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七情長恨曲

施弦高急,箏箏然也!

玉羅剎芷蘭素手揮出,朝鳳琴流淌而出的,固然也是錚錚然的聲音,卻又不顯得驟風暴雨般的急,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舒緩意境。

恰似,炊煙裊裊,素面朝天的母親在村口呼喚着自家泥猴兒一樣的孩子。

寬廣的音域,清亮的音色,伴着二十一根琴絃的撥動,彷彿一張無形的大網,把逍遙林翠竹苑範圍籠罩在其中。

周遭雲集的武者們,不管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沉醉之色。

這是音樂天成的魅力,超過一切立場一切成見。

“啁啾啁啾~啁啾啁啾~”

林上,隱隱有鳥鳴聲音傳來,似是在呼朋引伴,前來聆聽琴曲,朝見鳳凰。

“百鳥朝鳳!”

“芷蘭仙子竟然在一開始就彈起了百鳥朝鳳曲,看來她很看重凌風啊!”

“本屆少帝第一人,號稱絕世天才的人物,怎麼看重都不爲過吧!”

……

且不說周遭觀戰的武者是怎樣的議論紛紛,凌風在閉上眼睛聆聽芷蘭琴曲之後,第一次有了動作。

只見得,他把墨蕭平舉,於掌間把玩轉動着,這個動作也帶得墨蕭尾部繫着的一個墜子飛速地旋轉了起來。

一直偷眼關注着凌風反應的衆人,頓時就是一陣目眩。

原來,在那個墨蕭的尾部,繫着一根墜飾,這本來也沒有什麼,關鍵是在墜飾本身是乃是一顆浮動着熒熒光輝的明珠!

明珠生輝,熒熒浮光,在凌風的臉上映出一層靈光來。

看到這一幕,那些武者們倒也沒有什麼想法,在不曾見過墨蕭原本模樣的人看來,在心愛的樂器上墜上一點飾物,再是尋常不過了。

充其量,也就是凌風墜上的明珠太過晃眼罷了。

在這顆明珠吊墜出現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福伯、張三李四等人臉上的異色。

福伯滿臉的心痛之色,鬍子都在不住地抖動着,好像心疼得直哆嗦一般;

一旁張三等人同情地看着這老頭,

隨後別過頭去,不忍心再看。只要一看到福伯現在的模樣,他們就會想起凌風吩咐福伯去購買明珠時候,福伯那欲哭無淚的表情。

這一顆明珠,是在白帝城中能找到的,珠光最華麗,最晃眼的一顆,其價格當然也與其相配。

“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

“少主要明珠做什麼啊啊啊~~~”

即便是在現在,張三等人猶自能回憶起那一日,福伯滿院子裡遊走,嘴裡念念叨叨,好像都要給着急瘋了一樣。

看着墨蕭的墜飾,疑惑的不僅僅是普通武者,不僅僅是黃裳等人,暗處一直關注着凌風的某些人也是一怔,尤其是在看到本來古樸典雅的墨蕭墜上了這麼一個“華麗”的東西后,臉上更是古怪。

不管是知道詳情,還是全然無所知的人,都不明白凌風這麼做的真正用意所在。

天下之大,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在墨蕭吊墜熒熒珠光的掩蓋下,沒有人注意到凌風的眉心處,淡淡的光輝在浮動。

凌風的對面,玉羅剎芷蘭並沒有在意那明珠吊墜,她真正在意的,惟有凌風這個對手本人。

“他真的這麼託大?”

芷蘭手上不停,一個個音符如水珠般匯聚在一起不住地從朝鳳琴中流淌了出去,心中亦有一個個念頭在閃過:“他是託大,還是另有所恃?”

“如果是另有所恃也就罷了。若是託大,那你也太看不起本姑娘了。”

“即便是排位在前三十的少帝,也沒有人敢這樣大咧咧地將百鳥朝鳳當成尋常琴曲來聽!”

被侮辱,被輕視的感覺,久違地在芷蘭的心中浮現了出來,嗔怒之心既現,芷蘭下手不由得就重了起來。

“錚~錚~~錚~~~”

連環撥動琴絃,天上響起了“啁啾啁啾”的鳥鳴應和之聲,漸漸地撲騰着翅膀的聲音,遙遙傳來。

凌風若是知道芷蘭的想法,定會叫起了撞天屈。天知道他全神貫注到了何等的程度,一切外物都已遠去,整個世界只剩下迷神天珠中不住地清晰起來的,屬於玉羅剎芷蘭的音殺功法。

在逍遙林的上空處,第一隻飛鳥,闖入了這片天空,於空中盤旋着,似在舞蹈,如是歡愉,又像是在呼朋引伴,大聲疾呼着:就在這裡,就在這裡……

“來了~!”

不知道多少武者振奮了起來,凝神望向天空。

“來了~!”

黃裳等人臉上浮現出了緊張之色,百鳥朝鳳曲最詭異玄奧,最神秘莫測的部分,就要出現了。凌風能不能戰勝芷蘭,最關鍵的,也就是能不能頂過這一陣。

“來了~!”

凌風依然是雙眼緊閉,全身心聆聽的模樣,然而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了起來。

他看不到芷蘭撥動琴絃的雙手間,真元的光輝時時浮現;看不到鳥兒飛來,這百鳥朝鳳曲,這場戰鬥,真正進入了**……

凌風所能看到的,便是迷神天珠中燭照出來的,一**無形的衝擊。

當第一隻鳥兒飛來,第一聲鳥鳴無縫地嵌入了琴曲當中後,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便從芷蘭的雙手間輻射了出來。

“噼啪~

噼啪~”

凌風身上的衣裳無風自動,獵獵做聲,彷彿不是靜坐在清幽的林中,而是獨立於萬仞懸崖峭壁之上,迎風不動如鬆。

“我看你能支撐多久。”

玉羅剎的俏臉上暈染上了一層煞氣,“錚錚錚”聲響起,又有九隻鳥兒飛來,十隻品種不同,顏色繽紛的鳥兒,在芷蘭的上空處聞聲起舞。

“嘭~~”

凌風盤坐之處周遭的青青蘭艾綠草,猶如被鋒利的鐮刀犁過了一遍般,刷刷刷地折斷倒伏。

方圓數丈之內,猶自不曾倒伏的,也就只有凌風一人了。

“交鋒,已經開始了。”

觀戰的衆人耳中,聽聞的只是愈發地悅耳動人的琴曲,可是看到凌風身邊發生的事情,他們哪裡不明白,交鋒早就開始了。

嫋嫋琴聲,和諧宮商,幾乎要化作了有形的音之漩渦,將整個逍遙林範圍內的鳥兒盡數吸引了過來。

乳鶯投林,百鳥朝鳳!

玉羅剎芷蘭的頭頂上,如同華蓋一般,百隻鳥兒雲集,嘰喳啁啾的鳥鳴聲應和着百鳥朝鳳曲,無形的精神波動瀰漫天地,恍若驟風

席捲而來。

“噔噔噔~~~”

百丈範圍之內的武者,無論是站在哪一方的,在這一瞬間無不是臉色大變,好像被無形的、透明的錘子迎面砸在了腦袋上,踉蹌後退。

一退就又是百丈!

等他們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一個個臉上皆是失色,更有不少修爲稍弱的,忍不住捂住了腦袋,感覺似乎有億萬鳥兒在腦子裡唧唧咋咋,翻天覆地。

“精神衝擊!”

“百鳥朝鳳曲的本質,是精神武學的一種!”

凌風的心中,如有黃鐘大呂在轟鳴,惟有如此,他內心的聲音,才能蓋住那無孔不入的琴聲與鳥鳴聲音。

精神武學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完全無法去思考上一次遭遇到精神武學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惟有一個靈光,如老樹紮根懸崖峭壁一般,在狂風暴雨的狂瀾裡深深地紮了下去。

“是了。”

凌風驀然睜開了眼睛,眼中神光,連熒熒珠光都一併掩蓋了下去。

“所謂的百鳥朝鳳曲,是音殺的一種不錯,不過並不是直接針對對手,而是以引動百鳥,匯聚其精神爲主。”

“匯聚了百鳥的精神,凝聚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再融入到琴曲當中,一**浪潮般地衝擊過來。”

“若是不能針對性地反擊,任是鋼鐵澆築的人形,也會在音波中被其內蘊含的百鳥精神力量轟擊得千瘡百孔。”

“我明白了!”

在凌風的眼中,整個世界是與其他人不同的。其他人只能聽聞到百鳥朝鳳曲的琴聲,凌風卻能通過迷神天珠,清晰地看到那如潮汐般滾滾而來的音波與精神衝擊。

若是願意,僅憑着這一點,凌風就能將百鳥朝鳳曲看成招式來趨避、閃躲。

不過,凌風只是身子顫動了一下,竟是不閃不避,要硬生生地接下達到了**的百鳥朝鳳曲。

“轟~”

驀然間,凌風身子劇顫,座下的地面上,蛛網般的龜裂不住地蔓延了開來,密密麻麻,溝壑縱橫,彷彿一瞬間,就經過了千年水流衝擊,萬年狂沙風化……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隨着凌風呼吸的動作,龜裂的大地不住地蔓延着,倏忽之間,遍佈百丈。

“他怎麼可能承受得起?”

玉羅剎芷蘭的臉上,所有的嫵媚,所有的不屑,所有的嗔怒……盡數遠去,留下的只有濃濃的驚疑與不解。

凌風是第一個,正面聆聽她的琴曲,承受百鳥匯聚起來的精神衝擊,迄今不倒的人。

芷蘭之所以止步四十九,並不是她的音殺之法殺傷力不夠強大,而是在前三十的高手出手後,她根本沒有辦法將百鳥朝鳳曲催動到極限就會落敗。

對方,壓根就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芷蘭不知道多少次想過,要是給她足夠的空間,足夠的準備,即便是少帝前十的先天豪雄們,也不敢不閃不避,正面承受她的琴曲。

然而,現在這個曾經堅如磐石的信念嗎,轟然崩塌了。

固然凌風臉色潮紅,哪怕地面上龜裂如蛛網,這些都可以看出凌風硬受衝擊並不輕鬆,可無論如何,他畢竟接了下來。

“凌風這個少年都可以,那麼那些高手呢?”

芷蘭的心中,忽然空空落落的,好像長久以來的堅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地傾斜着、塌陷着。

玉羅剎這就是庸人自擾之了,這世上,還沒有第二個人有可能學會呼吸——吞噬天地的秘法。

至始至終,凌風固然不曾閃避,卻也在不住地催動吞噬天地,將一**涌過來的衝擊吞噬,再借着呼吸天地的機會,把這股力量宣泄了出去。

在玉羅剎與凌風相對的空間,層層波紋,若有若無,時現時隱,但凡波紋過處,無論土石草木,皆成齏粉。

在場的武者們看到這一幕,無不相顧駭然。

一是爲了玉羅剎百鳥朝鳳曲在天籟之聲與華麗景象之外,蘊含着的無限恐怖;二是爲了凌風明明端坐不動,竟然能硬生生地承受如此強大的衝擊,簡直非人。

一曲百鳥朝鳳,觀戰的武者們連喧譁鼓譟的心思都沒有了,他們感覺自己就好像那被吸引過來的百鳥一般,只是爲了朝拜鳳凰,而不是與那林中二者平等的存在。

其中,胸無大志者望向凌風與芷蘭心生敬畏與仰慕;有壯志心氣者,則暗暗握緊了拳頭,想着有朝一日也能與他們兩人一般。

逍遙林間,玉羅剎與凌風已然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外在的一切,早就化作了林間的風兒,一過無痕。

天上的飛鳥越聚越多,恍若皇后頭上綴滿的華麗飾物,強大的威勢隨之輻射而出,瀰漫於整個逍遙林中。

百鳥朝鳳曲已經被芷蘭催發到了極致,其吸引過來的飛禽早就超過了百數,密密麻麻,成羣盤旋,啁啾聲中,凝聚成的強大精神力量,彷彿是遠遠超過了河岸的洪水,隨時可能傾瀉而下。

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凌風緩緩將墨蕭舉到了口邊。

在這方天地間,除了琴聲之外,一縷蕭音響起,每一絲簫音都與琴聲糾纏在一起,恍若鳳與凰,纏綿着一起飛向了高處。

凌風開始吹奏洞簫,在場的武者們無不精神一振,側耳傾聽,凝神注視。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個名號太過響亮,太過神話,以至於人們始終無法篤定的確認與相信。

今日,凌風若能做到以音殺對音殺,敗戰玉羅剎,則其名聲將如那漸漸高亢了起來的簫聲一般,一飛沖天。

一息,兩息,三息。

在三個呼吸間,墨蕭裡傳出的簫聲,從嗚咽的如泣如訴,至高昂的響徹雲霄……

每一縷蕭聲,都好像是一個故事,有纏綿繾綣,有黯然神傷,有別離,有團聚,有奮鬥,有艱辛……寄託了七情,最終以功成名就,一飛沖天做結。

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從簫聲響起,彼此糾纏之後,玉羅剎芷蘭的臉上盡是凝重之色,秀氣的彎月眉蹙起如川,點點香汗沁出粉頰。

無形的音殺對攻中,有說不盡的兇險與恐怖,遠遠超過了尋常的拳腳兵刃,是另外一個層次上的戰鬥。

天上,漫天飛鳥,彷彿爲陡然多出的簫聲弄暈了頭腦,沒頭沒腦地飛着,叫聲也不再整齊如潮汐奔涌。

東風壓倒西風,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場的武者心中憑空浮現出了種種異樣的感覺。

有那意志不堅者,臉上逐次浮現出了歡喜的笑容,憤怒的扭曲,哀傷的淚水,恐懼的戰慄,情愛的美妙,厭惡的嫌棄,**的熾熱……

喜,怒,哀,懼,愛,惡,欲!

七情上臉!

即便是如黃裳、白鐵衣等心志堅定的武者們,也不由得或是皺起了眉頭,或是晃動着腦袋,或是運轉着真元,才能不爲簫聲所引入情境當中。

“據說,凌兄有一絕學,名爲:七情劫指。”

安唐突然沒頭沒腦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話剛說完,他猛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恨恨道:“該死的,回頭一定要告訴凌兄弟,這鬼曲子一定不能再在胖爺面前彈。”

“真他媽的難受。”

黃裳等人默默點頭,深以爲然。

誰人心中沒有忘不掉的身影,抹不去的傷疤,彌補不了的遺憾?

又有誰願意在凌風一曲簫聲中,卻重新經歷一遍這好不容易塵封了的一切?

黃裳、安唐……以及所有沉浸於簫聲中的武者們,他們不過是爲簫聲本身裡蘊含的情境所牽動了心思,在凌風正對面的芷蘭,則是真正承受了其中的音殺之威。

“……以彼之道……”

“……還施彼身……”

芷蘭的臉上,什麼時候流下了兩行清淚,卻不自知,貝齒咬在紅脣上,說不出是刻骨銘心,還是切齒痛恨?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來,凌風所施展的,的確是她這一脈傳承的音殺之法,除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外,別無其他的解釋。更可怕的是,凌風還在其中融入了七情,以自身的感情,強行在她的心房中破開了一個缺口。

“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不僅僅是完美地複製出了對方最擅長的絕學,還能在其中推陳出新,青出於藍……”

“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妖孽啊~!”

玉羅剎芷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在這個決戰最要緊時刻,分心想起了這一些,那種感覺無法言述,就彷彿是她本來安坐在屋裡面,忽然有一個闖了進來,拉着她的手就衝入了一個全新的天地,無法自制,也無法反抗。

她的琴聲,不覺間亂了。

“機會!”

凌風眼中精光暴漲,簫聲陡然帶出一股凌雲之氣,沖天而起。

霎時間,一切花前月下,珠淚偷垂的纏綿繾綣盡數煙消雲散,代之的是一曲兵戈起,天下盡蕭瑟。

兵戈起……盡蕭瑟……

啁啾啁啾的鳥鳴聲,在逍遙林中驀然停止,隨後如落花繽紛一般,一個個小小的身軀從空中跌落了下來,彷彿是繁華落盡,燃燒盡了美麗的花兒凋零。

芷蘭一曲百鳥朝鳳,聚集了逍遙林所有的鳥兒;凌風一曲七情長恨,蕭瑟如金秋,凋零了所有繁華。

“噗~!”

氣息牽引間,芷蘭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盡染了朝鳳琴。

凌風吹出了最後的曲調,墨蕭從口邊移開。

“竟然是……這個結果……”

望着場中猶自對坐的兩個人,看着周遭滿目狼藉的地面,落滿了一地的各色鳥兒屍體,衆人啞口無言,不知道當說什麼好了。

“芷蘭姑娘。”

凌風頭髮衣裳盡凌亂,神情卻平靜得如同對坐品茗,淡淡地說道:“我不想傷你,你認輸吧。”

“你不想傷我?”

玉羅剎的臉上突然現出了一抹悲憤之色,想到了被簫聲藉着琴聲轟開的心房,想到了此前在簫聲情境中深深烙印銘刻在她心裡的身影,她恨恨出聲:“你好大的口氣?!”

“小女子倒要看看,你怎麼傷我?!”

話音落下,玉羅剎忽然將朝鳳琴抱到了懷中,十指撥動輪轉如彈琵琶,“錚錚錚~~~~”接連二十一聲,琴絃盡崩斷,漫天皆是撕裂了長空的勁風聲音。

“不好!”

凌風瞳孔驟縮,倒映出的是二十一道如同月眉般的光亮,在飛速地放大着。

“真元化形勁氣!”

真元透體而出,藉助功法以及兵刃的特性成形,就是所謂的真元化形勁氣。

所謂的刀氣、劍氣,皆是如此。

芷蘭通過撥斷琴絃迸射出來的化形勁氣聲如雷鳴,快如閃電,凌風不過是一個動念間,就遍體生寒。

“喝!”

凌風驀然大喝一聲,將漫天撕裂空氣的尖銳聲音喝破,右手上以墨蕭爲劍,一勢:夜戰八方施展開了。

“嘭嘭嘭嘭嘭~~~”

化形勁氣與墨蕭碰撞在一起,爆發出聲聲悶響,每一下凌風身上皆是一抖,彷彿在雨夜中佇立在荒野中,爲閃電所擊中一般。

凌風接連以墨蕭接下了八道無形勁氣,隨後手上一抖,“嗖嗖嗖~~”墨蕭的孔中傳出聲聲尖銳,同樣是八道無形勁氣迸射了出來,與迎面而來的月眉勁氣在空中碰撞,湮滅。

經過了這麼一下,接連承受了凌風的吞噬天地秘法,芷蘭的無形勁氣衝擊,墨蕭上無風自鳴,通體變得火燙了起來。

凌風手上一鬆,任由墨蕭墜下,然後對着最後五道無形勁氣張開了左手。

“嘭嘭嘭嘭嘭~~~~”

一道,兩道,三道……

凌風以麒麟臂,如在空中捕捉着什麼似的,直接將最後五道無形勁氣捏爆。

緊隨其後,他一個旋身,彷彿是藉着這個動作,就什麼東西於體內傳導了一遍似,右手一揚,“撕拉”一聲裂帛般的響動,一道足足有原本五六倍大小的無形勁氣從凌風的手中迸發了出去。

“刷~”

勁氣猶如上弦月,轉動似彎刀,驚豔無比地急速劃破了凌風與芷蘭之間的空間。

玉羅剎芷蘭本能地擡起朝鳳琴一擋,“啪”的一身,琴分兩半,先是琴絃後是琴身,這把名琴是徹底地毀了。

上弦月勁氣劃過的地方,琴身斷面光滑如鏡,在其後芷蘭的一縷秀髮飄飛了下來,一個明月耳璫“噹”的一聲跌落到了地上。

凝如白玉,又透着櫻桃嫣紅的耳垂處,一點血珠沁出。

玉羅剎芷蘭呆立在那裡,久久沒有動靜。

她的對面,凌風腳一顛,墨蕭飛回了手中,轉着圈子把玩着,上面墜飾的熒熒珠光,落在芷蘭的眼中是那麼的刺眼。

好半晌,她苦澀出聲:“那是什麼曲?”

“七情長恨曲。”

凌風緩緩將墨蕭插回了腰間,意態自若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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