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回到金家,做我們的暗子。”雲辰壁道。
“你要我做奸細?可金家不會放過我,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條。”玉湫道。
“如果,你帶上一顆延壽丹回去呢?”
玉湫聞言精神一震,眼中閃過一道絕處逢生的喜色。天底下,無論哪個僕人爲主子帶一顆延壽丹回去,都會有罪免罪,無罪重賞。
“你帶上延壽丹,裝作重傷的樣子回去,再編上一大堆九死一生的故事,不就混過去了嗎?這點事還用我教你,白活一大把年紀了。”白凌羽不屑道。
“多謝二位公子!”玉湫跪倒在地,不停磕頭。
“起來,在你回去之前,你還要做一件事。”雲辰壁道。
“公子請吩咐。”
“把你安排在漁村的奸細,請到這來。”雲辰壁道。
“奸細?漁村有奸細?”白凌羽驚訝道。
“什麼都逃不過公子的眼睛。公子放心,今晚,我就辦這件事。”玉湫道。
入夜後,湖岸。一條人影悄無聲息的從水中躍出,來到了玉湫身邊。“主人。”人影道。“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主人。”玉湫道。人影渾身一震,正要問原因,只聽黑暗中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月嬌。”
人影渾身劇顫,隨後默默的低下了頭。黑暗中,雲辰壁和白凌羽的身形顯現出來。玉湫嘆息一聲道:“月嬌,雲公子早已識破你的身份,只是沒有挑明而已。如今,除了千湖島,其他六島已被雲公子瓦解,而我,也成了雲公子的暗子。”
何月嬌聽了,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低垂着頭。
雲辰壁道:“月嬌,每次守城軍府攻打六島,都是你提前傳遞消息,可以說,這湖底的千萬冤魂,和你有着莫大的關係。”
何月嬌依然沉默,只是頭垂的更低了。
雲辰壁繼續道:“我和阿羽的來歷,也是你告訴玉湫的。我今日不殺你,完全是看在你年邁母親的份上。”
黑暗中,何月嬌的肩膀微微顫抖,似是在哭泣。
“現在我給你一條贖罪之路。玉湫回關峪國金家做暗子,以後金家乃至其他家族,只要有不利於中原國的舉動,她都會提前將消息送出來。而你,就作爲接應消息的人,你接到消息後,把消息帶給守城軍府。你們接應的地點,就在這千島湖。你可願意?”雲辰壁道。
何月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泣道:“我願意,多謝公子大恩!”
“回去照顧你的母親吧。”雲辰壁道。
何月嬌給雲辰壁磕了個頭,起身向湖邊走去,突然,她回頭問道:“公子,你是如何識破我的?”
“三日前的夜裡,你來給玉湫送信,當時我就藏在暗中。你出水時的身形,讓我認出了你。”雲辰壁道。
“公子以前見過我的身形?”何月嬌不解道。
白凌羽搶着回道:“當然見過,我和阿壁剛來千島湖時,正好看到你在水中打撈珠貝,你從水中躍出時的身形,很特別。”
何月嬌釋然道:“公子好眼力。公子放心,月嬌會用餘生來贖罪。”
何月嬌走後,玉湫向雲辰壁道:“公子,我既然已投靠你,請你賜我解藥。”
“解藥就在你身上。”雲辰壁淡淡道。
“什麼?”玉湫懵了。
“剩下的那顆駐顏丹,就是解藥。”雲辰壁道。
“再吃一顆?公子,你是要我喪命嗎?”玉湫質疑道。
“吃一顆是毒藥,吃兩顆就是解藥。”雲辰壁道。
玉湫此時已別無選擇,她把心一橫,吃下了駐顏丹。片刻之後,玉湫感覺到身體發生了變化,而且,自己能夠動用真氣了。
玉湫苦笑一聲道:“公子果真沒有騙我。原來,解藥就在我身上,而我卻帶着解藥求你饒命。公子,你真的是好手段。”
“知道他的手段就好,日後你若想背叛我們,可以先回想一下他的手段。”白凌羽道。
“公子,我不敢。”玉湫誠惶誠恐道。
白凌羽看了看天色,向玉湫問道:“千湖島的島主是誰?你們六個島主去千島湖那次,到底經歷了什麼?”
玉湫道:“千湖島的島主,只有金家的家住見過,他直接聽命於家主,我們無權知道任何事情。那一次,我們六個島主接到家主之命,送一批天境武修者去千湖島,就在我們接近千湖島時,島上突然飄起黑霧,黑霧一直蔓延到島外,令我們方向盡失。正在我們不知所措時,我們的船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了,那股吸力一直將我們的船吸到岸邊……”
玉湫說道這裡突然停住了,她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
“接着說。”白凌羽道。
玉湫平復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們的船隻在岸邊停了十息,十息之後,我們的船被一股推力送離了岸邊。當我們駛出黑霧,看清船上的情景時……”玉湫說到這裡,又停住了。
“船上發生了什麼?”白凌羽追問道。
“那些武修者,全被吸成了乾屍!”
“乾屍?”
“對,他們只剩下乾癟的皮囊。那些武修者雖然被我們用藥物禁錮了修爲,但至少也有仙境的實力。可是,他們在黑霧中悄無聲息的死了,他們死的樣子恐怖至極,他們死時的樣子,至今都是我的噩夢。”玉湫道。
“也就是說,你們連千湖島的樣子都沒有看到,是嗎?”白凌羽道。
“是。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去過千湖島。”
白凌羽望着千湖島的方向,喃喃道:“千湖島,你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七日後,玉湫帶着延壽丹離開了。這一顆延壽丹,幾乎耗盡了收集的天材地寶。剩下的藥材,被雲辰壁煉製成了其他丹藥。
“阿壁,玉湫可靠嗎?”白凌羽望着玉湫的背影問道。
“我答應過她,只要她不背叛,我就保她容顏不老。只是各取所需,談不上可靠。”雲辰壁道。
“那何月嬌呢?”
“她只是一個水性好的女子,沒什麼修爲,而且只是暫時迷失本性,經歷過這些事後,會迷途知返的。”
一切安排妥當,雲辰壁和白凌羽準備去最後一座島—千湖島。
. . . . . .
兩日後,千島湖上。“阿壁,千湖島好大啊!比潮明島大了十倍不止。咦,這島上也沒有黑霧啊?”白凌羽站在船杆上眺望道。
玉湫走了,她的座駕—七彩玲瓏船,就歸雲辰壁和白凌羽所有了。七彩玲瓏船,不僅大,而且堅固,速度也奇快。一路上,白凌羽都站在船杆上,享受着湖風疾面的快感。
船,停住了,船和島距離幾十丈。白凌羽直接向千湖島上飛去。“阿羽,回來。”雲辰壁道。
白凌羽在空中轉頭道:“沒事,阿壁,我只是去探探路。”白凌羽話音剛落,身形便落到了岸邊。
“這是什麼東西?”白凌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藤蔓,粗如腰身的藤蔓盤布在千湖島上,彷彿一張藤網罩住了整座島。藤蔓呈黑褐色,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彷彿有生命一般。
突然,藤蔓從地上衝天而起,快如閃電般抽向了白凌羽!攻擊白凌羽的藤蔓足有上百條之多!白凌羽所有的退路被封死了!
“大爺的,居然活了!”白凌羽反應奇快,一招落雪成冰發出去,冰封了大部分藤蔓。
但是,其他的藤蔓依舊帶着裂空之聲襲來,藤蔓,甚至已經觸到了白凌羽的衣襟。
面對致命的危險,白凌羽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了微笑,因爲他感覺到:劍氣,到了。
“嗤嗤嗤……”攻擊白凌羽的藤蔓被劍氣悉數斬斷,雲辰壁落到白凌羽身邊,抓起他就向後飛退!
電光火石間,又有數十條藤蔓擊在了二人剛剛站立的地面上,堅硬的島石被抽的粉碎。
更詭異的是,剛剛被冰封的藤蔓,居然破冰而出,張牙舞爪的恢復了生機;而被劍氣斬斷的藤蔓,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一炷香後便恢復了原樣。
雲辰壁和白凌羽退到船上,將這詭異的一幕完全看在眼裡。“這是什麼鬼東西?壞了,如果島上全是這東西,我們怎麼上去?”白凌羽道。
“這些藤蔓,讓我想到了一種上古邪術,但現在我還不能斷定,只有找到藤蔓的主根,才能印證我的猜測。我們繞島一週,從藤蔓最少、最薄弱地方登島。”雲辰壁道。
七彩玲瓏船緩緩開動,圍着千湖島行進。一個時辰後,白凌羽道:“阿壁,這島上全都一個樣,藤蔓都是密密麻麻的。”
“繼續找。”
白凌羽應了一聲,繼續站在船杆上搜尋。
一日過去了,兩日過去了,三日……直到第七日,七彩玲瓏船停了下來。千湖島所有的岸邊,藤蔓都如天羅地網般密集,根本無懈可擊。
“阿壁,已經七日了,我們連千湖島的邊都沒沾到。”白凌羽道。
雲辰壁站在船頭,沒有迴應。
良久,雲辰壁開口道:“藤蔓再強大,也是草木之身。草木之身,最怕什麼呢……”
“火!明白了!”白凌羽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