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此時只剩下軒轅澈嫉惡還有晏凝三人,靈兒卻是不在。
“到底會是誰呢?……居然將蟲之境的消息公之於衆。”
軒轅澈將腳搭在桌子上,整個身子都靠在椅子上,將椅子傾倒雙手枕着頭,仰頭望着房頂道。
“知道蟲之境存在的人原本就不多,更不要提知道蟲之境的座標就在天山的。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偷走我們梵音寺經卷的人。”
坐在一旁的嫉惡手捏着念珠表情平靜的說道。
“可是他爲什麼要將這個消息公佈,這種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纔對難道是忌憚梵音寺?。”
說到這兒軒轅澈一把坐起,有些頭大的趴在桌子上。
“軒轅施主對傀儡門只怕不清楚,傀儡門之所以在大陸默默無聞並不是因爲實力不濟,相反傀儡門很強,若不是一直以來被我們梵音寺壓制只怕內陸早就一片腥風血雨。他們從來沒有將內陸任何門派放在眼中,亦包括我們梵音寺。而且有一點之前主持沒有跟你說,傀儡門就算沒有那些經卷的,他們也有辦法知道蟲之境的座標。”
“什麼辦法?”
“傀儡門的至寶就是他們用以控制傀儡的綾,而這些綾中有一種被稱之爲皇綾的蟲,這種蟲是可以感應到蟲之境的位置的……”
“不是說皇綾只有蟲之境纔有嗎?”
軒轅澈聞言脫口而出道,他記得戒空那老和尚說只有蟲之境纔有皇綾,因而也只有蟲之境能夠治好自己的手臂。”不錯,但是那指的是數量,治療你手臂以及全身經脈的皇綾可不是一條兩條就可以的。最開始,傀儡門每年都會從本就數量有限的綾之中跳出一萬隻以上的綾,讓他們互相蠶食,年復一年的相互蠶食,幾十年後便會出現一條皇綾了……所以呢傀儡門擁有皇綾但是數量則是以條作爲單位計算。“
嫉惡不緊不慢的緩緩道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剛剛說將蟲之境消息公之於衆的是偷走我們梵音寺經卷的人,現在又說傀儡門不會做這種事情,不是前後矛盾嗎?”
聽着嫉惡的話,軒轅澈越發的迷糊了。
“真是個笨蛋……”
這時一直靠在窗戶旁邊看着窗外的晏凝冷笑了一聲。
“你……”
“偷走經卷的是傀儡門的人這點是絕對的,但是傀儡門根本就不需要這些經卷,偷走經卷的人並不是爲了傀儡門而是爲了自己,偷走經卷然後公佈蟲之境消息表明他想將局面弄混,最後漁翁得利,所以這是傀儡門中的某個弟子爲了一己私慾想要獨自佔有蟲之境佈下的局,就這麼簡單。”
軒轅澈剛想開口就被晏凝打斷。
“晏凝女施主說的正是貧僧想說的。”
聞言軒轅澈愣住了,腦子裡再次出現當晚那女子模糊的模樣,心中一緊,他其實並不是沒有想到剛剛晏凝說的那種情況,而是壓根不願意去想,因爲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就說明那女子現在很可能就在城內,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身體隨時可能被控制!
“軒轅兄弟,你怎麼了?”
見軒轅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旁的嫉惡有些疑惑道,他心思縝密,一路上,軒轅澈都有些不對勁,似乎一直在擔心着什麼。
“啊,沒什麼,和尚,其實我很好奇,你當初是怎麼踏入蟲之境的?”
似乎是爲了岔開話題,軒轅澈故意問道,一路上他也不是沒有問過,但是每次嫉惡都是含糊其辭,直說是偶然進入的。
“沒什麼特別的,那日我跟師傅在天山化齋,稀裡糊塗一陣眩暈之後就來到一個奇怪的境域,在裡面一待就是二十年年,當我出去的時候發現外面不過是過了半個時辰……”
“七年一瞬啊……”
聞言不只是軒轅城,就連晏凝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對於你們來說那是一瞬,但是對於我來說,時間的的確確在我身上過去了七年。”
似乎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說完嫉惡索性閉上了眼睛,口中不停的默唸經文。
見狀軒轅澈也不好繼續問下去了。
“打聽清楚了,這消息是半個月前開始傳開的,正好跟我們經卷丟失的時間吻合!”
就在衆人沉默的時候,南宮靈從外面破門而入道。
“這樣,就不會錯了,一定是傀儡門的人乾的,真是高明的一招啊……將消息公之於衆既可以完美的隱藏了自己,又攪渾了這趟水,而且就算我們看破了也不能拿他如何,而他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四人繼續交談了一會,商量了一下下一步對策,發現沒有什麼好辦法,跟傀儡門一場惡戰是不可避免了,即使明知道是火坑也得跳了……只是有一點讓他們不解,爲什麼傀儡門的弟子要幹這種事情。
草草吃罷晚飯,便各自回房睡去了,南宮靈因爲要看着晏凝,所以很不情願的住在了一間房,嫉惡跟軒轅澈各自一間。
連續十幾天的路程,四人差不多都睏乏了,不一會皆是沉沉的睡去。
只是……
憂心忡忡的軒轅澈在牀上輾轉反側,只覺得心中異常煩躁,一路上他感覺越是接近天山自己越是煩躁,身體裡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異常興奮的想要破體而出一樣。
他躺在牀上,掀開被子習慣性的捲起袖口,看看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異常,這些天他每日都細心檢查着身體的變化,只是從未發現有任何異常。”這?!“
正當軒轅澈像往常一樣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準備將袖口拉下的時候,手臂上幾道透過皮膚遊走的光點將他的眼睛牢牢吸引住了。
“綾?!”
……
而此時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軒轅澈隔壁的南宮靈兒跟晏凝房間內,“啪”的傳來一聲細微脆響。
只見原本結結實實將晏凝綁住的繩子突然齊齊斷裂了!
“封的住我的靈力,可封不住我的本源之力,這裡寒冷的氣候就是我用之不竭的靈力!”
看着被生生冰裂的繩子,晏凝心中冷笑道,瞥了一眼牀上熟睡着的南宮靈。
“這筆帳我會記着的!”
說着就從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嗯?!”
此時客棧死一般的寂靜,冬日晚間極爲森冷,大家活動也少都是早早睡了,可是正當她經過軒轅澈房間的時候,突然呆若木雞的站在了那兒一動不動,白皙光潔的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只見……軒轅澈正站在房門口!
“完了,這次又栽在這混蛋手上了。”
晏凝剛想泄氣。
“咦?”
只是話剛說完,就驚奇的發現,那軒轅澈像是根本沒有發現她一樣,僵硬的轉身沿着樓梯往下走去,行動極其僵硬,擡腿前行……一步一步的,只是他腳上並未穿鞋子,因而沒有什麼聲響。
“夢遊?”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這一幕,晏凝有些想笑
“小淫賊!你也有今天!”
好奇心的驅使下,晏凝小心翼翼的跟在軒轅澈的身後,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
那軒轅澈先是打開從客棧的後門出去,然後穿過街道一直往天山腳下走去,漸漸的開始遠離天池古城,一直走到了荒無人煙的荒郊雪野之中!
漸漸的晏凝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不像是夢遊,她刻意的保持着跟軒轅澈的距離,隱約中她的直覺告訴她軒轅澈這是被什麼古怪的東西控制了!
終於在接近天山腳下的一間守山人的小茅屋前面軒轅澈停下了腳步,小茅屋中露出橘黃色的光,像是有人,只是這荒郊野嶺之中,又是冬夜的雪地裡,一間茅草屋突兀的出現在哪兒平添了幾分陰森。
“噝……”
晏凝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清,那橘黃色的火光透過茅草屋的縫隙四射開來,在這兒荒郊野外冰冷的雪地裡顯得極爲詭異。
“吱、……“
木門吱呀打開的聲音,在這狂野之中被無限放大,躲在一顆大樹後的晏凝心中突的一顫,只見那茅草屋的門開了!接着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人影被屋內射出的橘黃色火光拖得長長的,映射在這雪地了。
“呼……”
晏凝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弄出一丁點動靜,被那東西發現。
“啪”
不知是不是太緊張,晏凝將腳下的一截枯枝踩斷了,原本細微的聲音在這空曠之地被無限的放大。
“不好!”
突然!
晏凝分明看見那長長的影子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意識到不對勁,她當即轉身想要離開,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接着雪光,晏凝看清,那哪裡是一隻手分明是一條只剩下骨頭的骷髏手臂!
“來了就不要走了……咯咯咯”
一個女子詭異的笑聲聲音在空曠的雪地迴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