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又對祝由科持有什麼樣的看法呢。”凝煙問道。
“每一件事物既然存在於世,就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祝由科既然能流傳千年,必定有其過人之處,至於當政者對其傾力打壓,只不過是因爲其神學意識違背了古來崇尚的孔孟之道罷了,可惜曾經輝煌一時的祝由科,竟還是湮沒在歷史的塵埃裡。”
“沒錯,祝由科的存在並非空穴來風,祝由科是祝由十三科之一,人食天地之氣而生,內傷於喜怒哀思悲恐驚七情,外傷於風寒署溼燥熱六慾,然而,黃帝曾說:“其無所遇邪氣,又無所怵惕之所至,猝然而病者,其何故。”大概是因鬼神所侵,而世上本無鬼神,一切皆因心生魔念,所以說祝由科能不用藥石而使人痊癒,只因心病還需心藥醫。”
我有些不解,“祝由科早已失傳,又和此事有何關聯。”
“大人有所不知,古來王朝建都多以北方爲要,當年祝由科遭遇劫難,其中最爲嚴厲的莫過於統治的權利中心。奴婢的先祖則是祝由一科中的一脈傳人,當年獨自一人攜着醫要,一路摸爬滾打直至江南一帶。雖未曾聲張,但祝由一脈仍然悄悄延續着。”
說罷,小月似乎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水杯,輕啜一口,不急不緩,再次開口道:“苗疆一帶盛行的蠱毒,多是以侵入人的意識爲主,所以自然而然的變成了祝由一科的天敵。”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那小月你有幾分把握治好蓮依。”
“十分。”小月似乎非常不滿我的提問,斜了我一眼。
“小妮子,近來脾氣見長啊。”可能是我方纔太過溫柔了吧。
“沒有……沒有,毒已解,脾氣怎會漲。”小月辯白道。
“少拿醫道與文學混爲一談。”
“姐姐,你們在說什麼。”此時只顧鬥嘴的我們才發現,懷中的蓮依已經悠悠醒轉。
我稍帶尷尬,“不……不好意思啊,你繼續。”
蓮依調皮一笑,“你們這麼吵,我還能睡嗎。”
“呵呵。”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卻又轉頭嗔怪道:“叫你小聲點,你不聽,現在好了,睡着的人都被你吵醒了。”
“我。”小月一手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這也能怪我。”一臉不忿。
“不怪你難道怪我。”我反問道,有的時候,女相的權利還是需要發揮一下的。
“……”小月滿臉鄙夷的瞪了我一眼後,憤憤地轉身出了車去。
我得意的低下頭,卻迎來蓮依鬱悶不堪的眼神,“姐……你這未免也忒不厚道。”
“我。”還未等我解釋,蓮依又閉上了疲倦的雙眼。哎……有苦難言啊,誰叫她是病人呢?
待得蓮依的呼吸漸漸平穩,知是她已再次沉入夢鄉,我輕輕的將她放在車內的榻上,掀起車簾的一角才發現外面已是星羅棋佈,可星光太過閃眼,悄然的奪取了月亮的光華。使原本應是皎潔圓潤的月如同籠上了一層輕紗,朦朦朧朧,這種看不清的景,卻讓我無端生出些恐懼。
“小月,今日是什麼日子,月兒竟如此盈滿。”
“今日十五呢。”
“十五。”我喃喃的重複着,“爲何我會如此不安。”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是上蒼在人類將面臨血肉模糊的災難時,給予的一絲同情,抑或是享用美餐前的小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