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辰壁並不完全相信大漢所說的話,一個貼身侍衛應該是隨時保持沉着、冷靜、警惕,哪有像他那樣鼾聲大作、沉睡不醒的。所以雲辰壁一指劍氣廢去了他的修爲,同時擊傷了他的心脈,短時間內不會恢復。
雲辰壁來到了另一間屋內,發現屋內有兩名侍衛沉睡。他封住了兩人的穴道,將兩人提到了大漢屋內。兩名侍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迷茫的看着雲辰壁。
“我不想傷害你們性命,只是想問你們幾件事情。”雲辰壁向兩名侍衛道。
兩名侍衛穴道被封,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示意。雲辰壁射出兩道劍氣,解開了兩人的穴道。
“他是什麼人?”雲辰壁指着昏死的大漢問道。
“他是兩個多月前新來的侍衛,據說是統領大人的故人之子。”一名侍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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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是不是統領的貼身侍衛?”
“不是,他平日並不外出,只聽從統領大人一人的命令,其他人無權支配。每次他都是被統領大人單獨叫到屋內,聽完命令後就會匆匆外出,不知何時又悄悄返回府內,甚是神秘。”另一名侍衛答道。
“那他每次外出都去什麼地方?”雲辰壁又問道。
“不清楚,他的行蹤不定。只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他去了濟世藥堂。”
雲辰壁心中立即明白了大漢的身份。他繼續問道:“你們統領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有。我們都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要不是身材、相貌、聲音還和以前一樣的話,我們都幾乎都不認識他了。”
“最近城中發生的事,你們統領可曾清楚?”雲辰壁又問道。
“清楚。井水投毒之事被人識破,夜獸被除,風月樓的人不知去向,統領知道這些事情後,變得焦躁不安。”侍衛答道。
“帶我去你們統領的房間。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弄清真相。這對於峻城百姓、對於你們來說都是好事。”雲辰壁提起兩人走出了屋外。
侍衛在屋外用手一指,指明瞭位置所在。雲辰壁又封住兩名侍衛的穴道,讓他們禁聲,送他們回了房內。
守城軍府中一間燭光昏暗的房內,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靜思,眉間滿是焦慮之色。突然,他的房門被推開了,門外站着一個年輕人。
“你是什麼人?”男子喝道。
“你若不想被揭穿身份,就坐下來和我心平氣和的談談。”雲辰壁淡淡的道。
男子一怔,雙目中滿是戒備之色,但還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雲辰壁與男子對面而坐,男子沉聲道:“你是誰?爲何夜闖軍府?”
雲辰壁不答話,靜靜的看着男子。
“再問你一次,若不答話,休怪我不客氣!”男子怒道。
“我不答話,是爲了看清你的真容,你的易容之術應該是出自風月之手。”雲辰壁平靜的說道。
“唰!”男子單掌化作劍狀,直插雲辰壁咽喉。“咔嚓!”男子的手腕被雲辰壁折斷,同時脈搏被扣住,只要雲辰壁稍一動用真氣,男子就會心脈爆裂而亡。
“你到底是什麼人?”男子忍着劇痛問道。
“你們西陵國人真是毫無城府,我其實並未看出你是否易容,只不過是隨口試探了一下,你就露出了馬腳。”雲辰壁看着男子道。
“你......”男子又氣又怒,惡毒的眼神緊緊地盯着雲辰壁。
“真的統領在哪?你的來歷,還有你那個所謂的故人之子的來歷,講清楚了你可以死的舒服一點。”雲辰壁淡淡道。
“休想!”男子咬牙吐出兩個字,隨後口冒黑血,瞳孔放大,倒在了桌上。
雲辰壁再也感覺不到男子的脈搏跳動,放下了男子的手腕。
“好烈的毒藥。”雲辰壁心道。
男子死了,線索似乎一下子全斷了。雲辰壁在男子房中四處搜尋,希望可以發現蛛絲馬跡,但是毫無結果。他略一思索,折身返回了大漢的房間。
大漢依然不省人事,雲辰壁在他房中仔細的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寸地方。兩柱香後,雲辰壁在一處角落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咚咚咚......”角落的地面是空的。雲辰壁在地面四周摸索,感覺到了四條微小的縫隙。他單掌按住地面,真氣灌注手掌,“咔!”一塊石板頓時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雲辰壁無聲無息的縱身入洞,下降了約丈深高度,雙腳才觸到地面。洞內一片死寂,沒有一絲光線,集中目力向內看去,只見一個五尺見方的石室出現在通道盡頭。
雲辰壁斂去自身氣息,無聲的飄進了石室內。剛進入石室內,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騷臭中帶着黴味。牆角處,一個男子蜷縮着,長長的亂髮掩住了面部。
“統領。”雲辰壁輕聲道。
蜷縮着的男子身體明顯的一顫,但很快就恢復了原樣。“好久都沒人叫過這個稱呼了,你是誰?新來的看護嗎?”男子的聲音很虛弱,但明顯的帶着一絲嘲諷。
“出來說話。”雲辰壁確認了男子的身份後,一把將男子提起,快速離開了地洞。
雲辰壁將統領帶到了假統領的房內。當男子的眼睛適應了昏弱的光線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竄到了假統領的屍體旁,一把將屍體摔在地上,用腳使勁的踩着屍體的臉,口中沙啞的嘶吼:“作孽!作孽!作孽……”
瘋狂的舉動一下子耗盡了統領體內唯一的一點體力,他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口中急劇的喘息着。雲辰壁抓住了統領的手腕,將一絲綿和的真氣輸到了其體內,統領的精神逐漸恢復,臉色變得紅潤,雙目有了神采。
“大恩不言謝!恩人受我一拜!”統領跪地就要拜謝雲辰壁,但是被一把拉住了。雲辰壁將統領扶到了椅子上,與他對面而坐。
“統領,受苦了。”雲辰壁道。
統領盯着雲辰壁,眼中盡是感激之色,他向雲辰壁一拱手,開口道:“公子,你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裡?”
“叫我雲辰壁。不知統領怎麼稱呼?”
“時爾泰!我癡長你十幾歲,叫我時大哥就可以!我也可以叫你雲老弟。”
“時大哥,峻城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半,只剩下主謀未除。你被關了這麼久,峻城內的事情恐怕你一概不知。我講給你聽。”
“好!兄弟快說!”
雲辰壁將事情詳細的經過講給了時爾泰,沒有落下任何細節。
時爾泰聽完後,臉上已經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有憤怒、有驚奇、有感嘆、有欽佩,他沒想到這幾個多月來峻城內發生了這麼多事。同時,時爾泰也在驚歎雲辰壁的能力:憑一己之力就化解了峻城的災難,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雲老弟,接下來該怎麼辦?”時爾泰覺得非常有必要聽下雲辰壁的建議。
“時大哥,將假統領的屍體處理掉,那個大漢也不能留。你先不要恢復真身,繼續假扮假統領,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守城軍府中的變節侍衛清除。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辦,事情一完,我就來找你。”雲辰壁道。
“我相信雲老弟,一切拜託!”時爾泰直爽的說道。
雲辰壁辭別了時爾泰,手上提着假統領和大漢的屍體,消失在了夜色中。
清晨,百善藥堂內一間僻靜的房屋中,商良駿被雲辰壁一把扔在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你明明知道假統領的身份,卻隱瞞不說,殺無赦!”雲辰壁的目光冰冷。
“公子饒命!饒命!饒命!……”商良駿連滾帶爬的抱住了雲辰壁的腿,口中連連求饒。
“你隱瞞假統領的身份,是把他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他掌控守城軍府,發現你們不見了,必會設法搜救。而我又不能隨便動他,因爲每座城的統領都是尊皇任命的,沒有尊皇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傷害統領。可惜,假統領已經死了。你,可以下去找他了。”雲辰壁說得很平靜,但殺氣盡露。
“公子饒命!……我還知道一些事情,只要你不殺我,我全說,我全說……”商良駿鼻涕眼淚橫流,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公子,採藥的武修中,除了錢二公子、平四之外,還有一個西陵國人。他是錢家的老僕,他沒有名字,錢家的人都叫他僕爺。錢家的老家主對他很尊敬,派他來保護錢二公子。老僕的修爲深不可測,連復博羣都非常忌憚他。公子,我真的沒有任何隱瞞了,饒命啊……”
“啪!”商良駿被雲辰壁一掌拍暈過去,隨後被扔回了關押他的地方。
“復博羣都忌憚的高手,會是什麼境界?”雲辰壁心中暗自思索。
雲辰壁無法從復博羣口中老僕的底細,因爲復博羣是可殺不可辱的人,這樣的人絕不會出賣自己人;商良駿貪生怕死,但只是個普通人,無法形容老僕的修爲;最麻煩的是峻城的武修者們還矇在鼓裡,充當着錢家的幫兇。既要解決西陵國的人,又不能傷害峻城武修者,一切都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