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贏,一定要贏!!!”
對上石軒溫和的眼神,凌風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會贏的!”
石軒帶着凌風到雄霸的墓前,不是想要責怪他什麼,也不是要求他報仇,而是想再給凌風一個必須勝利的理由。
從石軒的行動中,凌風能清晰地感覺到濃濃的關懷與擔憂,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暖。
在他們兩人的正前方,一輪紅日掙扎了半晌,終於蓬勃而出,蕩盡了迷霧,拉開了新一天的帷幕。
師徒兩人,默默地看着這旭日東昇景象,任由萬道金輝灑在身上,鍍上了一層融融的金色。
“二個月後,彩雲間白帝城,一個全新的開始。”
凌風眺望着這日出景象,彷彿看到了自己,正在一步步,踏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
白駒過隙,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在這兩個月中,凌風罕有的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修煉,哪怕經過了兩個月前的一戰,他的修爲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只要閉關苦修一下,完全可能再行突破。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在這兩個月裡,凌風爭分奪秒的與家人相處,與師父師兄相處,這樣的日子,在未來的三年間,便再沒有這麼容易了。
且不提醜娘在這段時間裡,是怎樣的不捨,怎樣的忙上忙下爲凌風收拾着行裝,也不論石軒是怎麼想盡一切辦法,用最短的時間把他關於武道的所有理解,灌輸到凌風的腦海中。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終究還是過去了。
在距離先天羣雄會紫巖的兩個月後,一個早上,紫巖城外,一個詭異的情況出現。
這個時候,本當是紫巖城內外最是熱鬧的階段,特別是城門處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不知凡幾。
每日裡,因爲此事發生的摩擦就不知道多少了。
然而在今天,紫巖城外一羣人簇擁着,幾乎將道路都給封堵了大半,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嚇~只要對紫巖城上層力量有些瞭解的,就沒有人敢多說半句。
即便是有那不長眼的,剛剛嘟囔兩句,就會被身邊的明眼人點破,無不是立刻縮頭,忙不迭地遠遠避開。
看看那都是一些什麼人吧。
紫巖城第一勢力,武院方面,有:武院院主狂獅鐵戰,執事長老李長風,庶務長老陳煥然,獨孤供奉,以及凌風的恩師,新晉先天強者石軒。
至於圍觀衆人更熟悉一些的如曹玉書、寧武、暴錘、牛大力等人,更是不用提了。
武院之外,紫巖城各大世家家主也來了好幾個,如郭家家主郭威、薛家家主薛功成等人。
看到這幾乎將紫巖城高層力量一網打盡的嚇人陣容,難免就有好事者四處打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很快,一個消息就在紫巖城中流傳了開來。
原來,今日就是紫巖城後起的天才們前往彩雲間白帝城,參加少帝遴選的日子了。
得知了這一點後,衆人無不是一臉的恍然大悟。這件事情早在這兩個月間,便於紫巖城中傳得沸沸騰騰,可謂是人盡皆知,只是不知道就在今日而已。
先天強者石軒的關門弟子,號稱爲紫巖城第一天才,有絕世妖孽之姿的凌風;
武院獨孤供奉之徒,出身平民的少年天才楓寒;
紫巖城郭家嫡系的一對兄妹,郭怒與郭蓉蓉;
薛家的嫡子,薛禮!
這五個紫巖城後起之秀,正是此次前往白帝城參加少帝遴選的人選。
這兩月間,在紫巖城坊間議論裡,凌風入選成爲新一代的少帝這是全無意義的,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笑話!
曾經以一己之力,將郭解、薛望等曾經被稱之爲人傑的世家年輕一輩一網打盡,又曾對陣過先天強者,還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妖孽天賦,這樣的人都不成?那誰成?!
至於郭怒等人,則是衆說紛紜了。
無可否認的,郭解等人全軍覆沒,金家一夜滅門,這一連竄的事情,讓世家武者在紫巖城的地位大大下降了,衆人難免懷疑郭怒等人名聲中的水分。
這一點,就與凌風前世大不相同了。
在那個時候,郭怒等人可是承載了紫巖城武者,尤其是武院武者的全部讚譽與希望,可說是載譽而去的。
哪裡有今日這般冷遇。
的確是冷遇了。
在郭怒、郭蓉蓉、薛禮、楓寒他們四人的身旁,只是圍着一衆世家衆人。即便是這些世家衆人,也在時不時地瞟向另外一方,尋摸着機會就要上前湊個熱鬧,混個眼熟。
那一方匯聚了紫巖城大半精華的人羣,正是爲送別凌風而來。
先是狂獅鐵戰,再是李長風、陳煥然等人,一一上前與凌風告別,倒是醜娘身體不是太好沒有出現,而石軒這兩月間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沒有上前湊這個熱鬧。
接下來,便輪到曹玉書他們這些小輩了。
曹玉書身爲凌風的大師兄,第一個走上前來,拍着凌風的肩膀,眺望着遠方說道:“師弟,今日送別了你後,明天爲兄也要出發了。”
“我要去行走天下,多看看這個如畫江山,多多磨練自身,提高實力,等再相見時候,師兄絕不會再這麼沒用了。”
看着曹玉書的模樣,再想想這兩月中的相處,凌風便心中有數了。
沉吟了一下,他緩緩開口說道:“師兄,你不用自責,年輕一輩中,師兄也算是佼佼者了。”
“追風他不過是比我們早修煉一段時間而已,假以時日,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是師兄你的對手。”
凌風只能如此安慰了。這段時間以來,曹玉書一直在自責,在凌風遇險時候,他這個當師兄的卻不能挺身而出,庇護師弟。
今世的曹玉書,與前世已然不同了。擺脫了身上束縛住其手腳的枷鎖,或許真有超越追風的一日,亦未可知。
曹玉書對此只是笑笑,再重重地拍了拍凌風的肩膀,默然退開,讓出了位置。
見得他眼中流露出的堅定,凌風也只得一嘆,不再多說什麼了。
凌風心中,何嘗不爲曹玉書的心意而感動,若非是將他這個師弟當成了親弟弟一般看待,他又何至於如此?!
曹玉書退開後,牛大力提着一個巨大的包裹便走了上來,將包裹交到凌風的手中,憨憨地說道:“弟弟,這些都是咱娘爲你準備的,怕你忘了,讓俺都給你捎來了。”
看着巨大的包裹,凌風有些哭笑不得,又能感覺到其中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
意恐遲遲歸的心思,也只得接下了。
牛大力撓着頭,手上拿着離火螭龍棍,罕有的以一種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弟弟,俺會照顧好咱娘,還有認真練武,以後俺會保護你,再不讓人敢欺負你。”
正如曹玉書一般,兩個月前的一幕,也給牛大力的心裡面種下了一個種子,憨厚甚至顯得呆傻的話語裡面,可以看到那棵種子正在一點一點地發芽。
“嗯!”
凌風重重一拳砸在牛大力的胸膛上,道:“大兄,不要離開紫巖城,照顧好娘,等我回來。”
對牛大力這樣的渾人,講事實,擺道理,都是沒有用的,直接的吩咐,對向來聽弟弟話的牛大力來說,纔是最有用的。
在牛大力連連點頭應諾後,凌風回過頭來,與人羣中的寧武與暴錘對視了一眼。
寧武與暴錘這才走上來,將一碗酒交到了凌風的手中,舉碗示意了一下,各自一口飲盡。
酒水順着海碗的邊緣灑落下來,沾溼了他們兩人的衣襟。
凌風也不言語,學着他們的樣子,一一飲而盡。
“哐當”一聲,三個海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等你回來,再一起喝酒。”
寧武與暴錘笑了笑,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
從這一句話裡,凌風卻能聽出那種濃濃的情誼,一起出神入死,可以互相交託後背的交情,笑了笑,應了一句:“等我回來,再一起喝酒。”
告別至此,依依惜別之情漸漸流露,恰在這個時候,一陣陣狂風鼓動,帶得煙塵四起,瀰漫在紫巖城外。
“來了!”
凌風心中一動,擡頭望去,但見得兩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
那是兩頭飛禽,巨大的翅膀展開,遮天蔽日一般,漫天狂風正是它們羽翼扇動所導致的。
“這是……”
“獅隼!”
一個魁梧強悍的老者站到了凌風的身旁,目露緬懷之色說道。
正是紫巖城武院院主——狂獅鐵戰!
“這就是獅隼啊!”
凌風望向那緩緩降落的兩頭獅隼,目光頓時就不同了。
獅隼並不是天成的妖獸,而是如商盟的烏雲踏雪一般,是經過武院精心培育出來的異種,乃是武院所獨有的兇猛飛禽。
這種天空霸主不僅僅是飛行極速,而且兇猛異常,尋常飛禽類妖獸根本不是其對手,往來接送人員,最是快捷安全不過了。
這邊,狂獅鐵戰目露奇光,道:“看來當日你對追風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武院方面對你很看重啊!”
凌風只是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狂獅鐵戰的意思。
獅隼極其珍惜罕見,即便是武院內部,非緊急情況,也難得使用一次。這次一派就是兩頭,自然不是無因由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爲了表示對凌風他們的重視,表達出武院方面的態度誠意來。
“哈哈哈~~~”
說到這裡,狂獅鐵戰忽然大笑出聲,“小凌風啊,你看,連上院那些老頑固們都聽說過你的名聲了,巴巴把獅隼都派來了,當真是:
天下何人不識君啊!“
事實,也證明了狂獅鐵戰的話。
降落下來的獅隼只有兩頭,昂首闊步,極其有靈性地走到了衆人的面前。
獅頭鷹身而四爪,威猛狂暴的氣勢宣泄而出,膽氣不壯者在這般妖獸面前,連站穩也是困難。
獅隼的上面沒有一人,向來是其能自行辨認道路,故而也就不需要另外派人前來了。
其中一頭寬大的後背上有舒適的座位,上掛一個銅牌,寫着:“凌風”二字,不用說,自是專門爲凌風準備的。
另外一頭獅隼不僅看起來瘦弱了不少,背上更是什麼裝飾都沒有,就只有一個簡易的座位,坐下四個人着實有些勉強。
見狀,郭怒等人皆是一臉鬱悶,卻也敢怒不敢言,誰叫他們無論實力名聲還是潛力……全部都在凌風之下呢,也只得接受這種區別待遇了。
凌風笑了笑,向着前來送別的衆人一拱手,道:“多謝各位前來相送,此去經年,應是難得一見了。”
“他日江湖相逢,自當把酒言歡。”
“凌風,去也!”
話說完,
一躍而起
,登上了獅隼後背,長嘯聲中,鷹擊長空。
眨眼間,腳下紫巖城就成了巴掌大小,那一個個熟悉的人們更是成了小小的黑點,幾不能分辨。
在凌風的眼前,是碧藍一片,無邊廣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