨傲殘暴的大皇帝,匆匆幾步跑到這棵松樹邊,雙膝跪在樹前,兩手死死抱住樹幹,口中唸唸有詞,哀求樹神保佑。果然,雨下得快收得亦快,不多時,便停了下來。
秦始皇大喜,真的以爲是樹神在救駕,於是就封這棵老鬆爲五大夫松,以表其救駕之功。於是這株松樹從那時起便叫五大夫松。天下第一御賜名鬆。”
有人道:“看來這泰山之上真有山神了?”
玄機笑道:“那是傳說,人們杜撰以損秦始皇的。據正史所載,當年秦始皇上山封禪,適逢大雨,便在這株松樹之下避雨,因而對他有功,他是皇帝,認爲天下皆他所有,能得到他的封賞便是榮耀,不論人畜草木,於是就封它爲五大夫。故稱五大夫松。
自他之後,有多位皇帝上山封禪,如漢武帝、漢光武帝、北魏太武帝、唐高宗、唐玄宗等。這座大山也成爲封禪之山,皇家之山,歷代皇帝誇耀文治武功之山。
我們的這位修羅教的大教主,別處不選,單單挑中此山,其心可知,他是想作武林皇帝啊。”衆人點頭。
這時,突然有人大聲道:“修羅教恭請天下英雄上山。”只見有兩個身着黑衣的修羅教人叉手站于山道兩邊。
他二人話未完,山上有人接着道:“修羅教恭請天下英雄上山。”
接着遠處 又有人喊道:“修羅教恭請天下英雄上山。”一波一波傳了出去。
初時只兩人聲音,次之數人,再接着十數人,直到最後似千百人齊聲大叫“修羅教恭請天下英雄上山。”
聲音響徹雲霄,於衆峰間迴盪,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