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離去之後,黃裳等人連想都不想地,就隨着他掉頭而去,將辰封、李清,及一衆少帝淘汰者晾在了原地。
辰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喉嚨口一陣陣的腥甜往上冒出來,憋屈得直要吐血。
談力說得沒錯,他現在的情況的確窘迫,正需要多拉一些助力,否則真有可能無法立足。
下一次的淘汰者當中,興許就會多上他辰封的名字。
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次,辰封終於壓下了那股邪火,冷着臉道:“走吧。”
拂袖而去。
李清等辰封的跟班,自然也是滿臉羞赧地跟着他離開了,至於心中轉着怎樣的心思,就沒有人曉得了。
一前一後兩撥人離開,熱鬧也就結束了。
還僵立在那裡的,也就只剩下爲辰封等人所鼓動站出來鬧事的淘汰少帝了。
他們在那面面相覷,滿臉的茫然之色,看着周遭熟悉的景緻,只覺得悲從心來。
曾幾何時,他們也如凌風等人一般,意氣風發,卻因爲捲入了少帝之中的紛爭,耽於白帝城中的繁華……最終落到了這個地步……
“罷了。”
“這裡不屬於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抱着一絲僥倖,留下來給人當槍使,這又是何必呢?!”
那些淘汰少帝中一箇中年人嘆了一口氣,拿起形狀,頭也不回地向着少帝莊園外走去。
自此一別,少帝之榮再與他無關,不過是江湖上一個武者罷了。
餘下的淘汰者們猶豫了又猶豫,最終還是不敢再鬧,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夕陽西下,月亮高掛在空中,已然是夜了。
背對着夜色,一羣淘汰者們離開了生活了十年,給予了他們一生中最大榮光的地方,倍感淒涼。
天上事就是如此,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淒涼,就有人輝煌。
凌風等人,正處在一個輝煌的階段。
少帝莊園中,新近整理出了二十座莊園,妝點成煥然一新,恭迎凌風等人入住。
月光如女子酥手,輕柔地在凌風地肩膀上,頭髮上撫摸着,最終劃過了他的肩膀,流入了身旁的池水中。
池中蓮花沉睡,陣陣微風拂過,搖曳生姿,送來了淡淡的香氣,聞之心曠神怡。
凌風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庭院中,雙手負於身後,等待着那些下人將莊園打理清楚。
管家福伯將十個侍女指揮得團團轉,忙而不亂,很快整個莊園就顯得煥然一新而有生氣了。
這個時候,自從被凌風挑出來後,一直默默不語,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張三李四王五三個,互相使了個眼色,最終由張三踏前一步,來到凌風的身後喚了一聲:“公子。”
“嗯?”
凌風頭也不回,應了一聲,“你有話要說?”
“嗯!”張三沉吟了一下,道:“我只是想知道,公子你先前何苦得罪他們呢?”
凌風沉默了一下,回過頭來,看着張三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完全可以等到黃裳等人將辰封他們推拒之後,再出現對嗎?”
張三點了點頭。
凌風微微一笑,道:“總是要得罪的。”
“嗯?”張三不解地看着凌風。
“我的精力,不應該花費在這些廢物的身上,既然早晚要得罪,何不乾脆一點。”
凌風也不隱瞞,直接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廢物?”
對凌風說早晚要得罪,張三並不奇怪,少帝之間,既是以師兄弟相稱,又有激烈的競爭,關係融洽的反而是少數。
可是廢物一說,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辰封,雖然在少帝之中,並不以實力強大聞名,可要是放在外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無論如何也與廢物兩個字扯不到一起。
凌風哂然一笑,道:“爲了一個排位,蠅營狗苟,拉幫結派,這樣的人又能有什麼前途?不是廢物又是什麼?”
“我凌風又豈會懼於得罪這樣的人?”
“你們難道不是這樣認爲的?”
凌風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扯到了張三他們幾個人的身上。
面對凌風如有實質的目光,張三、李四、王五,緩緩點頭。
沉默稍頃,最終還是張三開口說道:“那麼公子你又爲什麼會選擇我們呢?”
“我們的實力在教導當中,既不是最強的,經驗也不是最豐富的,閱歷也不是最多的,公子爲什麼會認爲我們會給你
帶來幫助?”
張三這話出口,凌風放聲大笑,道:“我爲什麼會選你們,答案你們不是自己說出來了嗎?”
張三不解,疑惑地望向凌風。
凌風繼續大笑:“你們實力既然不強,經驗又不豐富,閱歷亦不廣博,那麼會出現在教導隊伍裡面,定然是另有原因。”
“實力、經驗、閱歷,這些我都不需要,我需要是其餘的東西。”
“現在,你們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你們究竟擅長什麼?”
凌風這話出口,張三等人臉上皆是露出了讚歎之色,其實早在凌風直接傲然拒絕辰封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張三等人的認同。
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在少帝羣體當中,謙遜和藹並不是什麼美德,傲骨反而是實力的體現。
越是怕得罪人,越是會被人視做氣弱,反而爲他人所輕視。
那樣的話,他們這些依附在凌風身邊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前途。
現在,凌風更是展現出了他的睿智與清醒,頓時更是讓他們另眼相看。
“不錯。”張三點了點頭,承認道:“我們三個人的確是各有絕活,因爲某些原因,不得不隱姓埋名。”
“等公子你開始接受我們教導的時候,就知道我們擅長什麼了。”
張三言語間,還有些保留,然而凌風也並不是現在就一定要知道什麼,確定了自己的選擇沒錯,也就足夠了。
“好,我期待着。”
凌風微微頷首,結束了這個談話。
同一時間,福伯引領者十個侍女,來到了凌風的面前,躬身道:“少主,莊園已經打理好了,隨時可以入住。練武場一類的設施,老奴會督促下人連夜動工,不會影響到少主明日的修煉。”
在他的身後,那十個本來花枝招展的少女,皆是香汗淋漓,顯然福伯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真把她們當成了侍女來使喚了。
要是齊白雲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
想到齊白雲心疼得心肝兒都在哆嗦的樣子,凌風就忍不住好笑,略帶着笑意說道:“你們去準備一下,等會兒我要宴客。”
“宴客?”
福伯不解,但還是什麼都沒有問,直接安排來下去。
片刻之後,庭院之中,蓮花池旁,一盞盞燈籠被挑起,一個個座位被擺上,抱琴真的操持起了古箏,探起了悅耳動聽的琴聲;侍劍俏立在凌風的身旁,爲他佈菜倒酒。
在凌風面前的空地上,八個少女**着玉足,在鋪滿了錦緞的空地上翩翩起舞,水袖飄飛,身段婀娜,說不出的曼妙動人。
就在凌風喝了三五杯酒後,福伯面露古怪之色,從外面走了進來。
“少主……”
他剛剛開口,就見得凌風一擺手,道:“讓他們進來吧。”
凌風話音剛落下,外面便傳來了安胖子爽朗的笑聲:“凌兄弟,兄弟就不等通報了,我們要這套做什麼?”
“對了,我們沒打擾你的好事吧?”
聲音剛剛傳來,安唐那胖胖的身子,就和黃裳、白鐵衣、嚴晴語他們三個一起走了進來。
“呃~”
原本安胖子是滿臉的促狹之色,可是進來看到凌風這般早就在等着他們到來的架勢,到口的調侃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坐!”
凌風起身,伸手一引。
衆人落座,歌舞中的少女自覺地就分出了四個人,分別侍立於他們的身旁,爲他們倒上早就準備好的五仙酒。
“好酒!”
一杯入口,安唐脫口讚歎,連黃裳這樣的人也不由得爲之動容。
凌風微微一笑,五仙酒的確是好東西,但其真正的價值,卻又不在美酒上。
他想起的,卻是在白石山巔,將他從意識世界中震醒的那次劇震,醒來後他便知道只可能是來自一個地方——五仙壺!
只是此後諸事繁多,一直沒有單獨下來,好好與那頭蛤蟆溝通一下的機會,只得暫時放下了。
“此酒名五仙,於我等武者大有好處。”
“安胖子你不妨多喝上幾杯。”
凌風剛說到這裡,就看到安胖子不耐煩侍女倒酒,直接拿起酒壺對着嘴巴一口氣灌了下去。
看他這模樣,好像是生怕喝少了吃虧了一般。
凌風忍不住笑罵道:“少賺當虧,果然是生意人的好料子。”
黃裳等人亦是爲之莞爾,只是他們比起安胖子來說要斯文得多,只是一杯一杯地品着。
酒過三巡,衆人沉默了下來,似在醞釀着什麼。
連抱琴彈奏的琴聲,也不由得緩了下來,舒緩得如幽靜的山中叮咚的泉水,似乎生怕打攪到了什麼。
凌風將酒杯拿在手中把玩着,靜靜地等待着他們說話。
最終,“砰”的一聲,安胖子將空空如也的酒壺往桌面上重重一放,笑意一斂,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
“不能再等了。”
“我們開始吧!”
凌風手上一頓,臉上卻沒有太多吃驚的表情,只是反問了一句:“十天之後?!”
“排位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